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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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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老大都跑了，其他人叫骂了几句也都四散而去，凌佑几人站一排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相视一笑，回球场去收拾东西。
打架，多多少少会有些皮外伤，不过都是学生，谁也不想被家长老师耳提面命，都注意着手上的分寸，一般也不会往脸上招呼。
热血冷却，除了身上有些疼，倒是没有别的感觉，只是没想到施杰这货这么不经打，半途溜了，让人心里不痛快，打的窝火。
凌佑一直在边上看着徐闻钦，实在不忍，过来抬起他的胳膊，“怎么样，还好吗？”
对面一人被苏末迪甩出来的时候，手上戴着的指环滑到了他，刚才只是觉得疼了一下，没太在意，这会儿破皮的地方已经慢慢的汇出了小血珠，有几处在胳膊上拉出长长的血印子，看着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徐闻钦抬头看过来，正好对上凌佑的眼睛，很清澈。
真是奇怪，这人的气场好矛盾，一头黄发的时候，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着调，浑身散发着一股脏脏的气息，可此刻一头黑发，一身球衣又像是给他镶了个边，把那些萎靡张狂都洗掉了，由内而外的蜕变成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年。
徐闻钦语调平淡，“小伤，不碍事。”
苏末迪递过来一张纸巾让他擦一下，徐闻钦接过来说谢谢，凌佑看他擦完，血珠还一直往外冒，让他去医院看一下，徐闻钦不想小题大做，“家里有药箱，消个毒抹个药就行，不用那么麻烦。”
凌佑顿了一下，便不多说了，离开他身边拿起东西，跟苏末迪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感觉得到，徐闻钦对他态度的冷淡。
谁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何况认识到现在半个月了，还是这样，交不了心，那就随便。
徐闻钦看着凌佑远去的背影，低头，伤口处的红色还在外扩，他抬手拿纸巾擦掉了。
晚上跟高洋说了这事儿，他直接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直骂施杰有毛病。
施杰，富二代，典型的混不佞，脾气暴躁，极其的以自我为中心，遇事儿一概以拳脚解决，属于港剧资深中毒古惑仔。
之前去场子打球的时候几人碰到过他几次，施杰趾高气昂，当全天下都他家的，次次都找他们麻烦，让他们以后不许在那儿打球。
凌佑他们觉得这货可能脑子被门挤了，就会瞎喷粪，而且在那儿打球的又不止他们这一群人，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儿。
过了不久，施杰在场子外边把程煜自行车给弄倒不说，还骑着摩托直接从上边压了过去。
程煜眼看爱车被毁，不爽的骂了几句，施杰听见了，他当场没发作，第二天在路上单堵着程煜，狠狠给揍了一顿。
徐闻钦听故事似的听高洋说完，半个小时，他都心疼话费了，“行了别贫了，我要洗澡睡觉去了，明天有事儿。”
高洋说，“那行，节后见。”
胳膊上的伤不能碰水，徐闻钦举着手冲了个澡，直接点了个外卖对付了一下。
徐薇宁踩着假期的尾巴进屋，徐闻钦正在厨房琢磨着在电视上新学的咖喱饭。徐薇宁一进门，就看到摆着客厅的钢琴，“哟，这么快就送过来啦？”
徐闻钦头也不回，“下午刚送过来，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徐薇宁脱了外套挂着，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茶几上，“还不错，我顺便给你买了几件衣服。”
“行，我弄完去试试，你过来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我新学的。”
徐薇宁走过去接过勺子尝一口，难得没怼，“不错。”
她刚要走，抬眼一扫，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你洗澡掉厕所里啦？”
徐闻钦心气儿不顺的拿开她的手，“打架…”
徐薇宁啧啧两声，“个怂货，你说你好歹也有这么高的个头，打个架被揍成这样，你还能不能行……”
徐闻钦看着他家老妈，恨不得一头淹死在咖喱里自行了断。
“阿婆还好吗？”徐薇宁问。
徐闻钦把东西盛起来，“除了怕我胳膊残废唠叨半天费口舌多喝了几杯花茶，其他的都挺好的。”
徐薇宁看他绕口令似的一通嘚嘚，摸了一把他的头回屋收拾东西去了，甚至都没问他为什么打架。
徐薇宁和徐闻钦的相处方式，不像是一般母子。
徐薇宁二十岁就生了徐闻钦，结果孩子才三个月就跟他爸分开了，那个渣男中途逃跑了。
她难过了一阵儿，也懒得去纠缠，离开是不需要理由的，何况是逃跑的人，徐薇宁也没奢求找回来，便自己抱着徐闻钦回家，当天晚上就跪在客厅里挨打，徐爸爸是个狠人，对女儿下手毫不手软，徐妈妈在一旁劝架，声泪俱下。
当时只有十四岁的徐幻宇抱着小宝宝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他怀里的娃娃太小了，仿佛一用力就会断掉。
徐闻钦本来睡的挺香，也不知道是感同身受还是怎么着，他八爪鱼似的在徐幻宇怀里扭捏起来，一撇嘴开始嚎啕大哭，憋的脸红脖子粗，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似的。
徐幻宇哪里见过这阵仗，举着他一动不敢动大喊，“妈，姐，你们快过来呀，他要哭死了。”
这一嗓子，救了徐薇宁一命。
徐闻钦自小是跟着阿公阿婆长大的，徐爸爸嘴上不饶人，其实每天抱着孙子高兴的不得了。
徐薇宁在家细养了几个月，回学校继续复课上学，考研工作成绩一路飘红，再也没有搭理过男人。
徐薇宁倒时差睡觉，徐闻钦便在房间里看书，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准备晚餐，电饭煲滴滴滴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徐薇宁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母子俩吃完饭，徐闻钦还特意切了盘水果给老妈，自己拿着水杯在一旁喝水看电视。
最近沿海一带刮台风，武汉气温也降了不少，早晚冷，中午热，阴晴不定的，一言不合再来场雨，成功的把高洋折磨感冒了，其实他就是受不得一点热，吹空调吹的。
徐闻钦看他卫生纸最后一节都要反复利用的可怜样儿，鉴于他从加拿大带回来的礼物实在是太贵重，忍不住又去超市给他买了几卷。
“我说你这感冒到底什么时候能好，每次去就拿卫生纸，婷姐一脸诡异的看着我。”
婷姐是超市的老板，那些什么遮阳伞也都是她张罗着弄的。
高洋怼回去，“也许是她觉得你青春年少，精力旺盛。”
“你这话也是人说的，莫不是脑浆被鼻涕占领了吧？”
高洋继续擦鼻涕，鼻子堵着一点儿都不通气，翻白眼翻的恨不得就此西去。
太残忍了，竟然没有一次怼成功。
徐闻钦又撕一节卫生纸递给他，“啧啧，你还能不能行，明天小考。”
高洋接过来，冲他打个OK的手势，“没问题，我脑浆还没变成鼻涕。”
“浪的没边儿你，”徐闻钦探探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不然这架势你得躺着。要不下午你请假去医务室打一针。”
“那你陪我吗，我一个人打针好无聊的。”
徐闻钦推开他凑过来的爆炸头，“不陪，你以为我时间好混的。”
高洋拉着他又开始浪，“哎呀陪我嘛陪我嘛，钦哥～你不陪我我怎么好得了。”
徐闻钦剜他一眼，“想死吗？”
“不想。”
“那就好好说话。”
最后高洋还是苦兮兮的一个人去医务室打针去了，这时节天气反复无常，纯靠吃药感冒难得好，一直拖着也是真难受。
一针下去又生龙活虎，晚上高洋打了三个电话拉徐闻钦进游戏，徐闻钦在洗澡没听见，等到上去的时候，他们正好打完一局，高洋连忙把随机组的那个人踢掉，把徐闻钦拉了进来。
“你干嘛去了，这么难请，”刚进去，对内语音里高洋就开始炸。
徐闻钦说，“洗澡去了。”
程煜在频道里骂高洋，说他跟个喇叭似的，苏末迪又当和事佬，“行了，赶紧开吧。”
从头到尾凌佑都没说话，策略也只是靠打字——上路……推……团一波……
打到十点多，凌佑才终于出声儿，“不玩儿了。”
高洋不干，“我靠，趁胜追击啊，我马上到黄金了。”
“陪你打多久了，你自己追吧，我还有卷子没做。”
高洋哭兮兮，“大哥，你那成绩还需要刷题嘛，随便考考也能前三了，别这么拼行不行，你这样我压力很大的。”
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任何好的结果都是靠努力得来的，凌佑嗤他，丢下一句“懒得理你”便退了游戏。
徐闻钦愣愣的看着页面上凌佑的游戏数据，心里想着，他不是特长生啊，也不是花钱进一中的，是个真学霸？
徐闻钦愣神，一直以来，好像是自己先入为主了，第一眼见他，是个打架的非主流，第二次见他，是逃军训的非主流，以至于后面的每一次相处，都觉得这人不是好东西。
什么鬼啊这都是！
模拟考考了三天，考完人都麻了，成绩出来，徐闻钦果然在年级排行榜上看到了凌佑的名字——第二名，徐闻钦眼神往下找自己的名次，15名，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看不起人啊！
高洋耷拉着脑袋，嘴里一直喊着完蛋了完蛋了，回家又要挨揍了……
徐闻钦回过神来，“念叨什么呢？”
“我妈要打死我，英语我没及格。”
徐闻钦说，“但是你其他几门都考的很好啊。”
高洋眼神无光，“没用的，我妈只看英语。”
徐闻钦…………那你自求多福吧！
下午校队开始选拨赛，由于篮球对身高有一定要求，所以在初选就淘汰了一批人。
选拔第一步是进行三个固定动作投篮，看姿势和准确度，由校体育委委员会评分。
第二步则是特长考察，除了留下来的一群人，淘汰的人在这一环节也会有复活机会，而徐闻钦的三分和凌佑的技术，在这一环节发挥了极大的优势。
第三部分是二十分钟分组比赛考核，主要是看成员们在场上的临场发挥和应变能力。
选拔结束，凌佑，徐闻钦，苏末迪还有高洋都合格入选了，程煜打球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并没有参与其中。
晚自习班主任根据成绩挨个进行谈话，徐闻钦和高洋都在最后一排坐着，轮到他们弄完，已经快九点了。
高洋今天不敢在外久留，和徐闻钦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怕晚一秒会被老母亲真的打死。
徐闻钦今天没骑车，昨天胎破了送去修补，还没拿回来，他晃悠悠的走出校门，最近温度一直没回升，十月的晚风已经有些凉了，但吹在身上也很舒服。
身后赘着七八个影子，一开始他没在意，直到拐了两个弯，那几个人还如影随形，徐闻钦才觉出一丝不对劲——他被人跟踪了。
徐闻钦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的行为，除了在球场打了那场架，一直都挺乖的，也没惹事生非，莫非这几个人是看自己落单了，想要伺机报复？
“喂！”身后突然有人叫他，“你就是徐闻钦吧？”
徐闻钦回头，领头的拿着手机，看看画面又看看徐闻钦，“没认错，就是你。”
那人把手机翻转过来给他看，像是偷拍的照片，徐闻钦完全没印象。
他站直了，也没怂，“我是，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今天来就是给你个忠告，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你的人你别动，小心挨揍。”
徐闻钦没懂，也没说话。
“卧槽，你拽个瘠薄，”那人看他的样子火气也上来了，“别以为你长得小白脸就随便抢别人女朋友，先掂量掂量自己什么位置。”
徐闻钦大概懂了，估计是哪位女孩子拍了他的照片存手机里，让人看到误会了，这个锅他可不背。
“我没有，你们搞错了。”
“你没有？那人把你照片设置成屏保，少特么装清高，敢做就要敢认，8班的赵槿，离她远点儿！”
欲加之罪，什么赵槿，听都没听过，徐闻钦懒得再理，转身准备走了。
那人把手机往旁边小弟怀里一砸，“敬酒不吃吃罚酒！”骂骂咧咧的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徐闻钦只觉得耳后生风，往旁边躲开一个身位，转身后直接抬脚把那人给踹开出去，心头火直起，骂道，“滚！”
“你妈个比的，给我打，打到他服。”
无妄之灾，徐闻钦眼看着躲不过去了，只好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长的习题册卷起来，迎头抽了冲上来的人一巴掌，那人哀嚎一声，活像是被棍子抽了。
又一人扑上来，徐闻钦突然蹲身，抓住他脚踝往前一送，这个角度施加的力足以让他失去平衡，那人仰面摔进堆满腐烂菜叶的垃圾箱，一股发酵的酸臭味弥散开来。
为首的大哥看着两人接连失利，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来，“你特么是真的找死。”
打架没再怕的，玩刀就过分了，剩下的人仗势逞能，腰杆子似乎都比刚才要直一些，跟着大哥气势汹汹的逼近徐闻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