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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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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钦吃了两口就没吃了,说牙疼,凌佑对着光帮他看了看,牙龈有点肿,“可能是上火了。”
徐闻钦拿舌尖扫过,疼的龇牙,“每年到这个时候不是上火就是流鼻血,今年不流鼻血了,改牙疼了。”
凌佑让他别舔,去药箱里拿了阿莫西林和甲硝唑过来,胶囊得用冷水吞,徐闻钦接过来乖乖吃了,“白天我就觉得不舒服了,这会儿越来越疼。”
凌佑问他,“长过智齿吗?”
徐闻钦摇头,“没。”
“可能是智齿发炎,我看肿的地方在大牙后面。”凌佑摸了摸他的脸,“不行明天上完课了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没等到拍片,第二天一早徐闻钦牙都刷不了了,他对着镜子看了看,最里面一夜之间冒出一小颗白牙来,还真是智齿,长出来了。
凌佑看着他肿起来的脸,觉得可爱又心疼,抬手摸了摸,“今天有课吗?”
“有,一上午的专业课,”徐闻钦收拾完就准备走了,从家里过去学校得差不多四十分钟,他还想说什么,刚开口就皱鼻子,冲着凌佑喊疼。
凌佑说让他请假去医院看看,徐闻钦不干,“没事儿,都长出来了应该也好的快,先吃药看看吧。”
凌佑抱抱他,“那你这是冲我撒娇呢。”
徐闻钦笑了笑,“对啊。”
凌佑搂着他晃了晃,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吹了吹,“不疼了,不疼啦~”
徐闻钦享受了一会儿,“真得走了,晚上见。”
“嗯,注意安全,我下课去接你。”
吃了药三天没管用,医生说拔牙也得等消肿以后,徐闻钦只能先去打针消炎,小可怜顶着一张越肿越大的包子脸坐在输液室,凌佑下课后过来陪他,带了点粥,他现在嘴都张不开,别的东西也吃不了。
平生第一次,徐闻钦算是体验了一回什么叫“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等到彻底消肿已经是一周后了,徐闻钦快刀斩乱麻,趁着周末赶紧约了个牙科的号,拔牙要先打麻药,细细的针管围绕着牙周和牙龈扎了好几下,是细密的疼痛,医生大概四十岁,看着挺温柔的一位女士,“麻药上来了就告诉我。”
徐闻钦说好,转头看到医生从抽屉里拿工具,一时有些愣住,钳子锤子....这确定是拔牙?
“凌佑....”徐闻钦轻声叫人,凌佑说在,让他别怕,医生笑起来,“打了麻药没感觉的,放心,你的智齿长的很正,不难操作。”
大概五分钟后,医生拿工具碰了碰牙龈,“有感觉吗?”
徐闻钦说没有,他现在说话都有点不清楚,半张脸都麻了,医生还是跟他说不要怕,拿着工具很细心的开始操作,徐闻钦闭着眼睛,只听得到细碎的敲打声,感觉到有东西在拽。
“马上好了哈,再忍一下。”
徐闻钦哼出个声儿,没一会儿,有东西落在托盘里,医生拿止血棉球塞在患处,说“好了。”
徐闻钦吐出一口血沫,含糊着说谢谢,医生把牙齿递给他看,很完整的一颗,“要留着吗?”
“好。”
女医生笑了笑,拿出一个医用袋给他装上,“棉球咬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内不要吃东西喝水,忌辛辣刺激,消炎药也得接着吃,麻药散了会疼,扛不住就吃点布洛芬。”
交代完一堆注意事项,徐闻钦和凌佑从医院出来,凌佑问他怎么样,徐闻钦说,“麻着呢,没感觉。”
“去打针吗?”
“先吃药吧,我都打一个星期了,不想被扎了。”
凌佑笑道,“你还记得你是个医学生吗?”
徐闻钦哼哼,“所以我真的是打够了,在学校被扎就算了,生活中还逃不过去,还给我上工具,我可太难了。”
一颗智齿,前前后后的磨了他半个月,好在拔完后没再变小仓鼠,没肿没发炎,只第一天晚上吃了布洛芬止痛。
一开始牙龈有个小洞,徐闻钦每天都很注意,吃完东西得用漱口水,慢慢的也就长好了,医生说看片子右边下面还有一颗,长的有点歪,不疼就不管,如果还是疼的话,就再来拔掉。
转眼到了十二月,程煜生日,小群里依旧热闹,这群人里最小的那个也已成年,新发的照片看着长高了,也壮了一些,褪去青涩,脸颊的圆肉被分明的线条取代,成了一个大男孩的模样。
高洋跟苏末迪聊天,说你没什么要对他说的吗,苏末迪发了一个语音,“生日快乐。”
“没了?”
苏末迪知道他又要搞事儿,又发了一句,“想你。”
高洋录屏,删删减减的拼好后发给了程煜,程煜没回他。
高洋最近难约,他加了轮滑社,社团隔三差五的总有活动,最近一次是圣诞夜百人刷街,卢熙的俱乐部办的红火,衔接性强,几乎所有高校的轮滑社长都认识他,有几个甚至毕业后就在他那里工作,做教练,组织训练营,办比赛。
几人再聚已经是元旦假期第二天了,天气很冷,订了一家串串吃点热乎的,席间徐闻钦的手机一直在响,一开始是班级群,老师发了期末的资料,后来是一个单聊,时不时的来两条消息,徐闻钦吃不了几口就要回,凌佑凑过来问他是谁。
“袁哲,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打球?”
“又打球?”凌佑看他俩聊的还挺火热,眉毛一挑,“就你俩吗?”
“没,他说还带了一个人。”
“哦,”凌佑点点头,“那你明天去吗?”
“没安排的话就去呗,你跟我一起去吧。”
凌佑说好,“那你跟他说一声。”
“嗯,我说了去的话我得带你。”
约的时间是下午,吃完饭坐车过去的,袁哲这边带的人凌佑不认识,跟着他叫亮哥,几局下来袁哲又开始怼人,“一点没默契,还得是我钦哥比较搭我。”
徐闻钦笑,“你就别抱怨了,亮哥打的算好的,你怎么不说明明的球技。”
“他能接到就不错了,每次见高不见远,打的菜还瘾大。”
一宿舍的,损来损去都是自然,凌佑喝了几口水,坐在一边看他们聊,袁哲叫了他一声,“下一局,钦哥借我一下呗。”
凌佑点了头答应,袁哲一笑,手搭着徐闻钦肩膀,“我俩杀疯他们。”
徐闻钦把他的手拿下来,过来问凌佑累不累。
凌佑说还好,透过徐闻钦去看正在擦汗的袁哲。
下半场的败点都在亮哥这边,他确实判断有误,不是力道过大打出界,就是走位出错和凌佑撞在一起,一场球打的很憋闷,反观另一边的袁哲却很高兴,说跟谁搭都没有跟徐闻钦搭着来的舒服自在。
他似乎很喜欢和徐闻钦亲近,总勾肩搭背的,徐闻钦有时候懒得管,更多的时候,会下意识的他拉开距离。
晚上徐闻钦说胳膊有点疼,凌佑帮他捏了捏,“以前打完也疼吗,没听你说过?”
“以前不疼,可你今天打的好猛,我接你的球都有点接不到。”
凌佑手上用了力,“可你还是接到了。”
徐闻钦龇牙,“还不是袁哲总嚷嚷说要杀疯你们,打起劲儿了。”
凌佑动作一停,把人掰了过来,“跟别人一组杀我,还这么兴奋啊?”
“我要是放水你只会更不开心。”
凌佑说,“你还真是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徐闻钦还没说话,人就被凌佑抱着压在身下,只来得及哼一声,呼吸便都被掠夺,球场上对他心不慈手不软,凌佑这会儿也依葫芦画瓢没对他客气。
客厅里的智能沙发椅是前几天刚到的,正好开发一下新功能,头顶的小射灯照的徐闻钦睁不开眼,他像一只漂浮在海上的小船,涓涓细流绵绵不绝,落差之下卷入激流中,浮浮沉沉的没有着落。
…………
凌佑吻掉他的眼泪,徐闻钦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家伙今天不对劲,他含糊道,“你怎么了?”
凌佑抱着他久久不放,最后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你可长点心吧。”
徐闻钦神志迷糊,没琢磨出意味来,等凌佑抱着他去洗澡时候才回过味来,抱住他问是不是吃醋了。
凌佑没回答,只说,“放松点,给你洗。”
徐闻钦没让他弄,凑过去亲他眼睛,说对不起。
凌佑便顺势搂紧他,抬眼一扫客厅到卧室的一片狼藉,再看看徐闻钦身上立竿见影冒出来的痕迹,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他摸了摸,问“疼不疼?”
徐闻钦说不疼,“你生气了吗?”
“没生气。”凌佑坦白的说,“但确实有点吃醋。”
徐闻钦摸了摸他的脸,“我跟他没什么的。”
凌佑笑了笑,浴缸里的水温调到正好,他抱着徐闻钦坐进去,两人面对面的聊天。
凌佑问,“我是不是有点太粘人了?”
徐闻钦说,“不粘人,不过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让你不开心了。”
“没,不用道歉,是我吃干醋,”凌佑看着他,“其实上大学这半年,我有点没安全感,虽然总能见到你,但我感觉你的圈子我不那么了解了,我怕....怕和你之间会没话题,我们在一起只剩下亲密这一件事。”
徐闻钦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上了大学,我们都很忙,身边也会有新的朋友,你也怕一些新的热情会扰乱我。”
一阵见血,凌佑点点头,也说对不起,因为这个话题显得他有点不信任徐闻钦。
徐闻钦却没有往这方面想,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在一起的时候亲密,离得远了也怕疏离,这是人之常情。
凌佑说,“你这么好,我有点不放心。”
像是玩笑,可也是他的心里话。
大学像是个小型社会,很多人都是以宿舍为单位在结交相处,张奕凡也说过,上完大一,他连班上的有些同学名字和人都没对上号。
可凌佑每次去学校找徐闻钦,他们宿舍也好,其他宿舍的人也好,甚至不同楼层的人,见到了徐闻钦总能搭上几句话,总有人来找他玩儿,甚至社团里高年级的学姐说,到时候上实验,想带着他一起,实验数据可不好拿,能这样说,说到底还是徐闻钦这个人优秀,别人喜欢。
这样的状态凌佑肯定也是欢喜的,徐闻钦人缘好,过的开心,他也高兴,可偶尔转念一想,那种患得患失就又会冒上来,怕他变成徐闻钦生活里的边缘人,明明他们那么亲近。
那天两人聊了很多,徐闻钦对于袁哲的态度是摆在那里,其实凌佑都看得到,他不能自私的去限制徐闻钦交友的权利,也不想让自己的占有欲给他压力。
凌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怎样的,可在他这里,和徐闻钦在一起时间越久,那种依赖感和安全感的需求就越强烈,有时候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像个粘人的小孩子。
徐闻钦说谢谢他今天的坦白,情绪最怕压着,两人相处也最忌讳避而不谈,一人一个想法,总以自己的思维去揣度对方,最后就会变得猜疑,疏远,分裂。
“记得我跟我妈说过的吗,我不会变的,我要一直跟着你。”徐闻钦换了个姿势靠在他怀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你再给我咬点儿。”
凌佑蹭他,“你之前不是不让吗?”
“是你先说你是我弟的,我以为你不想让人知道。”徐闻钦嘀咕,“那你都这样说了,之后你也不怎么在我身上留印子,那我哪里还好意思。”
凌佑凑过去亲他,“我错了,我脑袋不清楚犯傻劲,对不起。”
“那你再咬点儿,”徐闻钦伸着脖子,“我要知道你会瞎想,我就让你给我咬个项链出来。”
凌佑被他逗笑了,双手环住他,一下一下的在他颈侧和脖子上留下痕迹,水有些凉了,徐闻钦开了热水,凌佑给他洗,弄来弄去的徐闻钦有些没忍住,他抱着凌佑,眼睛红红的,“我们之间不会只剩亲密这件事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那天他们在浴室又来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聊过,两个人的关系也会更透明,更亲密,少年人感情用事,执着又偏执,思考和处事总不够全面,可也正是纯粹简单,一路走着摸索着,也更珍贵,最重要的彼此沟通,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