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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   程煜在外面打电话打了半天,这会儿手脚都冷透了,拿着毯子窝沙发上一裹,苏末迪拿完快递进门,看他裹成个球,笑道,“暖气没开?”
      “开着呢,我缓缓,刚才在阳台打电话,”程煜露出张小脸,红着鼻子说。
      苏末迪放下东西,去洗手间洗了手,过来连着毯子带人抱起来,念叨他,“什么电话还非得去阳台打,这么冷不怕冻感冒....”
      程煜拿鼻尖蹭他凉凉的脸,小动物似的,“你脸也好凉,外面是不是很冷?”
      苏末迪说,“还好,不过又开始下雪了。”
      “北京太冷了,在新加坡待久了,真的不习惯。”
      程煜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身上热乎了,又活蹦乱跳的去拆快递,苏末迪过去凑热闹,“你这买的什么呀?”
      程煜拆开一个袋子,抖出两套加绒的秋衣秋裤,“普通的还不行,我得穿加绒的。”
      苏末迪道,“加绒的我给你买了啊.....”
      “啊,在哪儿?”
      “就在柜子里,没看到?”苏末迪去房间里把东西拿出来,“就这个。”
      程煜两眼一黑,“你自己留着穿吧。”
      “你的号我也穿不了,”苏末迪和他一样坐在地上,“这个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哪个男的穿粉色内衣啊!”
      “它有色差,我买的明明是棕色,”苏末迪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还特意拿出手机给他看订单,巧了,下单的还真是棕色的。
      “可能就是商家发错货了,反正穿里面也看不见。”
      程煜愤愤的瞪着他,“要穿你自己穿吧。”
      他说什么也不会穿那套粉色加绒内衣的,埋头继续拆快递,今天早上取了一波,刚才苏末迪又去帮他拿了几个,这会儿客厅里都是拆出来的袋子。
      “这个明天就去安上,每次开车我都手凉。”
      “行,知道了。”
      两人当个乐趣似的边拆边收拾,程煜划开最后一个纸盒,小小的,单子上也没写是什么,他都有些纳闷是不是拿错了。
      “还有啊?”苏末迪刚回头,就看到程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东西揣进了口袋里,摇头说,“没了。”
      苏末迪挑眉,“真没了?”
      程煜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撤,被苏末迪拉住了,“跑哪儿去,你是只管占地儿不管收拾啊!”
      程煜现在只想赶紧把口袋里的那个东西毁尸灭迹,含糊道,“哎呀你弄一下嘛,我想上厕所。”
      苏末迪拉住他,“弄完再去,顺便洗手。”
      “不行,憋不住了,”程煜甩了一下没甩开,反倒被苏末迪借力拉过来,他重心不稳的扑进苏末迪怀里,两人一起倒在了地板上。
      程煜撑着地怕压到他,等稳住身形才在人肩膀上擂了一拳,“你干什么!”
      没等人说话,程煜爬起来先一步跑了。
      苏末迪哼笑一声,自顾自的开始收拾剩下的纸盒子,包装袋捆好,盒子压瘪后放在角落,忙完后还去阳台拿拖把擦了地。
      程煜从洗手间出来,闲庭信步的溜达过来,“都弄完啦?”
      “嗯,弄好了。”
      “没落东西吧?”
      苏末迪摇摇头,“没有啊。”
      “哦,”程煜点点头,背着小手转身又溜达回去,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我靠,丢哪儿啦.....”
      晚上两菜一汤,苏末迪吃的挺饱,程煜自告奋勇的去洗碗,收拾厨房垃圾,完事还要把快递盒一起带走丢了。
      “这么多你不好拿,我帮你。”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程煜拦住他,把人往里屋推,“你别插手,影响我锻炼身体。”
      苏末迪挑眉,“这么新颖的锻炼方法?”
      程煜冲他笑笑,“可不嘛,锻炼臂力。”
      苏末迪由着他,等人出了门,转身悠悠然的回了房间。
      苏末迪弄的规规整整的东西下楼就被程煜分.尸了,刚才摔了一跤,东西很可能是摔出来掉在了快递堆里,被苏末迪囫囵一通全给打包了,程煜红着手,凉着脸的开始翻找,可是连每个包装袋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他一跺脚,“靠,还能凭空不见了。”眼珠一转,难不成是苏末迪拿走了?不能够吧,要真是看到那个,他不可能没反应啊......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洗澡睡觉,程煜回来又在家里掩耳盗铃的找了一遍,依旧毫无所获,“算了,”他想,“没有就没有了吧,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苏末迪洗完澡热乎乎的钻进来,看程煜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把把人捞过来,“琢磨什么呢?”
      程煜摇摇头,“没,就是困了。”
      苏末迪说,“那怎么不睡,等我?”
      程煜往他怀里钻,抱到人就舒坦了,“没你在我都睡不着。”
      苏末迪在他嘴边咬了一口,“那完蛋,我来了你更不能睡了。”
      “嗯?....”程煜的疑问被掩在了亲吻里,苏末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撩他的舌头,程煜被他温暖清新的气息一裹,人都晕了,苏末迪吻的温柔,大手在他腰间揉捏,程煜想躲,被扣着动不了,只能闭着眼睛哼。
      程煜记得他们的第一次闹了整整一夜,他紧张,苏末迪一开始没能进去,后来也不强求去弄他,全靠手艺给人伺候舒服了,等程煜迷糊睡着,自己去洗手间缓劲儿。后半夜做了梦,醒来又是一场梦醒如真,程煜愣是给人摸醒了,他眼睛潮红,说,“我好了,你来.....”
      .......
      程煜今天还是这句话,苏末迪却不像那天那样温柔了,弄的程煜浑身都是软的,苏末迪把他翻身趴在床上,哄道,“放松...”
      程煜还在沉浸,却突然有一股怪异的东西,他哼道,“干什么...”
      “买都买了,不试试多可惜啊。”
      程煜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触感越来越清晰,他才猛地一惊,叫苏末迪停下,苏末迪扣着人,“别乱动!”
      程煜撒泼,“我就知道是你拿走了。”
      苏末迪拽着他的手扣在头顶,整个人都压上去,只说,“你自己买的。”
      “我...我那是凑单。”
      苏末迪笑,“那正好,别浪费了。”
      “不行,我不用,我...我还得退的....”
      苏末迪咬他耳垂,按了开关,“那你退不了了,我都拆了,都进你身体里了,你感受到了吗....”
      “别说了,别说了.....”程煜终于不再负隅顽抗,身体里传来的反应太羞耻了,他咬着牙看向苏末迪,叫“哥...”
      苏末迪应了他的求饶,“想试试你买的东西吗?”
      程煜都忘了到底买了些什么,现在任何拒绝在苏末迪这里都能用一句“你买的”给他挡回来,程煜忍着身体的反应,翻身起来去抱他,亲他,试图以此来求一个从轻发落。
      苏末迪却只当他来了兴致,从枕头底下又掏出一个方形袋子撕开来给自己套上,“乖,放松点....”
      “啊!”程煜便惊呼出声,完全控制不住的叫起来,本能的往后躲,苏末迪按着他的腰拉回来,“往哪儿跑..”
      这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程煜只觉得浑身小猫挠一样钻心的痒,他想起来了,那个什么颗粒,绒毛.....
      …………
      …………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程煜只想时光倒流,把当时脑抽下单的自己给一巴掌抽死算了。
      十二月半,北京又下雪了,程煜今年才调回国内,这么多年都在外面飘着,肯定是要回武汉过年的,昨天群里聊天,高洋还在问他们什么时候回,高洋现在郑州出差,有一个速滑比赛去当裁判,程煜说元旦过后就回,问有没有时间聚一聚。
      高洋说,“我忙完这阵儿基本就歇了,你问问凌佑和徐闻钦。”
      凌佑估计在忙,没回复,徐闻钦更是忙,最近医院事儿多,冬天和年关简直是医院的重灾区。
      “徐医生,给你去食堂带了饭,”小护士万颖把餐盒拿给他,“现在有时间,快趁热吃。”
      徐闻钦冲她点点头,“谢谢啊。”
      “不客气,”万颖吃了两口饭,又问道,“以前也这么忙吗?怎么感觉今年人格外的多。”
      徐闻钦笑了笑,“我可能待久了,我觉得医院人一直都很多。”
      “我刚看科室群里,说呼吸科都爆了,好多流感和肺炎的。”
      “冬天都这样....”
      才刚吃完饭,三床的铃就叫了,小万同学自告奋勇的帮着去收拾碗筷,徐闻钦进病房看情况,老太太说感觉有点发烧,徐闻钦去拿体温计量了一下,还真发烧了,他问了昨天到现在的饮食和排泄情况,做好记录后等主任吃完饭回来,开药打针,又跟着去巡了一遍病房。
      诺一最近也在感冒,咳嗽一直不好,咳起来就停不住,脸都闷的发红,学校是没办法去了,每天都在跑医院打针做雾化,完了还得排痰,凌展铭和徐薇宁被小丫头生病折磨的不轻,最后干脆住了院。
      徐闻钦今天不值班,下班后去了儿科住院病房,诺一正趴在床上画画,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他来,笑着喊哥哥。
      徐闻钦陪了她一会儿,和凌展铭下楼去买饭,丫头嫌弃医院的饭不好吃,娇的没边儿了。
      路上凌展铭和徐闻钦聊了聊,孩子们都长大了,老父亲说起来只觉得骄傲,“你们孙主任前几天还跟我说起你呢。”
      徐闻钦笑问,“说我什么?”
      凌展铭没多说,只讲了一句夸奖,“说你认真,胆大心细。”
      徐闻钦每次的临床表现确实很专业,好像生来就是做医生的料,上个月夜班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急性肺气肿的病人,凌晨两点多,主治医生从家里过来需要时间,徐闻钦直接开着免提根据他的步骤先进行了紧急抢救,又让护士打电话给急诊,看能不能调一个值班的医生过来看看情况,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孙主任后来听说,夸他“做的好。”
      凌展铭的手掌也同样温和有力,却说道,“你也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徐闻钦回过神来,“知道了,谢谢爸。”
      陪诺一吃完饭,徐闻钦刚走出院区,就接到了凌佑的电话,他又来接人了,徐闻钦便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等他。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过来坐下,他手里提着两个桶,把手上用绳子系着一个盆,背着包,准确的说不是包,就是一大块布裹着,像是古装剧里离家出走的包袱,只是更大一些,勒在他肩头,把并不厚实的衣服勒出了深深的印记。
      那人眼眸深陷,剃着板寸,胡子拉碴的,这样的造型一打眼会让人以为他是个乞丐,可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徐闻钦觉得他更像是个病人,或者晚期病患的家属。
      疾病磨人,会让人骨瘦如柴,也会把家属的精气神都吸干净。
      那人坐了得有二十分钟,才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从兜里掏出手机,是那种最老的按键机,他的手皴裂,像是永远也洗不干净的黑泥糊在手上,显得黑乎乎的。
      徐闻钦见他等了一会儿,才按下那个拨号健。
      “是我,”他一开口徐闻钦就听出来不是本地人了,“他上午走了。”
      说着他浑浊的眼睛里已满是眼泪,“我带不回克,只能火化了带骨灰。”
      手机很旧了,漏音,徐闻钦听到那边的人声嘶力竭的说,“那囊个行.....”
      后面说的太快没听清,徐闻钦心里却像是被揪了一下,狠狠的疼了起来。
      身旁的男人一直在打电话,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已经接受现实,情绪稳定了很多,等到报丧完,他只剩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垮在了原地。
      从他的话语里,徐闻钦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去世的是他的儿子,十三岁,多年的病拖垮了整个家,本不富裕的家负债累累,父母豁出去一切,试图和死神争个高低,可最终还是失败了,什么都没留下。
      十来岁的儿子,哪怕他老来得子,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哪怕已经见惯了这些,可身边的这个人,依旧让徐闻钦觉得难过,凌佑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有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到你们医院门口了,你在哪儿呢?”
      徐闻钦揉了揉腿,起身说,“就来。”
      凌佑也看到他了,连忙下车迎上来,“怎么在外面站着,这么冷的天。”
      徐闻钦手冰凉,脸也冻得通红,他冲凌佑笑了笑,说没事,上了车也不忘回头看看那个还呆坐在原地的父亲。他身后是医院大楼,来往进出的匆忙里,显得他格外孤独,车子启动的时候徐闻钦看到他把东西放在了不远处的垃圾箱旁,回身看了看医院,低着头走了。
      凌佑握着他的手,念叨他,徐闻钦这会儿才感觉到冻僵的手脚开始回暖,跟他说不冷。
      “你眼睛都冻红了,还说不冷,”凌佑把空调开到最大,又搓了搓他的手,“以后在医院等我就行了,不用出来。”
      徐闻钦说,“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出来了。”
      “那再进去,冻感冒了你不难受啊?”
      徐闻钦笑,“我醒醒脑子,医院待一天太闷人了。”
      凌佑抬手兜了兜他的下巴,专心开车。
      到家情绪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他不会每次都把医院里的事情跟凌佑讲,他身在这个职业,注定了要练就一颗冷静强大的心脏,再说难听点,快速脱离伤心和痛苦的情绪,几乎是每个医生的技能。
      两菜一汤,两人在空调暖房里静谧的吃一顿饭,是繁忙之余的温情,饭后徐闻钦去洗碗,凌佑过来抱了抱他,“感觉你又瘦了。”
      “被你们说的我都成纸片了,”徐闻钦湿着手撩衣服,“你看,肌肉还在,肉也有,哪儿就瘦了。”
      凌佑伸手摸了摸,“嗯,手感真好。”
      “耍流氓,一边儿去,我洗碗呢。”
      “你洗啊,我又不耽误你。”凌佑依旧抱着他,下巴搁人肩膀上,徐闻钦洗完一个,他就接过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沥水,等到全部弄完,灶台水池都擦干净,凌佑一把就抱起来往外走,徐闻钦失笑,“你拿我当你的训练道具呢,一言不合就举。”
      凌佑蹭他鼻尖,“那可省了。”
      两人抱着去沙发上坐着,徐闻钦在医院呆了一天,身上还有些消毒水的味道,他问,“难不难闻?”
      凌佑说不难闻,习惯了。
      之前在学校,徐闻钦还得去上解剖课,每次回来也是这样问他,凌佑总说习惯了。
      徐闻钦笑笑,抱着他闭着眼睛,窗外的冷风呼啸着,玻璃似乎都在晃,徐闻钦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我们去洗澡吧。”
      凌佑轻笑,“累了?”
      “嗯,”徐闻钦亲亲蹭蹭的,“走,一起洗。”
      …………
      …………
      最后凌佑在徐闻钦耳边说,“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对你反而越来越沉迷了。”
      徐闻钦有些喘,“你怎么净说好听的。”
      “我说的是实话,”凌佑狠狠的顶了一下,“你看,我用实际行动证明。”
      徐闻钦求饶,“我信你,你就别磨我了.....”
      凌佑说,“我舍不得出来……”
      “滚蛋,”徐闻钦锤向他胸口,“我看你是越长大越没个正经了。”
      “跟你我正经什么,我就要对你耍流氓。”凌佑在耳边撩人,“钦哥,你就当哄哄我。”
      徐闻钦完全拿他没办法,这人长进了,开始以退为进,不择手段的叫起哥来了,徐闻钦眼尾红红的看过来,说,“好,钦哥哄你,乖佑佑。”
      凌佑一愣,没想到反被调戏了,手上一个巧劲把人抱起来,看着他说着疯话…… 真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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