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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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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颠簸行驶在不算平坦的路上,四周略显荒凉,终于在车轮陷入一土坑中又打着滑的滚出来时,赦江没忍住,搭在车窗上的爪子垂下来,头冲着崭新的车座洋洋洒洒吐了一地。
“你大爷的你往哪吐呢!”
夏禹澜嗷了一声,一阵心疼。
这车是他爹为了让他老实待着不出去惹事送的回国礼物,价格能买赦江命了!
车开这么烂还好意思说玩过赛车。
赦江盯着呕吐物,是觉得有些恶心,他蹦到后面的车座上,用爪子打开手机,又给扶蓉拨过去一个电话。
“靠!”夏禹澜又喊,“你别走啊给我擦干净!”
擦有什么用,这车得洗一遍才能干净呢。
赦江没有丝毫愧疚,他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平稳铃声,想着昨天扶蓉走时脸上的表情,又一阵叹息。
要说他贱他也真是能认了。
怎么就那么管不住嘴!明知道扶蓉最……
他视线忽然落在后视镜上映出的一辆黑色轿车上,狐狸眼眯了起来。
这辆车跟了他们快一个小时了。
之前在高速上不算什么,可下高速后这辆车也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差不多的距离,偶尔看不到他们的时候,不出一分钟,又能看到黑色车影在后视镜里幽幽出现。
肯定不对劲。
他一开始以为是夏禹澜犯贱惹了什么人,可转念一想,夏禹澜那圈子里的富家少爷们没有一个这么有耐心。
要是那群人,早在刚才路过树林的时候就逼停他们开始暴揍了。
要说这个夏禹澜脑子也真是有坑,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这条乱七八糟的土路,惹了一身土腥不说,速度还慢了不少,也不知道扶蓉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彩铃声戛然而止,车内恢复一片寂静,赦江回过神来,又看向后面的黑车。
抢劫的?
“你也看到了吧?”
夏禹澜忽然出声,赦江本来就十分紧张,这下直接哆嗦了一下,脑门砰一声磕在车顶上。
“不是大哥,有那么吓人吗?”夏禹澜毫不掩饰地嘲笑出声,狭长的眼眸眯得厉害,似乎不把这事儿放在眼里。
他操控着方向盘,忽然猛踩了一脚油门,顶着前面一个小土包冲了出去。
车子瞬间腾空而起,下一秒又重重落在地上,没有寄安全带的赦江一来一回间摔了个严实,腿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咆哮着疼痛。
不是大哥!你燃个蛋啊!以为人家来陪你玩儿赛车呢!
前面是一个转弯,夏禹澜没有丝毫犹豫,嘴角噙着运筹帷幄的笑,单手握住方向盘猛地右打,车身瞬间右转,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
果不其然,速度快上来后,后面的车似乎意识到已经被发现,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甘示弱地提速冲了过来。
赦江死死捏住车扶手,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夏禹澜却直接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脸上笑意淡了些,似乎稍稍认真起来。
还没玩够啊!
两辆车在不怎么平坦的土路上极速行驶,眨眼间便来到一处村庄前面,眼看就要踏上水泥路,两边的车和人却多了起来,道两旁也多了些要过路的村民。
后面的车依旧不依不饶,死死跟在他们身后,夏禹澜脑门渗出些密密麻麻的汗,眸子危险地眯了眯。
他松了松油门,降低车速。
后面的车没有降速,反而很快跟过来,眼看两车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没有缝隙、马上就要撞在一起时,夏禹澜却猛地向右打了下方向盘,擦着河边踩了刹车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躲闪不及,待发现面前横着一条清澈的河流时,刹车也已经为时过晚。
随着一声骇人的巨响,黑车猛然冲进河里,车轮轰隆一会儿、慢慢停下转动,车里传来哀嚎声。
河不深,只淹没了半个车身,但也够让车内的人吃一壶了。
夏禹澜淡淡一笑,整了整衣襟,刚想说些什么,赦江却垂下头哗啦哗啦又吐了一地。
夏禹澜又嚎了一声:“我靠!”
他咬牙:“我刚酝酿好装逼的情绪就被你毁了!”
谁!到底是谁!夏禹澜气冲冲地推开门走向河边。
老子绝不轻饶!
“我啊,刚才见过的,不会忘了吧?”
看着两人不咸不淡、好像没认出他似的,陈不凡有些不满地往前凑了些,指着心口:“我!陈不凡!刚才撞人的那个!”
扶蓉刚看过去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某人,他没理会,按下静音键后盯着床出了神。
沈驹倒是真有些意外,这人闯红灯肇事,伤者还在医院他就能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什么、什么撞人?”
苏佩佩明显被吓了一跳,她从床边猛地站起来离陈不凡远了点,眼神也写满了害怕。
“嗨!什么撞人啊!”苏大华瞪了下苏佩佩,又有些谄媚地看向陈不凡,“肯定是游戏里边的吧?”
陈不凡轻哼一声,搂住苏大华的肩膀轻轻拍着:“什么游戏里的!就是刚才!我撞到人了!您这便宜儿子咒我得去蹲局子!”
“岳父大人,您也觉得我要去蹲局子吗?”
沈驹眉毛皱得更深了。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在陈不凡拒绝配合时说了句肇事者拒不配合涉嫌违法犯罪。
苏大华的小心肝随着陈不凡的动作一颤又一颤,他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回应:“怎么会!我的好女婿这么遵纪守法怎么会去蹲局子呢!”
这两人玩什么角色扮演,说话跟调情似的。
赦江看到这辣眼睛的画面肯定会这么说。
扶蓉越想越觉得好笑。尤其是苏大华那句打着颤的“我的好女婿”,细细品味过来还真挺……
“你笑什么?”陈不凡看着扶蓉嘴角扬起的淡淡笑容,有些恼羞成怒。
“哦。”思绪被打断,扶蓉收了笑,“抱歉。”
陈不凡终于好受一点。
他看了眼扶蓉,越看却越移不开眼珠子。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一看这小白脸长得挺带劲,也挺听话。
说不定……
沈驹横过来一只手把他用力推开,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说话离远点。”
陈不凡恼了:“草泥马跟你有关系吗?”
“来,”沈驹揪住这人的衣领子就开始往外拖,“不会说话我来教你。”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母忽然就有些着急:“沈驹!沈驹!咱不能惹他!”
扶蓉淡淡一笑:“伯母不用担心,沈驹心里有数。”
“哎你个小杂种你干什么呢!”
苏大华见状也要冲出去,扶蓉快他一步跨着长腿走过去抵上门,脸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他不急不缓,拍了拍苏大华的领子:“伯父,两兄弟说会儿话,您别着急。”
“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苏大华转过身指着沈母,破口大骂:“这就是你养的儿子!狗娘养的!什么玩意儿!他想干什么?他想毁了我们吗!一个杂种你还亲得不得了!要出了事儿老子非弄死他不成!”
沈母背过脸低低哭泣,苏佩佩站在一边跟个鹌鹑似的一动也不敢动,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压抑起来。
扶蓉冷笑一声:“沈驹工作忙,但这些年没少往这边寄钱,林林总总算起来十几万是有的了,这钱呢?我看伯母的包都破了,您穿得倒是挺气派。”
“他给他妈寄钱天经地义!老子凭什么还他钱!”
“行啊,那您就闹呗,看沈驹知道钱都在您那儿了,还会不会往这寄钱。”扶蓉微微抬了抬脸。
“呸!我缺他那点儿!你知道陈不凡他爸是谁吗?陈平!”
“陈平!开西有哪个人不知道陈平!那些当官的都怕陈平呢!妈的要是老子闺女跟陈不凡搞上,老子就飞黄腾达了,还缺他那几个烂钱!”
扶蓉眯了眯眼。
果然。
怪不得陈不凡敢这么嚣张。
只是……扶蓉把视线落在苏佩佩身上。
陈不凡为什么要娶苏佩佩?那个什么陈平会同意他娶一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人吗?
扶蓉想了想,对着苏大华不屑道:“陈平要是知道亲家是你这种人,你觉得他能同意这桩婚事?”
“你他妈几个意思啊?我这种人怎么了!我告诉你!听好了!我们两家早就见过面了!后天订婚下周就办婚礼了!”
啧。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门被推开,扶蓉退了几步,看到沈驹拎着脸上带着淤青的陈不凡回来了。
苏大华看见那道淤青就跟见到鬼似的,哆哆嗦嗦站在原地,想凑上去谄媚一下却也不敢迈出一步。
“看什么看!”陈不凡摸了摸脸,“苏佩佩你眼瞎了吗!老子脸花了,赶紧去给老子找医生去!”
沈驹眯了眯眼:“我说过不要讲脏话。”
“你管的着吗!再说我讲脏话了吗!”
苏佩佩忙出来打圆场:“正好到、到饭点了,客人刚来,先、先去吃东西吧,我去找医生。”
“不用了。”沈驹收拾好东西,对着沈母深深鞠了一躬,“妈,我明天再来,您好好休息。”
沈母看着他想要伸手,沈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扶蓉对着沈母道了别,跟在沈驹后面走了出去。
两人并行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沈驹又换上一副沉思的表情。
“陈不凡说了什么?”
沈驹看向他,忽而笑了笑:“你也感觉出不对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