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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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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白依自杀后,我整理她的遗物。
竟然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我暗恋了十年的周棋写给我的情书。
而周棋分明对她一往情深。
甚至在七年前为了救她和匪徒搏斗掉下了临江大桥。
谁知,读着信的我竟穿成了白依。
1
打开白依抽屉的时候我愣住了。
里头一封封淡蓝色的信封上写着,“写给许茗的第一封情书——周棋。”
还有第二封,第三封,第三封。
第四封的封面上写着,“给许茗。”
是白依的字迹。
一瞬间,所有复杂的情绪如潮水向我涌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的心情。
七年前周棋为了救白依死在了我面前,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接受这个事实,说服自己走出悲痛。
而现在白依又死了。
一个是我暗恋了十年的,承载了我整个少年时光的人,另外一个是我自以为最好的朋友,是我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白依的葬礼上我没有哭,面无表情。
她父亲也没哭,她的继母倒是哭的撕心裂肺,似乎只要她哭的够惨,就不会有人记得她曾经是个小三。
晚上,我在床上翻看周棋写给我的情书,第一封写着:
“你好,许茗,我是周棋,你的后桌。我忘不掉你高一时第一次见到我时,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忧郁含情。我想,你一定爱了我很多年。”
忧郁含情?
我那时候是这样的么?
不对……
我不该是那样的啊。
2
“白依。”
“白依——”
“白依——”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递过来,我睁开眼睛,迎面一个粉笔头飞掷过来。
“中午吃了碳水容易犯困,想睡的同学自觉起来站一会儿。”
后座有人起哄,“周老师,凭什么白依课上睡觉可以不用滚出去。”
周灭绝面不改色,“你爸给学校捐一栋楼你也可以。”
我捂着被砸的额头,看着讲台上的“周灭绝”,怔怔地说,“周老师,我是许茗……”
哄堂大笑。
“周老师你看啊,她都睡懵了,梦到自己是学霸许茗。”
“哈哈哈。”
“原来成绩好的许茗睡觉可以不用滚出去,能给学校捐大楼的白依也不用滚出去。”
“周老师,你也太势利眼了吧。”
周灭绝一扬戒尺,“学校给你们营造了无差距的乌托邦,这其实是一种假象。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才是社会生存的法则,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能和这样的人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是国家高考制度给你们的一次特权。”
“而你们竟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特权,反而在这里虚度光阴,还沾沾自喜。”
鸦雀无声。
下课铃响,周灭绝把戒尺一扔,“下课。”
寂静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老师——关于这次物理竞赛……”
一个身影从后座窜了出来,白t下的躯体清瘦而倔强。
那是我藏在心里好多年的人。
鬼使神差,我像一支箭一样朝他冲了过去,并从后面紧紧拥抱住他。
他的呼吸,他的体温……
“周棋……”我几乎哽咽了。
这些我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东西,这一刻似乎变成了实体,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
可这又分明只是一场荒诞的美梦。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温热的湿意无比真实,比以前每一次的梦境都要真实。
“哟!!!白富美强抱学神。”
“哇!!大新闻!”
“白依同学——”
我看到周棋白皙的脸颊在教室同学的起哄声中慢慢涨红,他想扯开我的手臂,在碰到我肌肤的时候又慢慢缩了回去。
周棋。
周棋,即便是在梦里,我也想救你一次。
我攥紧他的手,朝教室外狂奔,慌乱中推开了讲台上的周灭绝。
“白依——周棋?”
学校保安室的保安大叔显然认识白依,自觉地打开了学校的大门。
根本没有看我们有没有请假条。
刚出大门,身后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叫住我,“白依?!你出校门干什么,你哪里不舒服么?需要我陪你去么?”
接着又用小声又羞涩的声音唤被我攥住手的周棋,“周棋同学。”
我一回头。
一种奇异又割裂的感觉浮上心头。
因为站在身后叫住我们的,是我自己。
是十年前,因为上体育课磕伤了膝盖,从医务室回来时在校门口撞到了拉着周棋一起逃课的许茗。
我一时慌了阵脚,“不用了,周棋陪我就行……”
我看到自己的眼神在我和周棋之间来回巡视,最后脸上浮起不易察觉的失落。
“喔……好。”我听到自己说,“那你如果有事,一定一定要叫我。”
3
我的心在狂跳。
我总觉得有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悄然发生了。
难道是我执念太深了,总觉得周棋是在这个时候,和白依一起出校门的时候对她情根深种的,所以才梦到自己变成了这一天的白依?
不。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得告诉周棋。
我带他到了临江大桥。
一座离学校只有一千米的,几乎废弃了的大桥。
七年前,他就是在这座桥上和匪徒搏斗,最后和凶手一起掉下了临江大桥。
在冰冷的河水里,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其实,周棋掉下临江大桥后,有两个在江边幽会的学生说,他们看到周棋在掉下大桥时明明抓到了围栏,但也许是体力不支,所以他才掉了下去。
体力不支……
所有人都认同这个说法,唯独我不太相信。
周棋可是参加过市马拉松得到季军的人。
桥面上的风卷起了我的头发,我扒开凌乱的发丝,看到周棋涨红的脸颊慢慢被愤怒的颜色代替。
良好的教养使他在愤怒时依旧保持礼貌。
“白依同学!”他说,“如果你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陪你翘课,那么请允许我离开,我还要准备下周的物理竞赛,你的父亲可以给给学校捐大楼,而我没有,我翘课的话,我妈会失望,我没有时间跟你……”
我打断他,“2017年6月6号,千万不要来临江大桥!一定一定不能来!你要是来了你会死,我不想你死,即便是在梦里,我也不想你死!”
我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周棋错愕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腕上手表上的日期,“现在是2014年10月28号,离你说的时间差了整整三年,白依同学,你在搞什么恶作剧?”
他转过身要走,我拦住他。
虚弱的身体让我踉跄了一下,跌在了他身上。
他还是用力拉住了我。
我感觉到身体里的白依正在苏醒,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如果是梦……
如果是梦?
难道不是梦?我是切切实实地穿越了,并且占用了白依的身体?
我抓住周棋的胳膊,我近乎祈求地对他说,“周棋,我是许茗我不是白依,不管是你还是白依,都不能在6月6号那天来临江大桥……”
“你不能死,我的好朋友白依也不能死!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白依……?”
“白依?”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地说,“你知道么,我是为了你来的……周棋,你一定……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听到周棋的呼唤越来越远,最后一声,他唤我,“许茗?”
你看,哪怕他不信,还是善良地配合我,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4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床边,身体的酥麻僵硬告诉我,我确实做了一个梦。
周棋写给我的情书还被我握在手里。
擦掉满脸泪水,我打开了周棋写给我的第二封信。
“许茗,很开心你又回来了。那时我正在巨大的悲痛中,因你的出现有了一丝希望。很惊讶吧,我竟然相信你不是白依而是许茗了。你走后,白依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她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经常性解离。医生还说你的出现是白依解离后而变成的第二个人格。可是,我不信,我总觉得你就是许茗。”
“可是那个满眼青春懵懂,看到我只敢垂头走路的许茗怎么会是你?”
我突然想起高一次晚自习回家,周棋从后面追上我,他向我发出邀请,“我想成立一个奥数小组,你成绩很好,你愿意来么?”
我看着自己的鞋面,沉默了一会儿,忐忑地说,“可我的数学成绩是我的所有科目里最差的。”
他想了想说,“没关系,有我就好。”
我告诉他自己会考虑的。
考虑了三天的结果是,我拒绝了他。
那时学校传言白依喜欢周棋,甚至当着周灭绝的面向周棋告白,加上我还撞见过他陪着白依去医院。
白依是我的好朋友,曾经在我妈出车祸后借给了我一大笔钱,这才让我妈做了手术。
所以我拒绝了周棋的邀请……
我心里五味杂陈,命运在我们三人之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直到今日,我才发现,我们都被它在鼓掌中玩弄。
我接着往后读:
“许茗,虽然都是你,可是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完全是不同的。”
“我是如此迫切地希望,再见到这个未来的你。”
“好在……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