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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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半夜三点，夜深人静。
白昊同守在监控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天找不出真凶就一天没法合眼。
他仔细检查自白心语入院以来的监控，突然发现屏幕中出现一个可疑的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进了病房。
白昊同瞬间绷紧神经，暂停视频并回放，反复观看几遍后确认嫌疑人：“就是他。”
但对方穿了件黑兜帽大衣，而且刻意背对着监控，面部也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出是个高大的男人，出现的时间是一个月前的凌晨四点，在病房内待了十分钟就匆匆离去。
白昊同把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但据他所知杨家并没有什么仇人，以杨霆和白心语的性格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会去得罪别人的，何况那嫌疑人能拿到国外生产的非法药物，按理说杨家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人。
白昊同录下这段监控，反复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气愤，凶手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再加上他的大脑在今晚承受了沉重的打击，已经无法理性思考，片刻后又感觉嗓子痛痒，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咳。
白昊同好不容易忍下去，抬头瞥了一眼的监控画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里奔跑，于是毫不犹豫地走出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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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省医院，累得满面通红气喘吁吁，泪水模糊了视线。
“白姨！！”他冲进病房，看到病床上的人心一惊，立即趴到床边哭喊。
可惜此时的白心语已经无法做出回应，她面部肌肉塌陷下去，脸色惨白，病骨支离，不像真人。
杨天罗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反馈，便对一旁垂头不语的杨霆说：“爸，白姨她、她怎么还不醒？”
杨霆看上去像被死神抽走了魂，沉声说：“心语撑到最后，一直说着要见你，喊你的名字，然后就，就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转过脸去偷偷抹眼泪。
杨天罗虽然没听清后面的话，但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子情绪失控放声大哭。
“白姨！是罗罗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白姨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该死，我真该死……”
“白姨，其实我早就把你当妈妈了，但我居然从来没叫过你一声妈，对不起，妈妈……”
“妈，你醒醒，你看看罗罗好不好？你不要走啊，我会好好学习，努力挣钱给你治病，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求你回来再等等我……”
话到这里，他的眼前忽明忽暗，意识中断了一瞬。
杨霆见儿子突然翻白眼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肩：“天罗！你怎么流鼻血了？！”
杨天罗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眼前一黑，晕倒在白心语身边，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天罗？！”杨霆正要喊医生，却见一张眼熟的面孔冲入屋内。
……
杨天罗再醒来时，目之所及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不过房间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看得不太真切。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十分僵硬，也不知已经躺了多久，他蓄了点力坐起来，这时门开了。
只见一个身影端着碗进屋，看到他醒了就说：“还好吗？”
杨天罗听出对方的声音，想说话嗓子却有点干涩，于是吞吞口水，揉揉眉心开口：“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医院吗？”
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希望白姨的死只是一场梦，然而对方的回答撕碎了这点侥幸。
白昊同坐到床边，说：“你晕倒了，我把你送了回来。”
杨天罗麻木地“嗯”了一声，好半天才回：“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昊同吹吹粥后递到他眼前：“我也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你刚到不久我就到了。来，先吃点东西。”
杨天罗扭开头，没心情吃。
白昊同把碗放到一边，忽然说：“对不起。”
杨天罗看向他：“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做的粥不合你胃口。”
“……”杨天罗真拿他没办法，抬抬下巴，“我尝尝。”
白昊同却舀起一勺粥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手按上床凑近，在他面前停了一下，继续。
杨天罗刚睡醒还没什么防备，突然被人堵住嘴，愣愣地眨眨眼睛。
白昊同趁机拨开他的唇帘，将“快递”如数送达。
杨天罗感觉嘴里清清甜甜的，应该是红豆粥。
而送完货的“快递员”却不急着离开，在他嘴里胡搅蛮缠了好一会儿。
白昊同退出来，亲亲他的嘴角：“味道怎样？”
杨天罗把额头靠在他肩上，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不开灯？”
“你房间的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杨天罗想了想，说：“冰箱旁的小柜子里应该有蜡烛，你去找找。”
白昊同起身去找，再回来时手上拿了半截跳跃着火苗的红蜡烛。
他将蜡烛倾斜，滴了几滴蜡油在床头柜上，然后将蜡烛底部按上去固定住。
杨天罗看着那张在烛光下更显英俊的脸，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白昊同重新坐下，端起碗说：“还喝吗？”
杨天罗老脸一红：“我自己来。”
“我喂你。”白昊同躲开手，然后把嘴唇凑近碗边喝了口。
杨天罗赶紧缩进被里：“我不吃了。”
白昊同把粥咽下去，笑着拍拍他：“好啦，不逗你了，出来吧，哥。”
杨天罗坐起身，防止他使坏就自己夺过碗快速吃光了。
白昊同又倒了杯水给他，杨天罗吃饱喝足后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时白姨在床边照顾自己的场景，刚上升的情绪又迅速滑入低谷。
忽然，某人将手伸进被子里盖住他的手：“田螺哥，你还想睡会儿吗？”
杨天罗呆呆地盯着墙壁摇摇头，但接着又点头，想着与其清醒地面对痛苦现实，还不如一觉不醒。
白昊同抚摸他的后背，轻声说：“好，那你再睡会儿，到点了我会叫你。”
可杨天罗无法安心躺下去，他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白心语，不禁捂脸啜泣：“白姨……真的走了吗？”
白昊同将人揽进怀里，一向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却只会重复：“不怕，不怕。”
杨天罗抓紧他的衣服，哽咽道：“浩桐。”
白昊同听着心疼，用脸蹭去他的泪痕：“我在，哥。”
两个依偎的影子投射到墙上，相视许久，缓缓靠近，下一秒接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杨天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人深.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配合，兵荒马乱中，他好像舔到了对方的小虎牙，舌头被刮了一下，有点疼。
也不知纠缠了多久，他有点呼吸困难便偏开头缓气，但对方没有给他多少休息时间就再次扑过来，把他按倒在床。
攻势比之前更加猛.烈，白昊同仿佛要将沉积多年的思念全都从这张小小的口中灌.入他的体内，让他明白——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浩、浩桐，停……”杨天罗有点承受不住了，想推开对方却没能成功，他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
“哥哥，我……停不下来。”
要不是人类的嘴巴大小有限，白昊同真想把头伸进他体内，亲眼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杨天罗被唾.液呛到了忍不住咳嗽，同时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被对方钳制双手。
白昊同把十指插.入他的指缝中，然后转战别处。杨天罗得以顺畅呼吸，便贪婪地大口吸气。
蜡烛一点点矮下去，种.草莓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但是杨天罗还不想要，而且现在也不合适，于是一遍遍喊停，可……带着哭腔的哀求落在对方耳中却成了邀请。
白昊同忘了界限，得寸进尺，一路吻到肚.挤处流连忘返，直到听见悲伤的抽泣声才找回理智，放开了他：“哥？”
杨天罗用胳膊挡住眼睛，咬紧下唇强忍着哭意：“凭什么……”
他真的太难受了，凭什么他们家要遭遇这么多事，无论是爸爸和白姨还是杨天罗和弟弟，他们一家都是善良本分的普通人，却要这样被命运撕成无数片，毫无反手之力。
“我不甘心……”杨天罗说着用力咬自己。
白昊同把他的嘴唇解救出来，然后拿开胳膊贴贴额头，蹭蹭鼻尖：“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还有我在呢。”
杨天罗抓紧他的领子，红着眼道：“我好痛苦，我好想死。白浩桐，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白昊同搂紧他，也没忍住落下泪珠，溅在他脸上，又与他的泪水融为一体，顺着脸颊滑下去。
杨天罗在他肩上擦擦脸，推开人说：“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白昊同看他精疲力尽的模样也不再强求，老实下了床：“嗯，你好好休息。”
杨天罗“嗯”了一声便翻身背对他，等人关上门后就蜷缩起身子，把脸埋进被子里。
白昊同倚在门上没有走远，听见屋中再次响起呜咽声，他不禁滑坐在地，支起一条腿，把脸扣在膝盖上。
陪他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