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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牢笼 ...

  •   朱桓上了飞机就一直把玩着中指上的戒指,他盯着红如血的宝石看了会儿便闭上眼靠在座椅上,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从前的事。
      ——————
      朱桓的家庭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他的疯子妈就在他眼前用刀刺死了她的丈夫,然后推开他径直走向厕所,爸爸的鲜血蔓延过来,贴上了他的肌肤,他听见了放水的声音,接着金属的物什掉地了,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蜷缩在客厅的角落里,浑浑噩噩地待了很久,一只耳朵里是邻居们的谈话声,他们开关门的声音,另一只耳朵里盛着死寂,没过多久他呼吸的空气中也开始弥散尸体腐烂的恶臭。
      在他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一双大手将他抱起,于是他就去了福利院,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残疾的,他原以为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却不曾想半夜突然响起的叫声能让他整宿无眠,去了福利院没几年就来了一个小男孩,比自己小一点叫沈岸,后来相处的时间久了朱桓就觉得这个小孩和小狗一样,整天黏着他将自以为好的东西分给他,虽说他不需要这些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和接受了,或者说是接受了这个闯入他的世界的小狗。
      上高中的时候他们逃课去山上顺便和人打了一架,事后被主任逮到要求写检讨,沈岸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对他说什么他的伤还没好,休息就行检讨他来写就好。
      后来毕业了,他撇下沈岸去和关系好的朋友吃饭,喝醉了的朋友对他说,沈岸对他的心思可以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只有当事人还不知道,说完还叹到,估计朱桓这朵金花早就插在牛粪上了吧。他惊异地看着朋友,想要再问什么可对方已经不省人事了,在把朋友送回家后他才考虑这个问题,高中之后沈岸看他的眼神和举动确实不太对,但因着从小长大所以也没对这个表示奇怪,当局者迷吧,可朱桓对自己有非常清醒的认知,作为一个有过心理创伤的人他并不能保证在一起之后他会怎样,快刀斩乱麻,切断彼此的链接才是最好选择。
      本想着看到沈岸就和他说清楚,但是在看到沈岸蹲在他家门口的模样他心软了——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大狗,守着门等着主人回来。他动心了,他舍不得失掉这份温暖,他自我安慰着,想到自己或许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和青年试试呢?或许他们会不一样呢?
      于是,沈归鹤告白后他们在一起了,盛夏的热恋,灼热的爱情,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又是恰到好处、顺理成章。
      就这样过了三年,一个腾飞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本以为自己和沈归鹤可以一直在一起,但他好像高估了自己。他毫不犹豫将相伴扶持的沈归鹤一脚踢开,选择自己签了约,即使他知道沈归鹤一定会将这个机会让给自己。
      后来朱桓想过,可能因为童年吧,它就像是荆棘强烈地挣扎只能让刺越陷越深,没入肌肤中,扭绞在一起要将他扼杀,他无法逃脱牢笼,这个自己为自己造就出的荆棘之笼。朱桓发现自己再也不敢触碰所谓的感情,而当一个人奉上自己的身心交给他后,他会捧着热烈跳动的心脏而无所适从,他无措着、恐惧着、躲避着,最后只能亲手掐灭熊熊燃烧的烈火,火灭了,手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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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陷入朦胧前朱桓想:“疗疗伤吧,如果沈归鹤还愿意和他在一起的话,他也不会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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