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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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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寻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哪件事，愣了两秒才记起来，大脑处理好的信息迟钝地让他有些心软。
“语障人士”。
这其实也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甚至家里的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提起他的病症也说他是个哑巴，他自己都潜移默化地习惯了“哑巴”这个称呼。
不过还好，在岁月长河里，“哑巴”这个词已经逐渐被洗涤成了接近于中性词的存在。
[没关系，我不在意的。]
其实于延有些矫枉过正，但这似乎确实是尤寻目第一次感觉到被除亲人外的人尊重，原来有这样一个词叫“朋友”。
尤寻目手指顿了下，又缓缓地打出下一句话。
[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又是一阵安静，不知道于延心中究竟经过了怎样一番斗争，尤寻目只看见他面上一阵欲言又止，才又开口。
“总归合同也签了，我们怎么说也是要一块待五年，如果你不想和我做朋友，我们就做搭档也行。”
尤寻目才反应过来，于延这是曲解了他的意思，他慌慌张张地急得要打手语，手在空中挥舞几下才想起对方看不懂，又赶紧拿起手机，敲敲打打递到于延眼下。
[不不不，不是的，我们是朋友。]
尤寻目顿了下，又添了句。
[谢谢你愿意当我的朋友。]
于延突然发现，尤寻目似乎每天的聊天都会开启一个新的备忘录，上面却又只有和他的聊天记录，于延觉得尤寻目还挺严谨的，专人专开，至于之前的，估计每天一清吧。
于延今天生病，嗓子状态不太好，声乐也就没怎么练。
何言在一旁练的起劲，叽叽喳喳的，于延蔫蔫地待在一旁，被他吵的有点心烦。
“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积极。”
何言扭头看他，笑的欠欠的。“你懂什么，这可是我超越你的大好时机。”
于延觉得这人真是天方夜谭，还想超过他，他没理会，只是说：“你能不能小点声，吵死了。”
何言不乐意了。
“你看人家小寻目都没说我吵，你还嫌弃上了。”
于延扭头，尤寻目正在笑着看他们斗嘴。
他有点不爽，“他怎么说你吵？”又咬文嚼字起来，“还有，小、寻、目？”
“没说就是没嫌我吵，杨榆她们都叫小寻目。”
于延被这人的死皮赖脸震惊，“我替他说了，你安静点。”
何言耸了耸肩，“行吧行吧。”
尤寻目定定地看了于延好一会儿。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说出“替他说”这类的话，不过他也真的没有嫌弃何言吵就是了。
于延今天好像学了些别的东西，过了会儿扭扭捏捏地挪到他面前，手指不太熟练地舞动，人也羞赧，眼睛不敢直视他，只盯着地面，看起来颇为专注地想动作。
尤寻目就也盯上了那个骨节分明的手。
类似于敬礼的动作，随后手又挪动，小拇指竖起贴在自己的胸口。
尤寻目读懂了，是“对不起”。
尤寻目笑了下，觉得实在没必要这样。
[没关系，你可以说话的，我听得懂。]
尤寻目看见于延头埋的更低了，似乎颇为受挫。
[手语打的很标准，]尤寻目安慰的话刚打出一半，就听见于延说话。
“我想能更多的时候听懂你在说什么。”
尤寻目打字的手指顿住了，原来是因为他情急之下更加习惯使用手语表达自己的想法。他没能打出后半句，只将那句话改了标点符号，呈送到于延眼下。
[手语打的很标准！]
于延抬眸，眼睛和他对上，伸出大拇指点了两下。
是“谢谢”。
尤寻目本也就是来“监督”自己搭档的训练进度，此时于延因为嗓子不行在休息，他自然也就心不在焉，托腮发起了呆。
身边突然有一团温暖贴近，尤寻目回过神，偏头看于延。
“你为什么会想成为大明星啊？”
这句话尤寻目听过好多遍，不同人不同时段问过同样的一句话。
最开始时他把决定告诉父母，他们就这么问过，尤寻目没说出个所以然，后来到了公司，几乎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这么问。
尤寻目曾经花了很长时间去想这个问题，终于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但是此刻，他还是没能告诉于延。因为理由狂妄自大，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还是不出口的好，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难道你也有难言之隐？”于延做出沉思状，“不过没关系，不愿意说我们就不说这个了。”
尤寻目还是笑着。
“其实我根本没想过真的出道。”
尤寻目笑容僵住。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于延自顾自地说着：“我签合同时专门看过了，不限定我兼职，所以签这个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尤寻目笑容消失，决定出言挽留一下这个天降的搭档。
[我们还是要多尝试一下的，不尝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于延：“我没觉得自己不行，我只是对’当明星’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之前甚至都没了解过。”
尤寻目脸皱巴成一团。
他突然想到于延好像挺缺钱的，眉目舒展了一些。
[而且出名之后可以赚好多钱呢！]
于延似乎被他说动了一点，但是又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
“原来你也是因为钱吗？”
就在尤寻目以为终于可以说动他时，于延又补了句让尤寻目有些绝望的话。
“但是我现在其实也没有很缺钱吧，而且我对音乐一窍不通的，感觉出道后也得被骂死。”
尤寻目化身全自动夸夸机。
[没有，你很有天赋。]
[我能看出来。]
其实是尤寻目为了挽留于延而胡诌，尤寻目没太多了解过声乐，并不懂所谓声乐里的天赋，但是于延先前已经被他的自作曲迷惑，显然相信了。
“真的吗真的吗？”
尤寻目郑重点头。
[对。]
于延心情大好，这是他在声乐老师这里受了好几天批评怀疑自我后第一次得到肯定，还是一个他眼里音乐大师的肯定。
初夏的天还没有那么炎热，绿色却充满各个角落，生机的，清凉的，伴有微风。
绿色燃烧了整个夏季，在秋色里化作握不住的枯黄，冬雪一掩，又待复苏。
又是一年初夏，又是一份合同拍在了两人面前，只不过这次不是杨榆，而是苗茵。
苗茵是公司分配给他们的经纪人，三个月前就他们就已经被安排着接洽了，只是一直没怎么见过面，据说是因为苗茵手底下还带着一个影帝，所以平日里几乎没时间管他们，更何况两人还一直都是未出道的素人。
不过也马上要脱离“素人”这个身份了，因为面前的这份合同，正是他们马上要参加的出道综艺。
“这个综艺是前段时间递到我手上的芒台的创作型音乐节目，挺适合做你们的出道综艺的。你们俩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于延往尤寻目那边挪了挪，伸手翻开了那本文件，两人凑在一块看了起来。
这档综艺是芒台正在筹划的新综艺，名叫《心之所响》，规则同市面上大多数的竞技类节目相同。
于延和尤寻目作为组合乐队参赛，一同参赛的大致都是原创型音乐人。
他们将会在未来的三个月内进行比赛，综艺共十二期，除第一期外，每期都会淘汰比分倒数第一的小组。
分数由现场观众投票和比赛评委评分构成，各占百分之五十。
比赛内容是每组pk进行地区选择，然后在地区体验一天生活寻找灵感，再进行为时七天的歌曲创作。
词曲都要参赛选手自己包揽，所以非常考验选手的实力。
于延翻过这份具体的合同，又在后面发现了一个附加内容，他们在录音室的创作过程将会被剪辑到和《心之所响》同步播出的衍生综艺《心之所想》中，其中也会对他们进行备采，对灵感的产生以及融入音乐的方式进行阐述。
令于延和尤寻目没有想到的是，下面还压着另一本合同，依然是这个节目的衍生。
在《心之所响》节目录制结束后还需要全部参赛人员加入录制一款新的综艺。
新综艺是运动类节目，主要是学习运动项目然后在为期三天的训练后进行比赛，这个综艺名为《律动》。
尤寻目看完之后有些相信苗茵确实在带一个影帝了，挑选综艺的眼光很毒辣，并且这份递到他们手里的合同也很合适，而且曝光度也是很高的，签下一个节目就可以连着上三个综艺刷脸，可见芒台对这档综艺的用心良苦。
尤寻目觉得没什么好挑的，他从文件里抬起来看于延，征询对方的意见。
于延先是笑了下，“这综艺倒是挺会起名字。”
然后于延转眼看他，对视上了。
“小寻目觉得怎么样，要去吗？”
尤寻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又看见他在笑，于延拿过桌子上摆放着的签字笔，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手心翻转过来，指尖松开些，笔就躺在他手里了。
尤寻目从他手里抓过笔，修剪整齐的指甲轻柔地擦过于延的掌心，有些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