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翻车进行曲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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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站在商品架前，皱着眉跟着手机上的图片找东西。
“鳕鱼肠、鸡肉肠……”林荫干脆都买了一些，提了一袋火腿肠。
回到刚刚那个地方，已经不见小猫的身影。
他正打算走时小猫草丛里窜出来，灵巧地跳到他面前，好奇的看着那一袋东西。
鼻子耸动，叫的比刚刚还起劲。
“喵呜～喵呜～喵呜～”
“别叫了，难听死了。”林荫把那袋火腿肠丢他面前。
“你自己吃吧，别再来烦我。”
他抬腿就要走，被两只爪子抓住裤腿。
“松开。”明明自己就能扯开或者踢它一脚，下次都不会来烦人了，可林荫只是看着它。
小猫爪子指了指火腿肠，睁着大眼睛抬头看他，“喵～”
“真麻烦。”林荫蹲下来撕开肠衣，递给他，小猫就着他的手吃起来，边吃边发出呼噜声。
他突然一手摁住胃部，熟悉的抽痛感如菌丝附着胃部，他想，等下还要买新的胃药。
小猫吃得正香。
“吃饭吧唧嘴，太没礼貌了。”林荫有些嫌弃。
“咕～～”凭空出现咕咕叫的声音。
林荫看向在场唯一可能，“你不是在吃了吗？怎么还肚子饿。”
小猫看了眼他，吃完后费劲地从袋子里扒拉出一根火腿肠，推到他面前。
林荫嘴上嫌弃，任劳任怨地又剥了一根，“吃吧，饿死鬼。”
小猫没有动，只是用爪子扒拉一下他的腿，然后端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剥好了又不吃。”林荫嘴角微微翘起，只好自己吃掉。
“还吃吗？”
“喵～”
“给你放哪里？”
“喵喵～”
小猫带路，没走平时自己最喜欢躲藏的草丛，时不时要停下看人类是否跟上。
当小猫走在阳光底下时毛发浮现出耀眼的光，通身都是黄色，肚子和下巴是白色，还带着些褐色的条纹。走起路来步伐优雅，像一头幼狮。
它转头看过来时，眼底倒映出清澈的光，是太阳的颜色。
等到了一块偏僻的墙角，这被人遗忘的地方爬满藤蔓，偶有风光顾，掀起一丝从脚底钻入全身的阴冷。
连林荫内里阴冷的人都不喜欢。
“你就住这里？怎么不搬到暖和一些的地方。”
“喵。”小猫扒拉袋子，接着钻进藤蔓里。
林荫大步一跨，弯腰要扯开藤蔓。
小猫又钻出一个橘色的小脑袋，“喵～”
他把袋子放进那个仅容它蜷缩身体的地方。
小猫躺在那袋火腿肠上，发出一阵呼噜声。
他把藤蔓又拢好。
“猫，我走了。”
“喵～”
小猫这晚不再伴着饥饿入睡，而是闻着火腿香气，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
“喂，你现在在干什么？”
“害，就还是我爹安排的活呗。”
“在哪。”
“跑德国来了，别说，这里风景还挺好的，雾气飘飘，我觉得你肯定喜欢。”
“你没说是因为我吗？”林荫脸更白了，痛觉更明显了，他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掰了两粒药用力吞入。
“你怎么了。”晏杨敏锐地感觉到他细微的不同。
“没事，事情我会和伯父说清楚的。”
“别啊，真不用，你去跟他说，不摆明了是我坚持不了，我认输了吗。”
“嘟嘟。”
电话被利落地挂断了。
晏杨双手抱头，怎么给他知道了，是谁告密了，还是有人找他麻烦。他到处打电话，想要背着他爹的助理买张回国的机票。
昼夜更替，华灯代替日光点缀在空中，挤挤挨挨的小商铺散发出暖黄的光线，远处鳞次栉比的大厦如森严的灯塔是夜间繁华的背景。
林荫看到无数人从眼前路过，有种没有归处的感觉。
提着菜篮健步如飞的大妈念叨着，“今天等鸡蛋打折忘了时间，他们下班回家该饿肚子了。”
牵着小女孩手的父亲另一只手提一袋烧烤，“说好了你考一百分就给你买烧烤，已经让你妈妈不做饭了。”
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
穿着一身艳丽舞裙，拿着扇子的大妈急匆匆地走，“都怪儿子耽误我去跳舞了。”
还有互相携手的一对老年夫妻。
他们都有明确的目的地，或开心或抱怨，都是因家人造成的甜蜜负担。
林荫就算从窗外窥见室内温暖的灯光，全家人的欢声笑语，也无法想象他们的心情。
他无法理解那些抱怨实际上也是一种开心的情绪，在建立起亲密关系后互相需要、互相依赖、互相麻烦，是何等的幸福。
他静静看了许久，试图从这种窥探的角度得到答案。
直到渐渐没了人影，店铺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留下冰冷路灯撒下的白光。
他才恍然惊觉，他也要找自己的目的地了。
但哪里有什么地方容身呢，他只能又去酒店，机械般等着办理入住，打开房门，倒在床上。
身体陷入柔软的被子中，被紧紧包裹，让他感受到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
高耸的大厦周围隔绝一切廉价的商铺，人来人往都穿着体面，唯有一个年轻人，从挤挤挨挨的公交车上下来，一身廉价的白T牛仔裤，是他们中间绝对不会出现的异类，铺一出现就被人发觉。
可当人们奇异蔑视的目光扫过，却深深吸引。
男生修长的脖颈没入衣领，肩背线条优越，廉价的衣装任遮不住他的风骨，像林间的松竹，裸露出的皮肤散发着玉石般的清冷。
只是可惜，那看着极小的半张脸被口罩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双清凉入水的眼。
被他的视线扫过时心口泛起一阵涟漪。
等再想看得真切些时那道坚韧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你好，我要见晏董事长，告诉他我是晏杨朋友林荫。”玉骨般的指节敲击台面，声音清脆悦耳。
“哦哦，不好意思，我们晏董事长行程都是很忙的。您看您是否能够通过私人方式预约一下呢？”前台接待在愣神过后露出标准微笑，礼仪再无可挑剔。
“请你帮我传达一下，我就在一楼大厅等他。”
前台接待略有些为难，她是不能越级传达的，只能看上面了。
时钟悄悄旋转，临近下班，前台接待看着没有反馈的信息，看他一直等在这里，也替他着急，于是想上前提醒他。
她瞳孔扩张，惊讶地看着魏特助走向那个好看的年轻人。
林荫悄悄放松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跟上他进入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前他发现了之前那个前台，微微一笑，无声说谢谢。
“林先生，晏董让您进去。”魏特助并没有因这身廉价的装扮轻视他，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素养。
“刚才有劳了。”
“您客气。”魏特助一笑，按下门侧极易忽略的按钮。
机械开合的声音很小，深褐色哑光的沉重大门缓缓打开。在林荫走进去后又合上，一只羔羊走进了魔鬼的地盘。
巨大的落地窗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转过身，经过权利地滋养即使快五十岁也依旧威严。
“晏叔叔。”林荫褪去了以往的漫不经心，神色庄重。
“林家小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晏叔叔事情多，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晏杨他是为了帮我，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还请您放他回来。”
“不管是不是，那都不重要。我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晏城凌厉的眼风扫过来。
林荫硬着头皮继续说，“是我的原因，我保证以后都不和他来往。只是，德国是不是太苦了些。”
晏城却没有再说这些，“听说你在a大的化工系？不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只能靠关系送到国外去。”
他有些摸不清用意，只谦虚的回答，“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晏杨有很多方面有独到的想法，你也可是试着听听他说的话。”
“哼，不过是个大学都考不上的毛头小子。”晏城看向他，“听说你和家里断绝了来往，年轻人倒是有傲气，可你知道你放弃的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吗？”
林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普通人在这座城市只能看到二十多一份的快餐和拥挤的城中村，有钱人的夜晚才是真正的京都。
那辉煌的灯光和高耸入云的大厦此刻只是一副窗景。在这里能够轻易俯瞰晏家的众多产业，而与之相邻，且毫不逊色的另一栋大厦，正是林家的。
或许这些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但能够轻易得到的本来就不是做慈善的，你得付出与之相等的代价。比起被限制自由，他还是想自己亲手打造属于自己的王国。
林荫眼中燃起一簇火光，那是对权力的渴望，他从来不羡慕那些挥金如土、以权压人的纨绔，那些他们费心营取的东西不过是他想甩掉的阻碍，他总有一天能站在另一个顶峰将他们碾入凡尘。
他直视晏城，笑了笑，“您不觉得像这样的家族企业太束手束脚了吗？接手之后不过是再步上他的脚印而已。”
晏城看清了他眼中的野心，非但没有不快，反而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原本以为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没想到是你的野心更大，我那儿子不如你，希望你以后吃肉的时候能分他点汤就可以了。”
“晏伯伯说笑了，有您在，晏杨怎么可能会差呢？反倒是在那里，没有您的教导，他怎么能快速成长。”
“难道他那群不三不四的朋友里有你这么个人。”晏城有些意味深长。
“行了，我也要回去吃饭了，顺道送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翻车进行曲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