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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翻车进行曲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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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今晚不回来。”陈鹤鸣背上包打了身招呼。
“哎,怎么林荫这两天都不回来,你也出去了,就剩我们俩了。”孟酒倒在床上。
没有回应,寝室门被砰地关上。
“你说陈哥怎么?这两天脸色一天比一天吓人。”
“谁知道呢,可能跟林荫吵架了吧。”
“难怪林荫不回来,你说陈哥也是的,不知道一个寝室的要友爱互助吗?”
周宇没有再理会他。
陈鹤鸣走到南校门,上了一辆迈巴赫。
“怎么回事啊,谁还能让你脸色臭成这样,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黎霄本来心情不好的,一看他也这样,心里奇异的舒服了一点。
“没什么。”陈鹤鸣一看他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没了倾诉欲望。
黎霄也就笑了那么一下,很快脸色垮下来,车开得飞快,周围车狂按喇叭却还是避让了。
终于,这辆嚣张的迈巴赫遇到红绿灯急停下来。
黎霄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吗?她要和我分手。”
此刻陈鹤鸣的心神全都放在远处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穿着白t牛仔裤,低头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那辆林肯打开车门。
陈鹤鸣急得去开车门,“把锁打开。”
黎霄不可置信的问他,“你不要命了。”
那辆林肯很快往他们反方向开走了。
陈鹤鸣瘫坐在椅子上,咬牙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你怎么了?”黎霄觉得他这样子比自己被分手还可怕,更像是老婆跟人跑了。
现在已经是绿灯了,后面响起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黎霄一脚油门起步,余光看他还在打那通电话。
迈巴赫顶着别人嚣张的目光一路开到门口,有侍应生一看到这个车牌就立马放行,让车子直接开进庭院外的空地,那里有几个空闲的停车位,向来只给几位最特殊的客人和老板留着。
在俩人进入酒吧里面时有侍应生要迎上来,马上被经理拦住。
一双琥珀色瞳孔被一束灯光扫过,一瞬间折射出金色的光辉,那双眼看过来时,人潮中自动分出一条道路,目视两位气势不凡的少爷走上二楼。
有人盯着黎霄挽起衣袖露出的百达翡丽,目露贪婪,“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一晚能给不少钱吧。”
旁边人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目光赤裸裸地扫过他的全身,“你还是去金池那里照一照,而且,你知道上一个接近黎少的人什么下场吗?”
那人看着他瑟瑟发抖,恶趣味一笑,“被黎少直接扔进金池里,扬言要喝干金池里的酒,最后醉的躺在里面,没有人敢捞。”
侍应生纤细的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被那人一把捞进怀里,“虽然你只能称得上清秀,但把我伺候好了,做个情人还是可以的。”
那侍应生勉强笑了笑,趴在他怀里主动去亲他。
四处的墙面用特制的玻璃材料砌成,时不时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金色,昏暗的视线下无声发酵着疯狂与暧昧。中央的金池波光粼粼,散发着浅浅的小麦气息。
二楼有块中空,周围被香槟色的玻璃围着,丝丝缕缕的酒气从这里传来。黎霄靠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低头下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这酒气太浅了,还是伏特加带劲。”黎霄招来经理。
“给我也来几瓶。”
“看来你真的是老婆跟人跑了。”
“我还什么都不是。”陈鹤鸣嘴角溢出苦笑。
黎霄挥手让人都退下,直接开了两瓶跟他碰瓶,率先灌了几口。
俩人谁都没心情说话,很快一瓶见底。
黎霄他脸上弥漫着酒色,神情迷醉,笑得苦涩,这会儿他顾不上丢人了,“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就因为我跟他提要见面。我给他掏心掏肺,她怎么能这么绝情。”
陈鹤鸣看着丝毫没有醉意,那双眼在昏暗中黑得灼目。他脸上全是嘲笑,“你那女朋友长的丑,肯定不敢线下见面啊。”
“不是的,她给我发了照片,那么漂亮,哪里是那些网图可以比的。”
“现在的照片p的可真了。”
“我就是学计算机的,怎么可能不清楚。”
陈鹤鸣沉默了一会儿,“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了。说不定人家就是骗你钱的。”
“不是的,她一开始都不肯要,是我硬要她收下的,而且那钱都不多。”黎霄把酒瓶哐地放在桌上。
“你就认清现实吧,人家就是骗你钱的,根本不喜欢你。”
“那你那个呢?纯粹就是骗你身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口味这么独特了,竟然喜欢男的。”
陈鹤鸣突然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咬牙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男的怎么了?而且我们根本没有……”
“呵呵呵,原来你连一点好处都没占到。”黎霄头发沉得往后仰,发出沉闷的笑声,一缕缕的褐色头发沾湿在脸上,没有一丝心力去反抗,像条丧家之犬。
陈鹤鸣将他松手用力推开,如果黎霄是条狗,他又是什么呢?恐怕当狗的资格都没有吧。哈哈,连哄骗一下都不愿意,他难道连那些人都不如吗?
烈酒如刀,一口一口划过喉咙,渐渐地他的感知被麻痹,一下忘记了烦恼。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喝酒,酒真是个忘记伤痛的好东西。
—— ——
林荫刚回到寝室就接到一通电话,他立刻跑到南门拦下一辆车,“师傅,去金池。”
那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心下了然,又是一个想用皮囊攀附权贵的人。
在市内最豪奢的酒吧——金池这里,入场券就是美貌或财富。
到处是酒水摇曳,洒落在一具具扭曲碰撞的身体上,在这里衣服不过是一件包裹利器的布料,裸露的皮肤反而成了最原始的底色。昂贵的手链被丢入金池中央,几人争先恐后地跳进去捞,换来波浪下未掩盖的红唇一笑。
在一身白t牛仔裤,过分干净的男生进来时瞬间被无数道黏腻的视线锁定,无声的蛛网缠绕包裹他的全身,那些少有裸露的肌肤在幽幽暗色下发光,如同暗夜里的明珠。
波浪红唇女率先迎着众人视线走过来,鲜红的指甲想要勾住那一截消瘦的下颌,又被躲过。她眼中兴味更盛,摘下脖子上那一排硕大的粉宝石。
“只要你跟了我,这几百万的项链就是你的了,足够你治好家人的病了。”
林荫面色古怪,想躲过她赶紧找人,又被拦住,“我不需要钱。”
“反正都是来找的,你看姐姐这副模样,这身材,怎么也不会让你吃亏吧。”
“不好意思,他是来找我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如同另一个异类,金丝的眼镜下犹如蛇类的阴湿目光锁定住他。
“切,搞半天喜欢男的啊。”她无趣地走开。
“宝贝,你可让我好等啊。”男人伸手要去搂他,被他躲过。
“邵柏轩,少恶心我,快带我过去。”林荫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邵柏轩好似没看到一般,他今晚非常兴奋,猎物已经进入圈套,不过是小猫挠爪,他好心情地带路。
不用再躲避忘我跳舞的人群,这回自动分开道路,伴随着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往前。
“宝贝,你看多少人在看你,以前我不在的时候肯定更多不自量力的人来搭讪吧,以后就不要来酒吧了,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你。”邵柏轩自说自话,神情时而甜蜜时而阴沉。
林荫暂时不想和他撕破脸皮,只能偏过头去,当做没看见。
但即使他面色冰冷,那紧皱的眉头和抿起的唇都附上一种别样的味道,偏头牵引的脖颈线条更是动人。他所以的情绪都是附加在这具玉瓷上的风情。
只是尚且年轻的他还不能发现,总是低估他在别人心中的分量。
荫蔽的卡座被绿植遮挡,那些窥探的视线被尽数遮挡。
“怎么样,我就说只是请你朋友来坐坐。”邵柏轩笑着说。
林荫看见里面紧绷身体端坐的青年,那张本就如冰雪般的脸见到他时更加苍白了,他安慰地笑了笑,转头目光嘲讽。
“是吗?那用得着两边跟犯人一样的守着吗?”
邵柏轩使了个眼色,那俩人站到卡座外面。
“是我手下人不懂事,我喝杯酒,就当赔罪了。”他轻佻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那目光直直地看着林荫,好似要把他一同吞下。
林荫着实被恶心到了,也不想跟他耗时间,抓住谢应澜的手就要走。
邵柏轩连忙拦住,“不准走。”
外面那两人瞬间如一堵墙并排站在出口。
林荫早就料到不会这么容易放他们走,于是抄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向他。
邵柏轩脸色一变,惊险的躲开了,那酒瓶是真冲着砸破他脑袋来的。他这下不打算随便放过林荫了,本来打算慢慢来的,看来今晚不得不让他认清形势了。
他面上却是一笑,伸手要去拉他,“这玻璃渣伤到你可就不好了。”
林荫又抄起一个酒瓶往桌上一砸,对准
邵柏轩,“再靠近,我可不能保证伤到你哪里。”
邵柏轩双手举起,像是妥协,动作却一步步靠近林荫。
他面色难看一瞬,又坚定地没有后退。
楼上黎霄听到砰地一声后清醒了些,低头往下看,视线触及到一张熟悉的脸时立马起身。
陈鹤鸣被他吓了一条,看他脸色不对刚想问,顺着他视线看到一侧鼻尖连着紧抿的唇时哐地把酒杯放下。
俩人一言不发,默契的下楼。
金池庭院外的停车位上又多了一辆阿斯顿马丁。酒吧老板带着经理亲自在门口迎接。
“陆总,需要查账可以让我送过去,怎么敢劳烦您亲自过来呢?”曹彦昌低着头,感觉到陆总今天心情不太好,更是心惊胆战。
“没事,来玩玩,你不用跟着。”陆骞摆了摆手,通身昂贵的西装贴合修长的身体,被梳上去的额发落下几缕,显露出一点浪荡不羁的味道。
比他前半个身位率先进去的青年一身衬衣西裤更是低调,只是衣领露出的那枚观音,虽然小巧,但却是帝王绿的,看那润泽的底色,就能看出贴身佩戴许久。
只这一小块玉坠,就不管有人靠近。
有侍应生低声询问经理,“怎么那个人走在陆总前面。”
“嘘,这是许总,陆总都不敢惹他。你待会给我小心点,冲撞了这两位老板也保不住你。”
许凌榷步伐一顿,陆骞目光一亮,这是给他台阶,他赶紧去拉手,却被精准躲过。
凌厉的眼风扫过来,陆骞立马安分的收起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了精彩的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邵柏轩转过身看见一前一后高大的两道身影,虽然他不认识,却本能的感觉到来自上位者的气势,仔细一看前面那个青年佩戴的吊坠。
他心下明白这不是他惹得起的存在,却也奇怪,林荫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朋友。
于是他面色和气的笑起来,让那两个不长眼的赶紧让开,“二位见笑了,我家这个脾气有点大。”
“我们跟你可不熟。”谢应澜拉着林荫想趁机走掉。
“他们都这么说了,就把人放了。”许凌榷冰冷的视线看着他。
邵柏轩咬了咬牙,“按照金池的规矩,我把池里灌满酒,就可以把人带走吧。”
陆骞眼里兴味更大了,十年了,他可从来没见过真的能灌满金池的人。于是他傲慢的点了点头,“确实。”
“什么意思?”林荫目光如刀刃般刺像仿佛得逞了的邵柏轩。
有了肯定,邵柏轩满脸志在必得,也愿意给出点耐心解释一下,“十年前陆少在这里一掷千金灌满金池,把跟他抢人的丢进酒池里,那人再不敢出现。之后金池就多了条规矩,只要填满酒池,就能把人带走。”
许凌榷看向陆骞,陆骞回忆完往事后嘴角勾起,胆大包天的忽略他的目光。
当年许凌榷在金池当酒保,那时金池还是叫golden。为了赚取高昂的留学费用,他连灌两瓶威士忌,那人趁许凌榷醉了想把人拉走。
陆骞当时又心疼又生气,把钱砸给那人想拉许凌榷走,但许凌榷不肯。
陆骞质问他,“我给你钱,你跟我走。”
许凌榷分别醉得不清,处境还这么糟糕,依然倔强的摇头,“我不要跟你走。”
那人笑得一脸恶心,“他说了不跟你走,我再买二十瓶酒,你就喝一瓶怎么样。”
许凌榷心里只有赚钱,闻言本能的点头。
陆骞气疯了,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青筋暴起,“好,你要卖酒是吧。来人,给我倒一千瓶威士忌倒进那池子里,就当我请这位先生喝酒。”
中间的水池被灌满金色的酒液,如浪涛般在灯光下摇曳。那晚在场的人都疯狂了。
陆骞终于能够把人拉走,临走前让人把那人丢进酒池里,“既然这么想喝,那你自己喝个够吧。”
这件事一夜直接传遍京城,这里也就被称为了金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