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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翻车进行曲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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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冷战几天,林荫恢复了规律的作息,每天早上赶早课,卡着时间进教室。
盛思翰看他还是更往常一样笑着回答别人的问题,也收下了自己的疑问,或许只是论坛上的人以讹传讹吧。
今天林荫最早回到寝室,趁着没人先去洗澡。
花洒淅淅沥沥地落在身上,像是熔岩在落下的位置砸下烫意,滚烫着落下汇聚在地板蒸腾滚滚热气。
林荫闷得喘不过气来,他调低温度,热气立马被驱散一空,连带馥郁的茉莉清香都变淡了些,他甚至被凉得瑟缩了一下,可砸在身上的水依旧滚烫。
前几天洗凉水还有用,今天却不行了,他脑袋昏沉,一只手撑住墙壁,身体有些乏力,他关掉花洒,快速擦干身上的水,等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些了。
打开门看见陈鹤鸣,他错身走进去,错过了那双眼里的欲言又止。
陈鹤鸣迎面闻到浅淡的茉莉香,然后是丝丝缕缕的寒意从林荫身上散发出来,略长的头发被水湿哒哒的粘在脖颈上,滴下的水湿了大片衣领。
但尴尬的关系却不允许他提醒,只能放下抬起的手,看向被打开的浴室,以往林荫洗澡出来都是热气,现在却只有冰凉的水残留在地板上。
这对于他们几个火气正旺的大小伙很正常,对林荫来说却不正常,林荫日常体温偏低,最怕冷。
浴室是冷的,他也不用在等,直接拿了衣服进去,打开花洒,水温都不用调节,劈头盖脸的冷水洒在身上,有很浅的茉莉香时不时从某处冒出来,他摸了把脸,打了个寒噤,突然把水温调高了一点。这下终于缓解了身体里的寒意。
几天下来他脸上的红印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但他在镜子前总是习惯性的摸一把。盯着镜子里某个角落的白色上衣,虽然已经不滴水了,但衣领上的水痕还在。
林荫扯了下衣领,转头看过来。
陈鹤鸣低头挤牙膏刷牙。
孟酒和周宇饱餐一顿回到寝室。
周宇走到陈鹤鸣身边拍了把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自恋了,对着镜子都能发呆,是被自己帅到了?”
陈鹤鸣回过神吐出嘴里的泡沫,“想下事情而已。”
“诶,你们还没和好啊,热恋的小情侣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先低个头,买个礼物,很快就能哄好了。”周宇凑近他说。
“谁和你说我们是情侣了。”他皱着眉余光关注着寝室里。
“那视频真真的,再加上你俩日常行为,这还能有假。”
“我们真没关系,你不要跟外面人一样。”陈鹤鸣严肃的说,实际他内心难受的很,接吻拥抱,什么都快做了,结果林荫说不是就不是,他们现在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那好吧,不过我也希望你不要被影响了,每天挂着脸怪吓人的。”
“知道了。”陈鹤鸣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看来他的表现竟然这么明显,这样岂不是让林荫以为自己还忘不了他,他搓了下脸,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他关上寝室门走进去冲着周宇和孟酒说,“五排来不来。”
“好啊,赶紧上号。”孟酒看他恢复正常是最高兴的,他和周宇进寝室前就商量好一人劝一个,刚刚林荫也说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我再叫两个人来吧!”孟酒要爬下床。
“我去喊吧。”陈鹤鸣走到隔壁寝室叫了两个平常玩得好的过来。
寝室里一片欢乐的游戏音效伴随几人激动的声音。
林荫戴上耳机看书,过了一会儿时间到了八点,他接到一通电话走到阳台,顺手带上玻璃门,隔绝吵闹的声音。
“你好。”
风有些冷,他环抱手臂,想要快点进去。
“林荫,我是杨恣。”
电话传来的声音有些不稳定,他楞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名字是谁的。
林荫张了张嘴,还是叫不出那个称呼,声音被冷风吹的发紧,“有什么事?”
那头好像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我回国了,会在京都停留几天,有空跟我见个面吗?”
“抱歉,我不想见,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就当没有我吧。”林荫挂断电话,被冷得打了个颤,一时间却迈不开腿,他眨了眨眼,有晶莹的光点没入黑夜。
陈鹤鸣看着那道萧索的背影,莫名揪心。
“诶,陈哥,还打不打了。”游戏迟迟不开局,孟酒冲着他问。
“不打了,今天晚上就到这吧。”陈鹤鸣回过头,退出房间关掉游戏。
林荫回到寝室里时突然一片安静,他爬上床侧躺着把被子拉过头顶。
很快灯被熄灭,另一边也躺下人。
林荫被冷风吹了许久头有些昏沉,睡的也很快。
每天陈鹤鸣都是最早起来的,今天还是万恶的早课,几个手机闹钟同时响起,很快就有两个人从被窝里爬起来。
孟酒日常骂骂咧咧,“这破早课是一天也不想上,谁懂了大三一周还有几次早课啊。”
“嫌累你怎么还选环材啊。”周宇吐槽。
“我妈非说算命的给我算了一刮高考会超常发挥,选环材以后一定会遇到贵人平步青云。”孟酒现在都后悔干嘛听他妈的。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超常发挥,是因为高三喜欢上一个女生,她爸爸还是环保局的,我想这不就是我的贵人嘛,以后赘进他们家攀上枝头变凤凰。于是我就发奋学习,最后考上了国内顶级学府的环境材料。”
“考上之后我妈还请了那臭道士坐我升学宴主桌,跟他有什么关系。”孟酒气愤地说。
“哈哈哈,那你和那女生怎么样了?”周宇抓住华点问。
“看我现在单着,不是显而易见了吗?”孟酒翻了个白眼。
俩人一边吐槽这个专业一边争分夺秒洗漱。
陈鹤鸣疑惑的看着鼓起的一团被子,这都还吵不醒。
“林荫是不是还没醒。”他提醒道。
“是吼,林荫今天也要早八,陈哥你去叫一下呗。”孟酒含着牙刷说。
陈鹤鸣无奈轻轻拍林荫的肩,“马上上课了,赶紧起来。”
喊了几声没反应,他只好掀开被子,看见林荫脸红的跟煮熟的虾一样,摸了把额头,烫的吓人。
“林荫发烧了,得送去医务室。”陈鹤鸣爬上梯子,掀开被子想要把人捞出来。
“诶,可是你等下课上还有随堂测验呢,陈哥你不能请假。”孟酒急忙说。
“可是他已经烧了一晚上了。”陈鹤鸣一脸焦急。
这动静还是没把林荫吵醒,他喊着冷,往被子里面缩。
“你不知道那老头多严,回头要挂你科的,之前有个哥们瘸着腿硬是跳着来上课,他就是有次实操落了,挂科重修的。”孟酒是真的为他感到着急。
陈鹤鸣脑子清醒了一点,咬了咬牙,“退烧贴和药有没有?”
夏天被子薄,他又拿了自己的被子给林荫盖上,怕他自己乱动踢被子就把林荫包成了一个蚕宝宝,退烧贴上围了一张毛巾吸汗。
他练习了林荫的辅导员请假,一路跑着踩着铃声进入教室,老教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每人一张试题,写完之后再进行实操,限时90分钟。”老教授发下试题后宣布。
陈鹤鸣内心焦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写完检查后想交上去。
“老师,我有急事,能提前交卷吗?”他一脸焦急。
“你有时间再检查一下,有什么事下课再说。”老教授一脸不赞同,这门课多重要,是这么随便的吗。
“谢谢教授。”陈鹤鸣将试题放在桌上一阵风似的跑了。
老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
许多人闻声看向窗外,茂密的树叶间隙透出金黄色的光流淌在那道背影上,带起的风卷起地上大片树叶哗哗作响。
另一个教室的孟酒坐在窗边也抬头看到了那道身影,“哇,真的好青春好美好啊,这就是爱情吗?”
“赶紧学吧你,虽然不比陈哥学的材料科学与工程,但我们环材不学点真本事也是攀不上领导的。”周宇也瞄了一眼,但很快就继续记笔记了。
孟酒一边飞快记笔记一边小声八卦,“这么紧张还说不是情侣,嘴真硬。我再也不信陈哥的鬼话了。”
下节课是纯理论课,陈鹤鸣请了假。一路跑到寝室他头上都出了汗。
林荫身上包着的被子松了很多,身上流了很多汗,衣服都黏着。陈鹤鸣拿毛巾给他擦了下身体,顺便给他换了件衣服后在自己衣柜拿了件风衣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叫来的车等在南门,他把林荫带到一家熟悉的私人医院,开了个单间。
医生和护士很快过来,护士手上拿着测温枪,“现在先测一□□温。”
陈鹤鸣按照护士的指示扶起林荫让护士测了耳后和后颈。
“38.4,温度过高,来之前吃过退烧药没有?”医生问。
“早上八点给他吃了退烧药贴了退烧贴,哦,给他用被子捂着出了些汗。”
医生掰开林荫的嘴拿灯照里面,“舌头淡白有齿痕,寒湿重,怎么还有片药没吞下去。 ”
陈鹤鸣凑近来看懊恼地说,“他怎么都叫不醒,就给他送水喂了,没发现竟然没吞下去。”
“病人昏迷的时候不要喂药片,万一卡到喉咙就不好了。”
“好的,我以后注意。”
“先给他打吊针,病人醒了吃点清淡易消化的,切忌辛辣刺激的食物。”医生开了单子给护士,叮嘱后就走了。
护士拿了几瓶药水过来,抓起林荫的手拍了拍,扎上带子,骨节分明的手只有一层皮包裹着,淡青色的血管极细。
陈鹤鸣看着护士拍打的力道自己好像能感觉到疼似的,“打的时候轻一点。”
“他手上很难扎针,我给他扎手臂内侧,不要随便动,容易肿起来。”护士找到手臂上的静脉,一下就推了进去。
陈鹤鸣中午没吃饭,又不敢走开,期间护士来测了两次体温,温度降了一点,还是偏高。
趴在床边睡了一下起来四点,他叮嘱护士多看着点就去外面买饭了。
他也没心思吃什么,点了两碗馄饨,一碗打包一碗在这吃了。
在医院里坐电梯时电梯停在三楼,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显然对方也认出了他。
陈鹤鸣随意的表情一收,人也站直了些,浑身散发一种高贵的气场。
俩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僵持,电梯门即将合上时陈鹤鸣按下开门。
“你是叫谢应澜对吧,上去还是下去。”
谢应澜显然也是毫无波澜,好像丝毫不知情一样,清清冷冷,“等你上去了再下来。”
陈鹤鸣透过镜面反射看出自己过于紧绷了,而谢应澜却分外从容,他努力放松了些, “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是的。”谢应澜出于礼貌回问,“你是来干什么?”
陈鹤鸣含糊了一下,他私心不想告诉他,于是说,“哦,室友发烧了。”
谢应澜看他紧张的样子,扫过手上提着的馄饨没有葱花,莫名不安,“林荫吗?”
“是,是的。”陈鹤鸣卡了下壳直接承认了,他闭了闭眼。
谢应澜表情焦急,“怎么发烧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就是一直没醒。”
电梯门开,谢应澜第一个出去,又回头来看他,“在哪间房?”
“612。”
陈鹤鸣感觉奇怪不甘示弱的追上去,同时觉得谢应澜的反应很奇怪,但也确实表明谢应澜很在乎林荫。
他有些酸涩,想想又快意,就是再互相喜欢也无比避免男人的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