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2章 ...
-
第二章
天刚蒙蒙亮，岑柯就睁开了眼睛。硬板床让他浑身酸痛，但比起昨晚门外的恐怖声响，这点不适简直不值一提。系统界面显示当前存活玩家89/100——夜间又减少了六人。
他刚洗漱完毕，敲门声再次响起。
"谁？"岑柯警觉地问道，手已经摸上了床头柜的台灯。
"是我。"欲寂的声音，"该出发了。"
打开门，欲寂站在门口，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他右手拿着一个牛皮纸包，左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
"你受伤了？"岑柯注意到他左袖上的暗红色痕迹。
欲寂摇头："不是我的血。老板娘准备了早餐，吃完我们去镇中心调查。"
纸包里是几块黑面包和煮鸡蛋。岑柯狼吞虎咽时，欲寂站在窗边观察街道。
"黑衣镇民出现了。"他突然说，"七点钟方向，戴宽檐帽的那个。"
岑柯凑过去，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高瘦男子正挨家挨户敲门。大多数门都没开，但有一扇门开了条缝——黑衣男子递进去一个小包裹，随即离开。
"他在送东西？"岑柯皱眉，"这算什么危险？"
"看那边。"欲寂指向更远处。
另一个黑衣镇民站在街角，与一个玩家模样的人交谈。几秒后，玩家突然捂住眼睛尖叫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涌出。黑衣镇民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第三条规则。"欲寂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要直视穿黑衣服的人的眼睛。"
岑柯感到一阵恶寒："所以第二条和第三条规则冲突时..."
"优先避免直视。"欲寂转身拿起背包，"我们得跟着那个送货的黑衣人，看他送的是什么。"
他们悄悄尾随黑衣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栋红砖建筑前。门牌上写着"镇立图书馆"，黑衣人径直走了进去。
"要跟进去吗？"岑柯犹豫道，"里面可能更危险。"
欲寂已经迈上了台阶："白天相对安全，而且规则说'不要拒绝镇民的请求'——如果有人让我们帮忙，拒绝可能触发死亡条件。"
图书馆内部比外观大得多，书架排列成迷宫般的结构。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阅览室里零星坐着几个镇民，全都安静得可怕。
"分头找线索，"欲寂低声说，"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注意黑衣工作人员。"
岑柯沿着西侧书架慢慢搜索。大部分书籍看起来都很普通，直到他在地方志区域发现一本烫金封面的厚书——《午夜镇百年纪事》。翻开第一页，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一群身穿白衣的人站在广场中央，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找到什么了？"一个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岑柯差点叫出声。转头看见一个扎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系统显示她叫赵清清，玩家编号47。
"抱歉吓到你了！"赵清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我朋友看到你们进来，想问问要不要合作？这鬼地方太吓人了。"
她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板寸头，肌肉结实，系统标注为林峰，玩家编号12。
"你们好。"林峰点头致意，声音低沉，"我们昨晚损失了一个队友。"
岑柯刚要回答，图书馆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书架深处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不对劲，"林峰立刻绷紧身体，"我们得——"
"安静。"欲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笔记本，"有东西过来了。"
沙沙声越来越近，岑柯看到书架缝隙间有影子在蠕动——那不是人类或动物的形状，而是一堆堆像书页又像皮肤的苍白物质，边缘不规则地翻动着。
"回阅览室，"欲寂简短地说，"别跑，别出声。"
四人小心翼翼地后退。岑柯注意到欲寂的左臂又在渗血，显然之前的伤不像他说的那么轻。
他们刚退到阅览室门口，一声尖叫从图书馆深处传来。一个玩家惊慌失措地冲出来，身后追着三只"书本怪物"——那些东西展开时像巨大的书页，合拢时又像多足生物。
"救救我！"玩家向他们伸出手。
赵清清下意识要上前，被林峰一把拉住。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怪物扑到那玩家背上，"书页"像刀片般划过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阅览室的地毯上，形成诡异的暗花。
【当前存活玩家：85/100】
"慢慢后退，"欲寂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它们对声音和动作敏感。"
岑柯的脚跟碰到了什么东西——是一本掉在地上的书。书页自动翻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哗啦"声。
最近的一只怪物突然转向他们。
"跑！"欲寂猛地推开岑柯，自己却被突然扑来的怪物撞倒在地。更多怪物被声响吸引，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峰抄起一把椅子砸向最近的怪物，书页被砸中的地方渗出黑色液体。"它们怕钝器！"他大喊。
赵清清抓起桌上的钢笔，精准地刺入一只扑向欲寂的怪物"书脊"位置。怪物抽搐着瘫软下去。
岑柯则冲向欲寂，想把他拉起来。一只怪物从天花板扑下，他本能地抬手格挡——
怪物突然停住了，像被无形屏障挡住。下一秒，它转向攻击另一个方向。
"你的精神抗性，"欲寂喘息着说，"它们无法影响你。"
岑柯趁机拽起欲寂，四人冲出图书馆。外面的阳光似乎让怪物们不敢追击，它们在门口徘徊一阵后缩回了阴影中。
"谢谢。"欲寂靠着外墙滑坐在地上，左臂的伤口完全裂开了，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你这叫'不是我的血'？"岑柯撕下衬衫下摆给他包扎，发现欲寂左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数字纹身："7/100"。
欲寂迅速抽回手，用绷带盖住了纹身："只是旧伤。"
岑柯没追问，但数字的含义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是某种倒计时？还是...
"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赵清清兴奋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她从欲寂救下的黑色笔记本中抽出一张地图，"镇长办公室的位置，还有地下室入口！"
林峰检查着地图："这里标注了几个红点，可能是危险区域或者关键线索。"
欲寂站起身，虽然脸色苍白但声音已经恢复冷静："镇长办公室是下一个目标。但首先..."他看向岑柯，"你能感知到那些怪物？"
"不算感知，就是...有种直觉。"岑柯不确定地说，"在它扑过来前，我好像知道它会转向。"
"精神抗性高的表现。"欲寂点头，"这能力很有用。"
赵清清好奇地凑过来："你们俩配合得真好！一个能打一个能感知，加上林峰的力量和我的敏捷，我们简直是最佳小队！"
欲寂皱眉："我们不是——"
"她说的有道理。"林峰打断他，"在这种地方，独行侠活不长。"
欲寂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暂时合作。但遇到生命危险时，各自保命。"
"成交！"赵清清欢快地说，"现在去镇长办公室？"
镇长办公室位于镇政厅顶层，奇怪的是门口没有警卫。室内积满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了。欲寂径直走向文件柜，林峰检查办公桌，赵清清翻看墙上的公告。
岑柯注意到地毯上有拖拽的痕迹，通向一扇隐蔽的小门。他刚想告诉其他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画面闪过脑海：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跪在地上，用血在地板上画着奇怪的符号；窗外，整个小镇笼罩在火光中...
"岑柯？"欲寂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脸色很差。"
"我...看到了些东西。"岑柯描述了自己的幻觉，"像是记忆，但不是我的。"
欲寂的眼神变得锐利："可能是这个地方残留的信息。你的能力在增强。"
他们打开小门，发现是个小型密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和剪报，中央桌子上放着一本皮质日记。
"《实验记录》..."赵清清读出封面上的字，"这听起来可不妙。"
欲寂快速翻阅日记，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个小镇是实验场。镇长和一群学者召唤了某种'规则实体'，希望通过遵守特定规则来控制它。"
"显然失败了。"林峰干巴巴地说。
"不止如此。"欲寂指向最后几页，"实体反转了规则，把镇民变成了它的'代言人'——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些行为异常的镇民。黑衣人是第一代感染者。"
岑柯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规则其实是...实体制定的游戏规则？"
"更准确地说，是它维持平衡的方式。"欲寂合上日记，"找到这个应该算'小镇的秘密'了，但还需要活到第三天才能通关。"
"等等，这里有段被涂掉的话。"岑柯指向最后一页，借着阳光能看到模糊的痕迹："唯有觉醒者能——后面看不清了。"
"觉醒者..."欲寂轻声重复，眼神复杂地看了岑柯一眼。
突然，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警卫？"赵清清紧张地问。
欲寂摇头："脚步太沉重，不像人类。"
"后门！"林峰已经行动起来。
他们刚冲出办公室，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畸形的巨大身影——那东西有着人形轮廓，但全身由书本和纸张构成，正是图书馆怪物的放大版。
"分头跑！"欲寂推了岑柯一把，"明天早上旅馆集合！"
岑柯跟着欲寂冲下消防通道，怪物紧追不舍。转过一个拐角时，欲寂突然拉住岑柯，将他推进一个清洁间，自己则继续向前跑去。
清洁间里，岑柯屏住呼吸听着怪物沉重的脚步声经过。五分钟后，欲寂回来了，左臂又添了新伤。
"为什么救我？"岑柯忍不住问，"你明明可以自己逃掉。"
欲寂沉默地包扎伤口，就在。"
这个回答既现实又冷漠，但岑柯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被遮盖的纹身。
那一刻，岑柯确信——欲寂隐瞒的事情，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