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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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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黎明前的旅馆静得可怕。岑柯坐在床沿，手里把玩着从镇长密室带出来的铜钥匙。钥匙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和他在幻象中看到的地板血符如出一辙。
欲寂靠在对面墙上，左臂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他闭目养神，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岑柯发现他呼吸比平时急促——伤势可能比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你觉得'觉醒者'是什么意思？"岑柯压低声音问。
欲寂睁开眼，灰眸在昏暗中有种奇异的透明感："字面意思。能够觉醒某种能力的人。"
"像我的那种...预感？"
"更高级。"欲寂调整了下绷带，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系统给你的评级是'未觉醒'，说明现在只是雏形。"
岑柯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你懂得很多。"
"观察和推理。"欲寂接过水杯，指尖冰凉，"系统界面有提示。"
岑柯正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啸声。他们同时冲向窗口——镇广场方向，一道血红光柱冲天而起，将夜空染成不祥的暗红色。
【所有玩家注意：最终阶段开启。重复：最终阶段开启】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同时地图上亮起三个红点：教堂、学校、邮局。
"是通关道具的位置。"欲寂立刻收拾背包，"必须在其他人之前至少拿到一个。"
"等等，你的伤——"
欲寂已经推开门："要么现在行动，要么等别人触发死亡条件连累我们。"
街道上弥漫着薄雾，远处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和喊叫。他们刚拐出旅馆小巷，两个身影从雾中冲出——
"是你们！太好了！"赵清清小跑过来，马尾辫上沾着血迹但看起来没受伤。林峰紧随其后，手里握着一根铁管。
"你们也看到提示了？"林峰问，"三个地点，我猜每个地点只有一个道具。"
欲寂点头："分头行动效率更高。"
"不行。"岑柯脱口而出，"图书馆那种怪物可能到处都是，分散太危险。"
欲寂挑眉看他："你有什么建议？"
岑柯被问住了。他只是一想到欲寂带着伤独自行动，胸口就莫名发紧。
"我们投票吧。"赵清清打圆场，"我赞成一起行动，安全第一。"
林峰耸肩："我无所谓，但清清说得对，安全第一。"
欲寂抿了抿嘴唇——岑柯注意到这是他克制情绪时的小动作。
"少数服从多数。"最终欲寂让步，"但必须按我的路线走，避开高危区域。"
他们选择了最近的邮局。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欲寂走在最前，岑柯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扶住他摇晃的身形。
邮局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林峰打亮手电筒，光束照出满墙的寄件柜，有些柜门大敞，像一张张饥饿的嘴。
"分头找。"欲寂说，"找任何发光的、或者不符合这里的东西。"
岑柯沿着右侧柜子检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柜门上的编号在眼前扭曲变形，重组为一串坐标数字。他眨了眨眼，数字消失了。
"这边。"他招呼其他人，"第三排第七个柜子，有东西。"
欲寂快步走来，检查那个柜子："锁着的。"他试着用镇长密室的钥匙，不匹配。
林峰二话不说用铁管撬开了柜门。里面躺着一个水晶小瓶，装着暗红色液体。
【通关道具：镇民之血（1/3）】
【描述：饮用后可安全度过最终之夜】
"只有一瓶？"赵清清失望地说，"四个人怎么分？"
柜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整个邮局的地板开始倾斜。岑柯抓住柜子才没摔倒，却看到欲寂因腿伤踉跄了一下——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住欲寂的腰，将他牢牢固定在身侧。那一瞬间，他感到欲寂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是微不可察的颤抖。
"谢谢。"欲寂低声说，迅速挣脱开来。
"邮局要塌了！"林峰大喊，"出口在哪？"
所有门窗突然消失，墙壁上渗出黑色液体，形成密密麻麻的文字——是规则，但全部扭曲混乱：
"不要■■呼吸■■在■■黑暗■■中■■出声■■"
岑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文字像虫子一样钻进他的大脑。他抱住头，感到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体内苏醒——
"那里！"他指向一面看似实心的墙，"是假的！"
林峰冲向那面墙，铁管一挥，墙像镜子般碎裂，露出后面的小巷。四人跌跌撞撞逃出邮局，整栋建筑在他们身后坍塌成一堆黑色粘液，然后蒸发在空气中。
【当前存活玩家：63/100】
"才几分钟又死了二十多人。"赵清清脸色发白，"其他两个地点肯定也出事了。"
岑柯看向欲寂，后者正盯着水晶瓶若有所思。
"只有一瓶，我们得制定计划。"欲寂说，"两个方案：一、再去一个地点冒险；二、用这瓶血做诱饵。"
"你疯了吗？"岑柯瞪大眼睛，"再去一个地点？看看你的状态！"
欲寂冷冷地回视："情感用事会害死所有人。"
"情感用事？"岑柯一把抓住欲寂的衣领，"我是理智判断！你的伤影响行动力，再去就是送死！"
欲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冷静："放开。"
岑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松开手时指尖擦过欲寂的锁骨，触感冰凉。
"咳咳，"林峰打断尴尬的沉默，"诱饵计划具体是什么？"
欲寂整理了下衣领："用血吸引怪物，趁机找出它们的弱点。根据日记，这些怪物本质是被转化的玩家，理论上应该有逆转方法。"
"太冒险了。"岑柯反对，"我们不知道怪物数量和能力上限。"
"所以你有更好的主意？"欲寂挑眉。
岑柯沉默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镇长日记提到'规则实体'维持平衡...如果我们破坏平衡呢？"
欲寂的表情变了："说下去。"
"三个地点对应三个道具，如果我们不按规则收集，而是同时触发所有地点呢？系统可能会过载。"
欲寂眉头紧锁："理论上可行，但需要精确同步。而且过载后果无法预测。"
"总比送死强。"岑柯坚持。
赵清清举手："我跑得快，可以去教堂。"
林峰点头："我去学校。"
欲寂和岑柯对视一眼，灰眸中的抵触渐渐软化："...需要定时装置。"
"用这个。"岑柯掏出手机，惊讶地发现居然有信号，"游戏故意留的漏洞？"
他们约定半小时后同时行动。赵清清和林峰各自离去后，欲寂突然拉住岑柯："你知道这计划的风险。"
"知道。"岑柯直视他的眼睛，"但你受伤了，我不能让你再冒险。"
欲寂的瞳孔微微扩大："为什么？"
岑柯也说不上来。从看到欲寂手腕上那个神秘数字起，他就感到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和...亲近感？
"队友不就这样吗？"他最终说道，故意用轻松的语气。
欲寂深深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岑柯和欲寂躲在广场钟楼俯瞰全镇。当时针指向十二，三处地点同时爆发刺目的光芒——
教堂升起白色光柱，学校是蓝色，邮局则是红色。三色光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
【警告！系统过载！警告！】
整个小镇开始扭曲变形，建筑物像融化的蜡一样塌陷。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伸出苍白的手臂。
"那就是'规则实体'？"岑柯震惊地看着空中的人形。
欲寂脸色苍白得可怕："不，那只是它的投影...真正的实体在——"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钟楼开始倾斜，岑柯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欲寂猛地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却被惯性一起带出栏杆。千钧一发之际，岑柯另一只手抓住了钟楼齿轮，两人悬在半空中。
"放手！"欲寂喊道，"你撑不住两个人！"
"闭嘴！"岑柯咬牙，感到肩膀几乎脱臼。下方，无数苍白手臂正向他们伸来。
欲寂突然松开手。
"不！"岑柯心脏几乎停跳。
但欲寂只是从腰间抽出绳索——他什么时候准备的？——甩向最近的灯柱。绳索精准缠住灯柱，两人借力荡到相对安全的屋顶。
"你他妈——"岑柯一把将欲寂按在瓦片上，怒火中烧，"再敢那样做，我就——"
就怎样？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到欲寂差点坠入那些手臂中，胸口就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疼。
欲寂平静地看着他："我有备用方案。你不该冒险。"
岑柯正要反驳，天空突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音。人形轮廓开始崩解，小镇像倒带的录像一样恢复原状。
【副本"午夜小镇"完成】
【存活玩家：51/100】
【通关奖励将在安全区发放】
一道白光笼罩了他们。岑柯最后看到的是欲寂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和那个又露出来的数字纹身：7/100。
再睁眼时，他们站在一个纯白空间里。赵清清和林峰已经在那儿，兴奋地迎上来。
"我们成功了！"赵清清欢呼，"奖励是三天休息时间和能力强化！"
岑柯看向欲寂，后者正凝视着自己的系统界面。在没人注意的瞬间，欲寂嘴角微微上扬——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微笑，却让岑柯心头一暖。
更奇怪的是，他分明感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喜悦情绪，像微风拂过脑海。
"下个副本还一起吗？"林峰问。
岑柯以为欲寂会拒绝，却听他轻声说："可以。"
赵清清欢呼着去拉欲寂的手，被他敏捷地躲开。岑柯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感到那种奇异的情绪共鸣——这次是淡淡的窘迫，转瞬即逝。
他看向欲寂，后者正假装专注地研究系统地图，耳尖却微微发红。
岑柯决定暂时保留这个发现。毕竟，在这个死亡游戏中，他们还有太多未解之谜——包括那个数字，那种共鸣，以及为什么欲寂明明那么抗拒接触，却总在危急时刻选择信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