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更喜欢你多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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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的冬天一向是说来就来，比起对寒假的期待，江野行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程蔚屿的生日，上次他说是在寒假，于是天一冷江野行就一直在想要准备什么礼物，脑子里冒出来了一百个方案，都被他划掉了，要么是觉得不够用心，要么觉得比不上程蔚屿送他的。
“干嘛呀你？”宋颂看着他在草稿纸上戳戳画画，一张纸都被他戳得不像样了，一幅很纠结的样子。
江野行看眼前成绩已经维持在中上却还是吊儿郎当的同桌，思路一转，也许可以问问恋爱经验丰富的人有些什么心思，“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啊？”
“天呐，今天我是真的太感动了，你居然肯提前好几个月为我花心思。”
“回答问题！”
“比如说.........”宋颂开始天真的许愿。
江野行听他说了一串不着调的但确实是他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直接打断，“那你送我呢？”
“不是吧，你问我想要什么，不送我还要让我送你？”
“你直接回答就行！”
“那就是.........”
又说了一串和刚刚大差不差的，完全没有一样能体现江野行想要体现的心意，只好再问了一句：“如果我是你喜欢的人呢，你送我什么？”
宋颂同学举起双手,“我承认你长得男女通吃，但是作为你身边的红人，我真的直，你别担心！你知道的吧，我女朋友在文科2班。”
江野行本来还抱有一点期待，闻言翻了个白眼，直骂自己多余问他这些，宋颂的脑子看着就不是有心意的样子。
周末回到家里，江野行翻出了画画的那套家伙，以前江湛休息的时候都会带着他和林妍一起出去放风，车里总不会落下他的画板。
江湛刚走的那段日子，江野行还没有太多的实感，恍惚间总有爸爸还在的错觉，直到拿出来画画的时候，才确定爸爸不会再出现了，林妍也不会陪他一起画画了，大概对于她来说，每一件陪伴江野行的事情，都太触景伤情。
有一次江野行自己画完画收拾的时候，怎么也没憋住突然涌上来的情绪，趴在刚刚放下的画纸上大哭了一场，就把这些东西收进了整理箱里，放进了杂物室，关于这个，林妍也没有问他，他也没有说过。
掀开防尘的桌布，抖了抖灰尘，连带着蒙在心里的那份，展现在眼前的还是上次哭湿的那张画纸，皱皱巴巴却又被压得很平整。
想了一下午的功夫，江野行还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虽然水平一般，但自己制作的才是最有心意的，到时再配上买的礼物，程蔚屿肯定会喜欢的，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来得及。
程蔚屿看着坐在对面用筷子戳一颗豆子的人，开口问他：“怎么了？”
江野行长叹一口气：“我们班下午物理要小考啊，烦。”
“嗯，我们也是。”
“我觉得我脑子不新了，需要扩容。”
“明天吃点补脑的？”如今已经是默认了周五放学去程蔚屿家里吃个晚饭，程蔚屿也时常会问江野行有没有想吃的。
“啊，对了。”江野行想到自己的画已经在上色了，家里缺了点颜料，准备明天搬去杨期会家里完成，一直没有耽搁这项技能的杨期会家里东西比较齐全。他接着说：“明晚我约了杨期会，有点事情。”
程蔚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又问：“那你会补给我吗？”
“什么？”
“周五不陪我了，后面会补给我吗？”
江野行笑了，“补啊，补双倍的！”
程蔚屿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五放学江野行直接打车回家打包东西，顺便给林妍发了个今晚在杨期会家里住的消息，就赶去杨期会家里了。
江野行直接指纹解锁，结果失败，他愣愣地站在门口，想着自己好久没来，不会走错楼层了吧。
不过没来得及去验证，大概只有几秒钟，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杨期会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边说：“前两天锁坏了，换了一个，走的时候记得把指纹再录上。”
江野行应下，跟着进去，把东西都放到小画室里，杨期会在门边靠着，“林阿姨没问你为什么突然开始画画了？”
“她最近都没回来。”
“所以你也怕她问你。”
“没有，空了拿出来画画不是很正常嘛。”
“嗯，正常~”杨期会拖着调，对着江野行闪躲的眼神，“初中不画，寒暑假不画，就想在忙碌的高二期末考试前画。”
“你都知道，还揶揄我。”
“我不是揶揄你，你知道你妈妈的，她会想很多。”
“嗯，我知道，没关系。”
“真没关系，你就不会拿来我家了，缺点颜料放学回家路上就能买。”
江野行知道在杨期会这里找借口也没必要，“好啦，谢谢你，大善人。”
“不是说去对面商场吃新开的火锅吗！陈尽明和池孟到哪了？”
杨期会也不多说他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说是还有十几分钟，我们先过去吧。”
点完菜，池孟就卷起手边的纸质菜单卷成筒状怼到江野行耳朵边，“也行同学，请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江野行做式清了清嗓子，“忙着考个牛逼的期末排名，给你们一点震撼。”
“拉倒，说吧，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江野行和杨期会对了个眼神，后者悠悠地喝了口茶，“不关我事啊，你真的很明显。”
江野行在学校里不想被别人知道，但是并不打算对朋友们隐瞒，“上学期。”
？？？三个问号脸同时看向他。
杨期会其实也不明确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但是着实是比他想的还要早一点，另外两位更是震惊了，这次倒是陈尽明先出声了，“够能藏的啊，把兄弟当外人。”
池孟惊叫一声，“夺久！？我们见过这么多次你小子是一次不说啊。”
江野行端起茶杯一个一个碰，像是赔罪一样，“我不好意思说啊。”
“谈个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知道追你的人不会少，倒是没想到你真会谈上。”
江野行心想，你更想不到的是我谈了个男的。
对象是谁这件事也就杨期会知道，江野行打算下次带着程蔚屿和大家一起吃饭再说。
这个周末都住在杨期会家里，上色只剩收尾了，江野行跟杨期会说下周再来，就先回家了。没想到林妍倒是也在家，这次也没跟他说过要回来，看见江野行推门进来，没等他问，“你外婆这阵子身体不好，我得在C市待一阵子.”
“嗯,那我们要去看看外婆吗？”外婆这个角色在江野行记忆里也是很模糊的了，从上一次江野行在楼梯口听她劝林妍走之后，就再没从林妍那里听过外婆这两个字了。
“妈妈会去照顾她，你好好上学。”
“好的。”
“从期会家刚回来？晚饭想吃什么，我来做。”
“都行，随便做点家常菜吧。我先回房去了。”
林妍看着他往房间走，她每次回来都会觉得江野行又长高了很多，渐渐的眼前的身影就和记忆里那个小男孩差得越来越大了。身高窜得快了，性格也窜地快了，不知道为什么，母子两之间越来越生疏，有时候像是两个陌生人。
不知道吗，其实是知道的，林妍想，是因为她自己选择了让江野行跟她越来越远。
林妍放不下也认不清江湛不在的事实，以前夫妻两带着他出去，遇人都要被夸一句这小孩多么好看，跟妈妈一个美人模子。
只有林妍知道，江野行有多像他爸爸，从外貌到性格，都是江湛的影子，她没有办法面对这样一个孩子。
看又不能看，放也放不开，当自己妈妈劝她放弃儿子的时候，无论怎么说怎么逼，她都只是摇头，这是她和江湛的宝贝啊，怎么能变成没有爸妈的小孩，别人有的他都应该有，于是，她就一头扎进了物质世界，想要弥补对江野行的精神欠缺。
而现在，她发现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用替代品弥补的，就像她用优渥的物质生活弥补出来的是他们越来越疏远的关系，也许她真的做错了。
江野行对于想要林妍陪伴的渴望越来越低，现在已经趋近于无，周五，他也只发了微信说自己在杨期会家里，因为不想回答过多的问题让他对林妍说不出实话，甚至对于要回自己家产生了烦躁的心情。
程蔚屿看他半躺在沙发里兴致缺缺的样子，以为他撑着了。
“要吃点酸奶吗？”
江野行被打断思绪，转而看向程蔚屿，思考了一下抬起来了手臂，“不要，要抱。”
程蔚屿放下了手里的水杯径直走向沙发，和江野行来了个严丝合缝的拥抱。
感受到了怀里人的情绪，他问：“心情不好吗？”
江野行觉得自己没出息地想永远和程蔚屿抱在一起，哪里也不去就好了，“就是想和你抱抱。”
“程蔚屿，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啊？”
“因为这里离学校近。”
“你爸妈关心你吗？”
“关心吧。”
“那你喜欢你爸妈吗？”
程蔚屿抬起一只手揉了揉江野行的后脑勺，“这个问题像是陪着我外婆去跳广场舞会被问的。”
江野行的坏情绪被这个拥抱融化了许多，听这句话倒也配合地开始调皮，“那程蔚屿小朋友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妈妈多一点？”
程蔚屿听他这样说，眼角也带上了笑意，低头看见江野行领口边缘的痣，便轻轻亲了一口，“喜欢江野行小朋友多一点。”
然后两个人就亲上了，江野行跨坐在程蔚屿腿上，一吻结束，江野行像个趴趴熊一样，把头搭在程蔚屿肩上休息，安静地拥抱着，空气里只有冬日干燥的温暖。
“程蔚屿。”江野行带着点困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
程蔚屿的手从上到下一遍一遍轻抚着江野行的背，像安慰小孩子那样。
又过了很久，江野行才开口，“我要回家了。”
“嗯。”
“你舍得我走吗？”
程蔚屿知道今天江野行的情绪不好，但他没有问。江野行不是个不会表达的人，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还不想说。
“不舍得。”
“没关系，我们周一就会再见的。”江野行安慰他，其实更多地是在安慰自己。
然后就听到了今晚程蔚屿的第三个“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更喜欢你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