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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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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行是和林妍一起到家的，江野行在门口等了等，林妍停好车和他一起进去。
换鞋的时候林妍说：“小野，外婆想看看你，明天妈妈带你一起去好吗？”
本来江野行明天是要去杨期会家里收尾他的画的，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好啊。”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不好闻，所以江野行不喜欢来医院，气味总会勾起一些已经快要忘记的记忆，比如此刻，站在病房外，他就想到了以前频繁来医院看江湛的那几次。
外婆住的是公立医院提供的单人病房，和普通病房没有什么不同，但另外两张病床是给家属和护工陪护的，没有病人会住进来。
窗帘的遮光效果不是很好，拉上窗帘房内仍能感受到外面的阳光正好，进门的时候外婆正在睡觉，林妍让江野行坐下，说自己去买早餐。
护工见家属来了，也出门去了，在走廊里和别的护工唠嗑。
江野行坐在床头的凳子上，躺在床上的老人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慈祥，没有上次见面时眉眼间透露着对他的那点厌弃，也没有对着林妍恨铁不成钢的戾气，是个很普通的老奶奶，因为生病呼出来气息也很弱。
林妍还没回来，外婆就慢慢睁开了眼，江野行看她探究的眼神，知道她是对自己陌生，就先开口说：“外婆，我是小野。”
浑浊的目光好似有了一丝清明，她开始端详起眼前的孩子，五官和自己的女儿相似。
江野行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好又补充道：“妈妈去买早餐了，我帮您把床摇起来一点吧。”
好在忙完这些坐回凳子上的时候，林妍回来了，递给了江野行一份早餐，把剩下的都打开放在床上桌，开始喂外婆喝粥。
“妈，今天周六，我带小野来看看你。”
“现在，上高中了吧？”
“是，高二了。”
“真快啊，真快啊。”
在医院待到了中午，吃完中饭，江野行实在待不下去了，林妍像是也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说自己还有点公司事情要处理，晚点再来医院，就带着他一起走了。
车上，林妍说：“小野，外婆年纪大了。”
没有意义的一句话，任谁都能看出来外婆年纪大了，江野行知道，是林妍在为外婆开脱，为当年劝她抛弃江野行乞求原谅。
但江野行根本没有恨她，他始终觉得那个时候最难的是林妍，所以只要林妍能想的开，江野行并没有什么怨言。
“嗯，那以后我们多去看看她。”
宽慰于江野行懂事的样子，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昨晚，在期会家？怎么没有住在那里？”
以前林妍不在家的话，已经形成了他跟林妍说去杨期会家里就会那里过夜的习惯，免得林妍晚上还要时时拿起手机看看家门口的摄像头江野行有没有到家了。
“因为你在家里。”没有别的原因，昨天他也想过了既然说了在杨期会家，其实他可以在程蔚屿那里待一晚上，但最后也没有，实际上就算是在杨期会家里，昨晚他也会回家的。
下午，林妍出门去了，江野行也打车去了杨期会家里，下周就是期末周了，想着赶紧把画完成，再装裱起来，就大功告成了。
“也行，你这是可以送去艺术展的程度。”杨期会拿起成品端详着说。
“那就是很棒咯。”
“是的，程蔚屿得挂床头才行。”
“行了，放下，明天一起去装裱。”
第二天两人把画送去了，说是3个工作日之后拿，江野行就想着刚好考完试再来取，拉着杨期会去逛商场，说要买一样礼物。
“难道那幅画还不够？”
“嗯，还想买一条围巾。”
“送这么隆重，那他18岁生日你岂不是要把你自己给送才行。”
江野行被噎住，18岁是最特殊的生日，他还没想过要送什么，只是17岁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也应该很认真地对待。
最终是挑中了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两个漂亮的年轻大男孩，让店里姐姐高兴地给他们包得好好的，看起来比实际价格还要翻个倍。
周一一大早，宋颂就坐在座位上读单词，声音大得隔壁班都能听到。
江野行放下书包问他：“你吃太饱了，力气没处使啊？”
“清晨大声朗读有助于记忆。”
“现在不是清晨了，而且等会先考的是数学。”
“别管我了，我就是紧张，找点事干。”
“你还挺别致，以前也没见你有考前焦虑啊。”
“不要再提起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你爸给你提什么要求了？”
“知我者，也行。我爸说主科排名比期中前进50名，就送我一辆自行车，这个寒假都不管我，也不用上家教课。”
“嗯，听起来很诱人。”
下午考完英语走出教室门，程蔚屿在门边等了等江野行，他们的成绩上上下下拉不开多少，考场几乎一直都是在一个班或者隔壁班。
两人并排往路上走，程蔚屿说：“去我家吃晚饭吧。”
“好啊。”反正考试是不管晚自习的，只要在宿舍住就行。
两人教室都没回，直接出了校门，去了程蔚屿家里。
因为到家有点早，刚准备完饭菜的阿姨还在家里，这让江野行有点措手不及。
“是小屿同学吧，你们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啊...对，是有点早哈。”
“我这就忙完了，你们好好吃，我先回去了。”
程蔚屿目送她到门口，“好的，王姨慢走。”然后关上了门。
阿姨走后，江野行摸摸鼻子说：“怎么还能碰见你家阿姨啊。”
“这就紧张了？要是碰见我妈你得怎么办？”
“我转头就跑。”江野行笑道。
程蔚屿也笑着拉住他手腕，“不许。”
“你妈妈会来这里吗？”
“都是我回去，他们不会来。”
江野行闻言叹出一口气，他还真没想过要是碰到家长该怎么办呢。
程蔚屿让他坐在桌边，跟他说：“我妈会喜欢你的。”
“那不一定吧，儿子谈了个男朋友诶。”
“那就是儿子翻倍，会高兴的。”
.....江野行突然觉得程蔚屿的幽默细胞也挺多。
程蔚屿妈妈是不是真的会高兴江野行不知道，他只知道林妍应该不会高兴，可他也想不出林妍会怎么对待这种情况，一顿饭吃得满是心思。
吃完，程蔚屿捏住他的鼻头用力拉了一下，“好啦，离见家长还远着呢，别想了。”
江野行吃痛揉着鼻子，从纠结中脱离出来，狡辩道，“谁想了？我在思考物理大题呢。”
“今天考的是数学。”程蔚屿好心的提醒。
“我.....想的是后天的考试。”想到自己真的有不理解的题目，就又说了句：“真的有不会的，明晚你给我讲。”
“好。”
把碗都放进洗碗机后，程蔚屿问他：“出去走走，再送你回学校？”
“好啊。”
程蔚屿帮他围上围巾，是和那天他买给程蔚屿的围巾相同的品牌和样式，只不过江野行的是老款浅灰色，是江湛给他买的，用了很多年，经典款一直在售卖，程蔚屿的是新款的深灰色。
“好看吗？”江野行指的是这条围巾。
程蔚屿拉住一圈围巾把人带到眼前，“好看。”
程蔚屿亲了亲他的眼睛，江野行下意识闭眼，睫毛在唇上刷过，痒到程蔚屿心里，他说：“眼睛好看。”
说完又亲了亲鼻子，“鼻子好看。”
把围巾往下压了压，最后亲了亲嘴巴，这次的时间久一点，亲完了看向江野行带着水光的嘴唇说：“嘴巴也好看。”
哪里都好看的本人怕程蔚屿再夸他哪里好看，把脸缩进了围巾里，着急忙慌地先往门外去。
程蔚屿一路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人，嘴角的笑意维持了一路。
校门外的这段路，是高中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就一起走过的，现在再走上这条路，和那时的感受完全不同了。
“上次走这条路的时候，我都冻感冒了。”
“我记得有人说热来着。”
江野行这时候坚决不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反问道：“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
“喜欢，我一直喜欢你。”
“等等，你今晚怎么总是撩人？”
程蔚屿没觉得自己是在撩人，都是实话实说，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只是从再见到这个人后就很喜欢，后来喜欢就越来越浓，浓到藏不住了。
程蔚屿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江野行停下脚步看向他，程蔚屿没指望他会回答出来，可是江野行像是对待最后一道大题一样认真，给出了完整的解答，“你带我滑雪的时候。”
程蔚屿看着江野行眼里的光，红红的鼻头，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心里一动。
江野行转过头继续走路，“感觉你像一阵带我自由的风，我就飘起来了，很喜欢那种感觉。”
程蔚屿把手伸进江野行的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掌心，推开了轻蜷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扣。
第一次牵着手散步，江野行也用力回握，两个人走到手心出汗，也没人再说什么。
从灯火葳蕤走到四下漆黑，江野行才觉出有冷了，时间还不算太晚，可学校外面这后半段路因为没有路灯，显得格外阴冷，程蔚屿就把江野行送到了宿舍门口，自己踱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