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入学通知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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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妍白天给江野行外婆办了出院，这些年她和自己家里几乎没有联系，这次住院主要还是她多劳心费神一些，就把外婆接到了他们家里来住一阵。
刚过完年，经常用的钟点工还没从老家回来，林妍自己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也顺手给江野行房里打扫了一下。
“今天去给同学过生日啦？”
“嗯。朋友生日。”
“怎么没听你说过？准备了什么礼物？”
江野行亲近的朋友林妍都认识，普通同学也都知道点。
“就是同学，高中的。”江野行往自己房间走，进门前他停住了脚步，“我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他画了一幅画。”
说完他才打开房门，林妍没再问什么。
开学的时候，江野行带了两盆盆栽去学校。
那天他在杨期会小区门口，门边上有一辆拉着一车大大小小的盆栽在卖的小货车，喇叭里的叫卖声钻进他耳朵里：月季、茉莉、栀子花......50三盆随便挑
走进小区，江野行又回过头去付了50，他挑了三盆栀子花，杨期会帮着拿了一盆，又看江野行一手一盆托着，“你搞什么？”
“绿植对眼睛好，我放宿舍里。”
“宿舍就是个睡觉的地，你梦里还能看着他养眼啊。”
江野行不理会他，还要送他一盆。
“我可不要啊，你去阳台看看，那一阳台盆栽，现在都是标本了。”
“不要就不要，我狡兔三窟，一窟放一棵。”
“你还想给教室装点一下？”
整理好宿舍，把两盆栀子花放在宿舍窗台上，江野行掏出手机拍了个照。
打开微信点开之顶上的聊天框发送出去。
这两盆栀子花生得矮小，买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造型的好，只挑了枝叶格外茂盛的三盆，一盆摆在家里，两盆带来了学校。说是花，其实连个花苞也没有，身后进来的宋颂看到了直夸江野行是个好学生，“我这一路进来，还得是你们宿舍生机勃勃，这两盆绿萝一摆，不愧是男生宿舍的标杆。”
....
“你不去教室来这里查房啊？”
宋颂往江野行刚铺好的床铺上一坐，拿出手机摆弄，“到的早啊，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就来找你玩会儿。”
江野行手里也震动了一下。
程蔚屿：是栀子花吗？
江野行：对！不是绿萝！
程蔚屿正坐在车里，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勾起嘴角。初高中部同一天报道，坐在旁边的顾浅安看见身边莫名笑起来的哥哥，直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还没戒断寒假美好生活她哥看起来倒是无痛接受了开学这件事。
“你们学霸是这样的吗？开学都能笑得出来啊。”
“小小年纪，厌学不好。”
“没人会喜欢上学吧......”
报道日一天并没有正事，两人在廊道里碰了个面，程蔚屿今天还是和顾浅安一起回家，所以江野行就回了宿舍。
杨期会来叫他一起去吃晚饭的时候，他正在给他的栀子花喷水。
杨期会直觉他这个背影就像自己退休在家种花养鸟的爷爷一样。
“你精神状态是不是太超前了，年纪轻轻摆弄这些。”
江野行哈哈笑了两声，两人转身去了食堂。
“没来啊，听说退学了啊。”
“今天那个女生妈妈都找到他班了。”
.......
隔壁桌正在说什么八卦，江野行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是早恋被家里发现了，居然闹到学校要老师给说法。
杨期会听着也跟着说了两句，“你情我愿的事，这妈这么极端。”
说完杨期会看了眼江野行，江野行知道他想说什么，说：“没事，我妈不会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妈当然不会这样，你...应该不打算告诉阿姨吧。”
江野行点头，杨期会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江野行说：“等高考完我再告诉她。”
“不是时候的问题，是....”
“对，不是时候的问题，但至少那个时候说不会影响我们考试。”
杨期会话没说完被打断，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小时候对林妍的印象不深刻，在他的认知里，不是时间的问题，是林妍没可能会接受自己儿子脱离他的掌控，还谈个男朋友。
他们这样松弛的学校到高二下学期也同样课业的繁重，江野行也很久没在周五去程蔚屿家里了，他申请了周六留校自习，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在学校完成作业比在家轻松得多。
外婆住在他们家里后林妍的工作重心基本转移到了本市，周末也常常一家人在家吃个饭，好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现在才开始知道江野行当时想要的是什么。
可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可以拉近，心理距离却是隐形的伤疤，难以修复。
高二的暑假，江野行也在家过了自己的17岁生日，那天有程蔚屿的祝福和礼物，有家人朋友的陪伴，有林妍亲自做的一桌饭菜，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饭桌，好像一切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林妍旁边的空位提醒江野行，不一样了。
饭后，外婆跟着外公回去了。送走了两对老人，林妍拥抱了自己的儿子，江野行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林妍抱他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在医院抢救室的门口。
这次林妍跟他说：“生日快乐，我的宝贝要有璀璨的未来。”
江野行轻轻回抱住了她，以前被抱在怀里的孩子现在已经能把她抱在怀里，“谢谢妈妈。”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谢谢你拥抱我，谢谢你愿意走出过去。
高三开学前半个月，学校组织了动员会，为了激励高三学子冲刺，也好让家长一起配合给他们减压加油。
林妍这两天又去了外地，她给江野行打了电话，说自己会回来参加。
尽管以前林妍不常在C市，但家长会她没有缺席过，百忙之中也会抽空回来。
高一高二还没开学，校门口拉了长长的横幅，欢迎高三的家长。同学们都带着自己的家长往报告厅里走，本来是在操场，但最近受台风天气影响有大雨，改在了室内，家长在里面听校长激情澎湃，学生们就在外面等着，自由活动。
江野行和程蔚屿一起在隔壁综合楼的空教室里坐着，窗外的风一阵一阵，刮的树梢哗哗响，“程蔚屿，你想考哪里的大学啊？”
程蔚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想考哪里？”
“首都吧，或者S市。”
“嗯，我也是。”
江野行看着程蔚屿，“你不要恋爱脑哦。”
“没有恋爱脑，这两个地方的资源都很好。”
这两个城市教育资源确实很优秀，各方面发展都是国内顶尖的。
程蔚屿又问他：“想过学什么吗？”
“学医。”
“为什么？”
江野行给出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因为能救人啊。”
程蔚屿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过来。”
江野行往关的的门口看了一眼，学校里没什么人，家长和老师都在报告厅里，只有高三学生们也分散在各处，一般没人往这里来。
他站起来过去跨坐在程蔚屿大腿上，程蔚屿抱住他的腰。江野行放松了身体，趴在程蔚屿肩膀上。
“乖宝宝。”
江野行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程蔚屿从来都是知乎他大名，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亲昵的称呼。
他直起身子，问：“你叫我什么？”
“宝宝。”程蔚屿重复了一遍，“你是个乖宝宝。”
江野行被他这么叫就脸红了，在他腿上扭了扭，“你干嘛啊，搞得我像是个小孩一样。”
“你害羞了。”
“我害羞了？我没有啊，我哪里害羞了。”
“宝宝害羞很可爱。”
“别叫了！”
程蔚屿存心逗他，还颠了颠腿，真把他当小孩一样晃了晃，连叫了几声：“宝宝宝宝...”
江野行闹了个大红脸，捂住程蔚屿的嘴巴不让他说话，两人闹腾一阵后程蔚屿拉开他的手，把他抱住，和他细细接了个吻。
分开的时候，江野行气息乱了，趴在程蔚屿肩上不去看他，听见程蔚屿在他耳边说：“宝宝好甜。”
江野行已经没力气闹了，就随他叫了。
两人在教室里听着窗外呼啸的大风和杂乱的雨声，又相拥着坐了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往外走去，两人分开走到报告厅门口的时候里面正好结束。
江野行在门口等着林妍，他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向程蔚屿，想必这就是他妈妈了，有一种眼熟的感觉，程蔚屿应该跟他妈妈长得很像吧。
林妍出来后把江野行送回了家，并且嘱咐他快开学了在家里好好学习，接下去的一年至关重要，江野行点头应了。
江野行知道林妍想把自己公司的办公地址迁到C市来，这几天一直在两边跑，赶了下午的飞机走了。
台风天气随着开学临近结束了，上午做了一张试卷之后，江野行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
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了，他拿出行李箱，准备收拾一下开学带去学校的东西。正好这时候林妍打来电话说让他收拾一些衣物，带他去H市玩两天。
傍晚林妍回到家，让江野行拎着行李箱跟她走。
江野行看她到家还没坐下就要走，让他莫名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这么着急？”
“我订的机票时间太赶了。”
江野行不疑有他，“怎么快开学了还去H市？”
“妈妈带你去散散心，高三压力大，一年都不能松懈了。”
H市也算是他第二个家了，以前节假日总是会过来陪着林妍办公。下了飞机，他直接给出租车司机报了个地址。
“师傅，不去那，去金海湾畔。”
江野行听着陌生的地名，离开C市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出来，林妍跟他解释：“去年新开的楼盘，我也买了一套，那边环境好。”
赶了趟飞机很疲惫，江野行在林妍的公寓里大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床头的东西时，才知道昨天为什么一直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手里拿着的是H市一所高中的入学通知书，不论江野行揉多少次眼睛，上面都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入学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