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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换装 ...

  •   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上,暖洋洋的像躺在云絮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广袖滑落时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日的仙裙。

      叫了客房服务送来早餐,那个叫"班尼迪克蛋"的东西戳破会流出金黄的蛋液,看得我直咽口水。

      吃饱喝足后,我兴冲冲要出门,却在走廊里被路人频频侧目。有个老太太甚至对着我的裙摆指指点点,跟同伴嘀咕"现在年轻人穿汉服都不分场合"。

      我低头看看自己随风飘动的缎带,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我这身打扮比月宫玉兔穿比基尼还扎眼。

      逃也似的钻进商场,冷气扑面而来。琳琅满目的店铺让我眼花缭乱,直到被热情过头的导购小姐拉住。"小姐姐皮肤这么白,穿这件肯定好看!"她举着件纯白T恤在我身上比划。

      我好奇地摸了摸料子,比云锦粗糙多了,但胜在轻便。试衣间里,我对着镜子目瞪口呆——这"牛仔裤"简直像第二层皮肤,把我的腿型勾勒得一清二楚。转身时差点被自己吓到,这紧绷的臀部曲线要是让文昌哥哥看见,怕是要当场挥毫写《伤风败俗赋》三百篇。

      趁导购转身找包装袋,说是装我先前换下来的衣裙用,我飞快从袖中掏出收纳神袋。这宝贝还是司命上次打赌输给我的,能把整个蟠桃园装进去。

      仙裙化作流光钻进袋中,变成个绣着云纹的锦囊塞进裤兜。导购回来时满脸困惑,我赶紧指着标签转移话题:"这个......破洞是故意的吗?"

      又晃进家发廊,那个会转的彩条灯管看得我头晕。托尼老师捧着我的长发啧啧称奇:"这发质,做离子烫都能直接当广告!"我随便指了张海报,任由他在我头上摆弄各种刺鼻的药剂。

      当卷发棒的热气蒸得我昏昏欲睡时,镜子里突然出现个陌生又熟悉的姑娘——栗棕色的长卷发像被晚霞吻过,随着转头漾起温柔的波浪。

      最后在街边小摊买了条鹅黄色丝巾,随手将长发半挽。微风拂过颈间时,我突然想起昨夜司命发来的消息,他说今天要带我去吃......冰淇淋?好像是叫这个。约定的咖啡店就在转角,我老远就看见个穿浅蓝衬衫的高挑身影在门口踱步。

      司命今天没戴眼镜,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他正伸长脖子张望,手里还攥着两个甜筒。

      我故意放轻脚步凑近,他竟真没认出我来,直到我扯了扯他衣角。"请问......"他转身时漫不经心的表情突然凝固,甜筒"啪嗒"掉在地上。

      我歪着头等他夸我新造型,却见他喉结滚动了好几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难怪......"他声音哑得不像话,"难怪你哥总不让我离你太近......"

      这话像盆冷水浇下来。我想起每次司命来云锦宫,文昌哥哥都要找借口跟来;想起蟠桃会上我偷喝仙酿,司命刚要扶我就被哥哥隔开;更想起有次我变出满天花雨,司命笑着伸手接时,哥哥突然出现把他拽走的场景。

      "那个老古板!"我气得跺脚,新买的小白鞋在地上蹭出痕迹,"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过'保持三丈距离'之类的混账话?"司命突然笑出声,变戏法似的又从背后掏出个甜筒:"何止,上次你醉酒,他连夜给我安排了去蓬莱出差的苦差事。"

      我咬着冰淇淋,奶香在舌尖化开。司命的目光落在我发梢,又像被烫到般移开。

      这个在天庭挥笔定人生死的司命星君,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阳光透过梧桐叶在我们脚下投出斑驳的光影,我突然发现,原来凡间的风,也能把神仙的心吹得乱七八糟。

      我踩着新买的小白鞋走在人行道上,鞋底的碎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每一步都像踩碎了星河。司命走在我身侧,刻意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可他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嘴角翘起的弧度比月牙还弯。

      路人的目光像黏稠的蜜糖般粘在我们身上。有个骑单车的少年看得入神,差点撞上路灯杆;对面咖啡馆里,三个女白领齐刷刷放下咖啡杯,手机镜头明晃晃地对准我们。

      司命今天穿了件浅蓝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这家伙明明可以施个障眼法避人耳目,却偏要这样招摇过市。

      "看够没有?"我突然转身,发尾在空中划出栗色的弧线。司命猝不及防撞上我的目光,眼睫毛慌乱地颤了颤。他假模假样地咳嗽一声,伸手替我拂开并不存在的落叶,指尖却在碰到我发丝的瞬间触电般缩回。

      "我是在警戒。"他捋捋额前的头发,义正言辞的样子像极了文昌哥哥训话时的腔调,"万一有人认出你是......"话音未落,两个穿jk制服的少女就红着脸凑过来,手机屏保还是司命昨日在展会执笔的偷拍照。

      我挑眉看着司命被围住要签名,他装作为难的样子,却在低头写字时偷偷冲我眨眼。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那颗泪痣在光影间若隐若现,活像故意勾人的精怪。

      等少女们依依不舍地走远,司命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支甜筒。"赔罪。"他故意把冰淇淋举高,看我踮脚去够时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蹭到我的额发,"我们小仙子今天......"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气息拂过我眼皮,"特别好看。"

      这话像咒语般让我耳根发烫。甜筒的凉意沁入掌心,我却觉得指尖发麻。司命趁我愣神,突然用拇指抹去我嘴角的奶油,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他的指腹有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蹭过唇瓣时激起细微的战栗。

      "别动。"他声音突然哑了几分,眸光暗沉如墨。我们站在人行道中央,阳光把我们的影子融成一团。有路人举着手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司命突然揽住我的腰转了个圈,就像之前在天庭时用宽大的衣袖像羽翼般将我笼住。

      "司命星君这是作甚?"我揪住他胸前的衬衫纽扣,心跳声大得恐怕连千里耳都能听见。他低头时,额发轻垂下来,在我锁骨上荡出微凉的触感:"给命簿添点新素材。"这话说得暧昧不清,热气全呵在我耳窝里。

      远处传来观光巴士的鸣笛声,我们才如梦初醒般分开。司命整了整被我抓皱的衣领,突然轻笑出声:"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哥总防着我了?"他摘下一片落在我发间的梧桐叶,指尖在叶脉上轻轻一划,叶片便化作星尘消散在风里。

      我咬着甜筒脆皮,突然发现司命走路姿势变了——这个素来慵懒的星君,此刻背挺得笔直,像只开屏的孔雀。

      每当有人投来惊艳的目光,他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就深一分,仿佛在向全世界炫耀:看,这么耀眼的仙子,是跟我一起的。

      此刻的我坐在一辆的士后座,百无聊赖地玩着新买的手机壳。司命坐在副驾驶,正和司机大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瞄我一眼。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新牛仔裤上,勾勒出流畅的腿部线条——这凡间的衣料虽然不及云锦柔软,却意外地贴身舒适。

      车窗外,绿化带里的月季蔫头耷脑,花瓣边缘都卷起了焦边。我心疼地按下车窗按钮,微风立刻裹挟着汽车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趁着司命没注意,我悄悄轻捻兰花指,对着那些可怜的小花弹了弹指尖。

      一缕肉眼难辨的仙气掠过,那些蔫巴巴的花朵突然像被注入了生命般,瞬间舒展开花瓣,在阳光下焕发出惊人的光彩。最前排那株粉月季甚至调皮地朝我点了点头,我忍不住捂嘴轻笑。

      "美女,不要把头或者手伸出窗外,危险哦。"司机大哥头也不回地提醒道。我正要缩回手,却见司命猛地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后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透过后窗玻璃,我看到后方几辆车莫名其妙地追尾了。最前面那辆车的司机跳下来,突然摆出个标准的兰花指姿势,对着后车指指点点。他说话时手指还不住地翘着,活像月宫里教小玉兔们跳霓裳羽衣舞的嫦娥姐姐。周围司机都一脸错愕,有个大叔甚至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我们的车加速驶离现场,司命的脸色比王母娘娘发现琼浆玉液被盗时还要难看。下车后,他一把将我拽到博物馆前的石狮子后面,镜片后的眼睛冒着火:"云汐!你知不知道随意使用仙力会扰乱人间秩序?那些司机现在肯定觉得见鬼了!"

      我低头玩着衣角,新买的牛仔裤在膝头磨出细小的褶皱。司命还在喋喋不休:"要是被千里眼顺风耳发现,你信不信王母能派十万天兵把你绑回去?"他说得激动,连墨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

      阳光透过梧桐叶在我们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盯着自己新买的小白鞋,鞋尖上沾了点刚才弹花时蹭到的花粉。

      其实我知道错了——那些司机惊恐的表情还历历在目。但被司命这样训斥,心里又莫名委屈,鼻头一酸,眼前就模糊起来。

      司命突然噤声。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犹豫着要不要递过来:"......我话说重了?"我别过脸不接,却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小祖宗,我是怕你出事。"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像是回到了在天庭陪我胡闹时的语调,"上次你在蟠桃园迷路,我找了你整整三天。"

      我偷瞄他一眼,发现他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浅蓝衬衫背后湿了一片。不知怎么,心头的委屈突然散了。我抢过他的手帕,故意很大声地擤了擤鼻子:"知道啦!比我哥还啰嗦......"

      司命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灿烂笑容。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张门票,一张笑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走吧,带你看看凡人是怎么记载我们的。"

      进馆时,他虚虚地护在我身后,既不敢挨得太近,又时刻防备我再闯祸的模样,活像只警惕的仙鹤。

      博物馆里凉丝丝的,我的卷发被空调风吹得扫在颈间发痒。司命走在我斜前方半步,时不时回头确认我跟上了。当转过某个拐角,他突然驻足,我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闻到了熟悉的松墨香。

      "看,"他指着玻璃柜里的一幅古画,声音里带着微妙的笑意,"这是凡人画的瑶池盛会。"

      画中的王母娘娘威严端庄,身边站着个抱玉兔的仙女——那分明是我!只是画师把我画胖了整整两圈。我气得直跺脚:"我哪有这么圆!"司命闷笑着指向角落:"你看这是谁?"画中最边缘有个执笔的文官,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却被画成了驼背。

      我们相视一笑,方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司命的手突然悬在我背后,像是想搂又不敢,最后只轻轻拈起我肩头一根掉落的发丝:"接下来带你看点有趣的,保证比你用仙术捉弄凡人好玩。"

      他眨眨眼,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格外鲜活,"比如......他们把我写成专拆姻缘的恶神,把你哥塑造成书呆子......"

      我噗嗤笑出声,新做的卷发随着肩膀抖动扫过他手臂。司命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耳尖又红了。这个在命簿堂挥毫定乾坤的星君,此刻慌乱的模样,比任何仙术都让我心跳加速。

      我和司命并肩站在博物馆的玻璃展柜前,头顶的射灯将那些古老的器物照得泛着幽光。展柜里躺着一只青铜酒樽,表面爬满斑驳的绿锈,可那上面雕刻的云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分明是模仿我母后瑶池宴上的琉璃盏,只是凡人的手艺粗糙,把祥云刻得像团乱麻。

      "噗......"司命突然掩嘴轻笑,头顶的墨镜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指着旁边一块龟甲上的刻痕:"你看这个,说是商王占卜用的。他们把我画得跟只王八似的。"

      我凑近一看,果然在龟甲角落发现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里举着个板子,旁边还刻着"司命"二字。那模样活像只戴帽子的乌龟,我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新烫的卷发都滑到了胸前。

      转过拐角,一组汉代画像砖让我们同时驻足。画中的"天庭"像个大杂院,王母娘娘被画得膀大腰圆,正拿着擀面杖似的法器追打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那分明是文昌哥哥!

      司命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原来文曲星在汉朝就这形象......"我气得直跺脚,牛仔裤包裹的腿线在灯光下划出流畅的弧度:"他们怎么把哥哥画得这么呆!"

      最离谱的是在唐代展厅。鎏金银壶上刻着的"云锦仙子"居然是个扎双丫髻的胖丫头,正蹲在云朵上......织布?我贴在玻璃上瞪大眼睛,鼻尖都压得发白:"我什么时候织过布?!"

      司命突然从背后靠近,温热的胸膛几乎贴到我的后背,他伸手点向壶身另一侧:"看这儿。"原来角落里还刻着个执笔的文官,正偷偷往胖丫头头上画乌龟——这混蛋居然在千年前就捉弄我!

      走到明清展区时,我们终于看到些靠谱的物件。玻璃罩里躺着支点翠凤钗,工艺之精巧连我都惊叹。钗头凤凰的羽翼用翠鸟羽毛贴成,在灯光下流转着梦幻的蓝绿色,像把银河揉碎了镶进去。

      "万历皇帝给郑贵妃的。"司命突然压低声音,"当年我批命簿时,还特意给这对苦命鸳鸯多匀了十年阳寿。"他说话时气息拂过我耳尖,带着若有似无的松墨香。

      最震撼的是在特展厅。当看见那尊北宋的天青釉莲花尊时,我差点惊呼出声——这分明是仿制母后最爱的雨过天青瓶!釉色如雨后晴空,莲瓣层叠舒展,连底部"奉华"二字都与我记忆中分毫不差。

      司命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别碰!"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抬起手,指尖几乎要贴上玻璃。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我腕间的肌肤传来,我才惊觉自己险些要施法感应这件器物。

      "奇怪......"我喃喃自语。展柜里的玉组佩散发着熟悉的灵力波动,那些青白玉雕的龙凤纹,怎么看都像是我小时候玩丢的玩具。

      司命透着些许闪烁的眼神:"有些东西......可能是真的。"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展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毕竟天上偶尔会掉宝贝。"

      当我们站在敦煌壁画投影前,看着飞天们变形的五官和夸张的体态时,终于忍不住笑作一团。司命扶着我肩膀才没滑坐到地上,我则靠在他臂弯里直揉肚子。那些被拉长成面条似的仙女胳膊,还有像被门夹过的琵琶,跟真实的天庭乐舞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其实挺可爱的。"司命突然轻声说。暮色透过博物馆的玻璃穹顶洒进来,给他侧脸镀上金边。

      他指尖虚点着壁画上某个模糊的执笔人像:"至少证明......他们一直记得我们。"这话说得温柔,眼神却落在我被牛仔裤包裹的腿上,立刻挨了我一记肘击。

      离开前最后看到的是一套战国编钟。司命突然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播放起《霓裳羽衣曲》。古钟在灯光下沉默不语,可我们分明听见千年前的祭祀乐声跨越时光而来。

      当保安狐疑地走近时,司命迅速锁屏,顺势揽住我的腰往外带。他手心贴在我后腰的曲线处,温度透过单薄的T恤布料灼人:"走啦,带你去吃他们现在供奉的新贡品——叫什么来着?哦,奶茶。"

      奶茶店的灯光昏黄而温柔,像是被晚霞浸透的云絮。我捧着那杯叫"芝芝莓莓"的饮品,吸管上还沾着一点粉色的奶盖。店里的音乐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慵懒的钢琴声混着女歌手沙哑的嗓音,让我眼皮越来越沉。

      司命坐在我对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今天没戴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我迷迷糊糊抬眼时,正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仿佛藏着整个银河的星光,忽明忽暗地闪烁。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喉结微微滚动,突然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只留给我一个线条分明的侧脸。

      "还要......再加糖吗?"他声音有点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我摇摇头,卷发扫在颈间有点痒。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喝着各自的奶茶,吸管搅动冰块的声音格外清晰。偶尔目光相撞,又同时假装去看墙上挂着的抽象画。

      "我待会得回去了。"司命终于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文昌兄要是发现我们俩同时不见......"他没说完,但我已经想象出文昌哥哥提着毛笔满天庭找人的模样。那个老古板总担心司命把我带坏,殊不知每次闯祸都是我拉着司命背锅。

      走出奶茶店时,暮色已经染透了半边天。司命坚持要送我回酒店,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他刻意走在外侧,手臂时不时碰到我的肩膀,又触电般缩回。

      夜风拂过我的卷发,有几缕不听话地黏在他西装外套上,他假装没看见,却悄悄放慢了脚步。

      "明天......"在酒店大堂的水晶灯下,司命欲言又止。他的领带有点歪,估计是今天应付天庭公务太匆忙。我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这个总是游刃有余的星君,原来也会为公务熬夜。"我可能抽不开身,你得自己......"

      "知道啦知道啦!"我突然伸手推他,掌心贴在他胸膛上,隔着衬衫感受到有力的心跳。"不能用法术、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我掰着手指数,却被他捉住手腕。

      司命的手很暖,拇指无意识地在我腕间摩挲了一下。他低头看我时,深邃的眼睛格外认真:"我是说真的,小祖宗。"语气里罕见的严肃,"现在的人间......比你想象的危险。"他顿了顿,突然从内袋掏出个锦囊塞进我手心,"遇到麻烦就打开。"

      我捏了捏锦囊,里面传来纸张的沙沙声——该不会是把命簿撕了一页给我吧?正要打开看,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司命轻轻把我推进去,在门合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他做了个口型:"晚安。"

      回到房间,我扑进柔软的大床,锦囊在掌心发烫。窗外,城市的灯火像永不熄灭的星河。我忽然想起司命说"危险"时紧绷的下颌线,还有他指尖残留的奶茶甜香。这个总爱戏弄我的星君,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当瓷娃娃般小心对待了?

      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新烫的卷发散在雪白的床单上,像泼墨的霞光。明天要独自探索这个新奇的世界,我本该兴奋得睡不着才对。可不知怎么,眼前总是浮现奶茶店里,司命躲闪的目光下,那抹藏不住的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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