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走廊 ...
-
开学典礼结束后，宋鑫月像只欢快的小鸟冲出礼堂侧门。九月的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磨石子地面上跳跃。
"沈闻！等等我！"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明显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宋鑫月加快速度，书包在身后一颠一颠，发出文具碰撞的声响。
"喂！沈大学霸！"她终于追上，一把拽住他的书包带子。
沈闻被迫转身，阳光正好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宋鑫月眯起眼睛，恍惚间觉得他像是从光里走出来的一样。
"有事？"沈闻的声音依然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宋鑫月松开手，双手合十举到胸前，做了个夸张的感谢姿势："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要拿着那个哑巴麦克风上台了！"
沈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向窗外："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可是救命之恩！"宋鑫月歪着头，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一侧肩膀上，"我请你喝奶茶吧？前面说的那家，听说超好喝！"
"不用。"
"那吃饭？"
"不必。"
宋鑫月鼓起脸颊，这个动作从小到大她做了无数次，每次沈闻拒绝她时都是如此。阳光从她背后的窗户照进来，将她的轮廓描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像只炸毛的小动物。
"沈大学霸，"她故意拖长音调，"你能不能别总这么拒人千里之外？我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诶！"
沈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这个动作宋鑫月太熟悉了，每次他想结束对话时都会这样。
"宋鑫月，"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下次记得提前检查设备。"
"知道啦知道啦！"她摆摆手，不以为意。
"不是知道就行，"沈闻突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宋鑫月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是要做到。"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阳光被他的身影挡住，宋鑫月突然觉得有些冷。
"你总是这样，"沈闻继续说，"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考虑后果。"
宋鑫月睁大眼睛："我哪有！"
"初二的文艺汇演，"沈闻平静地列举，"你临时改台词，害得整个流程乱套。"
"那是即兴发挥！最后不是效果很好吗？"
"高一开学，你擅自改变班级布置方案，导致桌椅不够用。"
"但后来不是借到了吗？而且新方案确实更合理啊！"
沈闻深吸一口气，宋鑫月注意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微微颤动。
"今天，"他放慢语速，"如果我没有提前到场，你会怎么办？"
宋鑫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答案。她移开视线，盯着地面上两人的影子——她的活泼跃动，他的沉稳安静，截然不同却又莫名和谐。
"我......"她刚想辩解，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打闹着跑过，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沈闻后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阳光再次照在宋鑫月脸上，暖融融的。
"别总这么冒失，"他最后说，声音里有一丝宋鑫月几乎错过的柔软，"不是每次我都在。"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得像一棵雪松。宋鑫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影子被阳光拉长，最后消失在走廊拐角。
她突然想起小学六年级的那个雨天。那天她忘了带伞，是沈闻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伞塞给她，然后冒雨跑回家。第二天他发了高烧，却死活不承认是因为淋雨。
"笨蛋......"宋鑫月小声嘀咕，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加快脚步追上去，决定今天一定要缠着他把奶茶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