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能力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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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时，两人悄然启程。
阿赫借着夜色掩护，将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到巷口。
他利落地把准备好的物资塞进后备箱，回屋里拿拐杖时，发现唐真鸣正试图下床，却差点摔倒。
他连忙扶住唐真鸣。
“真鸣，你的腿还没好，不要勉强。”
“没事，我就是想试一下。”
“刘医生说了你的腿只要坚持复健，以后说不定还能好的，不要担心。”
“嗯……”
唐真鸣露出微笑，但仍难掩眼中的失落。
阿赫见状，打横抱起唐真鸣。
“啊。”唐真鸣有些难为情，“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用拐杖走。”
不过阿赫没管，继续抱着他往楼下走。
“放心吧真鸣，等我们去了Reverse，我一定帮你找到方法完全治好。”
唐真鸣听到对方坚定的承诺，信心又恢复了几分。
“好……”
他被安置在车子后座后，体力透支的困意便再度袭来，让他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
等阿赫再从楼上把拐杖和毯子拿下来时，看到年轻的向导已经熟睡。
他细致地为唐真鸣掖好薄毯，关紧车门回到驾驶位。
他扫视后视镜，确认没有可疑身影后，车身引擎低吼起来迅速融入黑夜之中。
夜色中道路的可见度很低，路面上车辆寥寥。
阿赫握着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
临行前的情景浮现——
几个小时前，两人正准备链接时，他突然感应到楼下似乎有陌生的哨兵气息靠近。
他以为是白塔派来追兵，警惕地让真鸣藏起来。
但当他打开门去侦查时，却发现门口地上有一封信，而那哨兵的气息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捡起来打开一看，是Reverse留下的暗号。
上面只有寥寥两句话，一是下一个接应的目的地，二是提醒他白塔内部已得知布莱特死亡，让他务必三日内到达。
虚惊一场让年轻的哨兵神经放松下来。此时刘医生上楼过来，见他准备提前出发，想了想忍不住把他拉到走廊角落里。
“怎么了，刘医生？”
“阿赫，我明白这位唐先生对你很重要，但是……”
年长的医生声音压得很低。
“有件事你得心里有数。治疗时我感知到，唐先生对你似乎……存着些疑虑。”
见阿赫瞳孔骤缩，医生叹了口气。
“可惜我能力有限，没法探知更多。这一路上……”
他欲言又止地拍了拍年轻人肩膀，“多留个心眼吧。”
雨季阴冷的风从车窗缝钻进来掠过阿赫的脸庞，虽不刺骨却让他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赫眯起眼睛，继续踩下油门。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晨光透过车窗，将熟睡中的唐真鸣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灰白色的车顶有些恍惚。
他又梦到那匹黑狼了……
尽管梦境已经变得模糊，无法记起梦里发生了什么，但那种久违的安全感还萦绕在心头。
唐真鸣缓缓坐起身，毯子随之滑落。
这时他才注意到驾驶座上空无一人，车子被停在镇边的公路旁。
记忆突然涌来：昨晚的精神链接，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为了躲避白塔的追兵他们提前出发……
然而此刻四周一片宁静，座位上残留的阿赫的气息预示他刚离开不久。
看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唐真鸣长舒一口气，虽然身体各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太多。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目光转向窗外。
晨雾中，阿赫的身影渐渐清晰。
男人带着一身晨露的凉意，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正大步朝车子走来。
唐真鸣升起车窗，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阿赫抬头对上唐真鸣的视线，一夜驾驶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好像只要能看到这张脸，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怎么不叫醒我？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
唐真鸣打开车门，接过阿赫手中的袋子，让他也坐进后座。
“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
阿赫三两下咽下嘴里的油条，声音含糊却带着笑意。
“你那起床气，我可不敢招惹。”
“什么……”
唐真鸣耳尖微红。
他想起学生时代，每天都是阿赫叫他起床，有时还要挨他的拳头，阿赫却从无怨言。
只是自从被布莱特带走后，他再也没机会睡懒觉，也没人让他发脾气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不由暗了暗。
阿赫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连忙递过豆浆：“趁热喝，还有你最爱吃的肉包。”
唐真鸣就着阿赫的手咬了一口，包子馅的汤汁溢满口腔。
“唔，好吃！”
他眯起眼睛，腮帮子鼓鼓的，像个满足的小动物。
阿赫望着他，只觉得手里的豆浆都比平时甜了几分。
吃过早餐，阿赫再次发动车子驶上公路，唐真鸣也从后座换到了副驾驶位置。
他已经很久没有呼吸过“那个家”以外的新鲜空气了。
唐真鸣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蓝天白云映在他清澈的眼底，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自由的气息。
自从亲眼目睹父母被害失忆后，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直到此刻，灵魂才真正回到了身体里。
阿赫瞥见身旁的人伸出手感受风，嘴角也情不自禁上扬。
这三年来他每天都提心吊胆，强迫自己不断变强，为的就是此时此刻能够听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
虽然他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至少，最重要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快把窗关上。你身体还很虚弱，小心别着凉了。”
阿赫见唐真鸣就像第一次出去玩一样兴奋，忍不住提醒。
“知道啦。”
唐真鸣收回手，把手缩进外套袖子里，做出乖巧的姿态。
“这样可以了吧？”
他知道唐真鸣想和他打趣，也笑着回答：“当然……”
“砰——！”
车子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驾驶位后方的车窗玻璃炸裂——
唐真鸣感觉整个车子猛地一震，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啊！”他下意识惊呼。
安全带瞬间绷紧死死勒住他的胸口，才勉强阻止了他飞出车外的危险。
阿赫反应极快，双手青筋暴起，猛地将方向盘打到底：“坐稳！”
刹车踏板被他一脚踩死，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唐真鸣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车子就伴随着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开始极速狂飙起来。
他下意识捂住耳朵，才放松的神经重新绷紧到极限……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天前那个可怕的时刻——
布莱特教官使用能力逼他缴械时，金属撞击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唐真鸣痛苦地强忍着剧烈的头晕。
一阵目眩后，他终于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是追兵。几辆印着白塔标识的黑色越野车，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惊恐地转头，发现驾驶位旁的车窗玻璃也在刚才的追击过程中被完全粉碎。
更让他心惊的是，阿赫的脸上布满鲜血，鲜红的液体正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方向盘上。
“阿赫！”唐真鸣的声音都在发抖。
阿赫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可他的双手依然死死握住方向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仍在寻找任何可能突破包围的机会。
趁着对方暂时没有动作的空档，阿赫快速往右边瞥了一眼，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别担心，我没事。”
阿赫的声音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简单的一句话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周围的车辆正在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将他们挤下公路边的陡坡。
奇怪的是，那些包围他们的人见他们熄火后竟然也没有进一步动作，既没有下车活捉他们，也没有直接开枪射击。
阿赫的脸色凝重如铁，他咬了咬牙，伤口的鲜血不断流入眼睛，他抬起手背粗鲁地抹去血迹。
唐真鸣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就看见阿赫突然将车熄火，利落地拔下车钥匙。
他转过头看向唐真鸣，嘴角勾起带着血色的微笑：
“抓紧我！”
他伸出手抓住唐真鸣的手。紧接着，唐真鸣感到全身突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当下一秒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刚才包围的那些车辆也全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刚刚经历生死危机，他真会觉得这是个适合郊游的好地方。
“这是！……阿赫，你使用了能力？”
阿赫有些气喘：“哈，对，我的能力是瞬移……”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拉着着唐真鸣继续赶路，但脑袋里的闷痛让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他竭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继续说道：“不过我的等级不太高，一段时间只能用一次，距离也不能太远……”
尽管他已经极力控制，还是被敏锐的唐真鸣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唐真鸣叹了口气，紧紧回握阿赫冰凉的手，一点一点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那只手。
他拉着唐真鸣躲到一棵树后，随即掏出手机查找两人的定位。
不过，手上的动作却突然被唐真鸣阻止。
“怎么了？”阿赫的视线还没从手机上移开，双颊就突然被柔软的双手捧住。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唐真鸣满脸担忧的模样。
“等等，先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吧！我看看严不严重……”
唐真鸣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拭阿赫脸上的血迹，当发现只是划破程度不深的伤口时，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没伤到眼睛。”
唐真鸣摸索自己的衣服，却只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
“你身上还有带药吗？”
“有，在我左边的裤袋里。”
唐真鸣于是自然地顺势一手搂住阿赫的腰，一手去翻他的口袋。
阿赫环顾四周，暗自庆幸血迹没那么容易擦干净，否则就要被唐真鸣看见自己脸红的窘态了。
两人蹲坐下来，唐真鸣一边给阿赫清理伤口涂药，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对了，你的能力为什么是瞬移啊？”
阿赫一愣：“天生的，我也不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书上说，哨兵所觉醒的能力往往和年少时的经历和心态有关，而且不到万一不能暴露给别人知道……”
唐真鸣努力回想学过的那些有关哨兵和向导能力的常识。他突然灵光一闪，看向阿赫。
“你的哨兵能力，和我之前忘记的回忆有关吗？”
阿赫却躲开了唐真鸣的视线。
“不，没有关系……”
他想起临走前刘医生对他叮嘱说唐真鸣似乎内心深处是对他存疑的。
那么现在是在找机会试探他吗？
唐真鸣见阿赫似有难言之隐不再说话，语调也低落了下来——
“那你的能力为什么是瞬移呢……你是想逃避什么吗？”
阿赫浑身一震抬起头，撞进唐真鸣灼灼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