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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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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眠了。
即使手机正在播放那段反复循环的录音，整个屋里都是沈溯叫他的名字，音量一如既往拉到最大。
但穆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没法顺利入睡，索性放平身子盯着黑暗中天花板，想起今天的事。
那个充满欢快嘲讽的机械音说的一句话。
英雄的丘比特。
穆臣猛地抓紧床单深呼吸好几口气，手背上青筋暴突，目光阴冷，面无表情，闭上眼睛静心听手机传出沈溯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呼了口气，浑身也跟着松了劲儿，抓紧床单的手慢慢松开，翻过来舒展五指，露出左腕内侧上箭射穿月亮小纹身。
穆臣睁开眼睛，忽然想起邢老板这人，眉头微蹙。
邢老板说他也是同性恋……
那邢老板是怎么看出他是同性恋的？火眼金晴吗？
穆臣抬手捂住脖子，那里有昨晚沈溯给他留下暧昧的草莓印，眼神微暗，伸长手臂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给猛蛇发了一条消息。
穆臣：帮我查一下邢老板的私生活
…：？你查人家的私生活干嘛？
穆臣：别问，照做就行
…：早就查过了，你要听八卦吗？
穆臣看到这条消息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八卦，直接回复：不想，既然查过了，那他是不是同性恋？
…：是的，不过比起邢老板，那个国内外挺有名的华籍拳击手私生活才是真的丰富，小情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穆臣只看到前句那俩字，忽略了后句，微蹙的眉头舒展开了。
看了一眼电量，够的，关了手机放回原处，翻了个身将被子卷成筒当抱枕抱在怀里，想象怀里的抱枕变成沈溯的身体，盯着对面窗外发呆。
发了好一会儿呆，情不自禁回味昨晚的疯狂事，越想越是兴奋，低头把脸埋在被子里，耳边不停回荡着沈溯叫他的那段录音，小声说得有些模糊。
“真想把你吃干抹净。”
穆臣带着反复回味昨晚的事入睡，睡得很沉，做了一场脸红心跳、非常激情四射的美梦。
沈溯一夜没睡好，天一亮就去洗脸刷牙，随便吃了两口早饭，在外卖平台上给穆臣点了一堆做饭用的菜肉啥的，点完便开始进入忙绿状态中。
他满脑子里全都是昨晚他一个老朋友发来的那条消息，他不信，也不想胡思乱想，就利用忙绿时间麻痹自己。
其实他不是要干涉穆臣的生活，但是那个地方……
沈溯赶紧打断思绪，强打起精神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键盘。
从白天转到晚上七点多下班，到家时还没到九点，没超过门禁时间。
沈溯没急着进家里，而是停在那辆奔驰车前，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到车牌号。
开头京A那一串数字。
沈溯沉默看着车牌号，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家，关了手电筒，迈开步往家里走。
一进门就闻到屋里弥漫饭菜特有的香味儿，愣了一下换拖鞋往里走，看到正好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穆臣，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穆臣抬头冲他露出一抹温和笑容，眉眼弯弯的，“老公上班辛苦了。”
“今天我做了一整天的饭，都不知道废了多少菜肉，得亏你点的菜肉够用，赶紧洗个手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穆臣说完，转身去厨房继续做其他的。
沈溯看着餐桌上摆着几道菜，虽然卖相不如以前，但闻着挺香的，应该好吃。
上前走了几步，转头就能看到穆臣在厨房里忙绿的身影，也看到了地上放着两个系好的垃圾袋。
估计里面都是穆臣做失败的饭菜，顿时心软了。
算了，不问了。
穆臣之所以会去那个地方只是刚好路过，或者其他也说不定，不会真的进去。
那个地方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去的，也是不值得去的地方。
即使他知道那里不像那些又吵又乱的地下场所，但在他这儿依旧是不好的印象。
巧合而已。
等所有菜都端上桌了，沈溯坐下来尝了每道菜，确实好吃，并且给穆臣肯定的好评价。
吃完晚饭后，沈溯本想收拾，被穆臣推到楼梯口让他先上楼洗澡，自己收拾干活去了。
等沈溯洗完澡下楼的时候，穆臣刚扔完垃圾袋回来，突然脚下一顿，眯起眼睛盯着穆臣的脸。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有一种很奇怪又很莫名其妙的诡异感。
穆臣被他看得克制不住心慌，勉强笑了笑，说上楼洗澡，迈步越过沈溯上楼。
沈溯转头，正好看见穆臣的身影消失在二楼里。
关上主卧门，穆臣宽阔后背惊出一层薄汗，舔了舔嘴唇，收起撑在门板上的手，转身进浴室。
在浴室里，穆臣抬头一看，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目光十分阴冷犀利，怔了几秒，用力搓了搓脸，低骂一声，抓着衣领口向上脱掉放在洗手台上，准备洗澡。
整个别墅的灯都关了，客厅里漆黑一片，没拉窗帘的窗外月光洒在地板上反射出淡淡银光。
“下周日谢戈要做东。”
沈溯曲起两条腿，脚踩在沙发上，半个身体靠在穆臣身上，脑袋枕在他肩上，闭着眼睛说：“我跟他说了，吃完晚饭咱俩就回家。”
穆臣揽着他的腰，仰头靠在沙发上哦了声，掩下内心强烈的抗拒，假装口吻轻松地笑道：“那就下周日见，都好久不见了，有点生疏。”
“见了面就熟悉了，就算真生疏了，还有我在你身边，没事儿，”沈溯道。
穆臣很轻地笑了一声，忽然说：“我现在很想把你从头到脚都吃干抹净。”
“现在做也行，反正我吃你也吃不够……”沈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穆臣沉默好一会儿，小声说：“……那可不行，你从昨天到现在都在上班，多辛苦啊，等你哪天休息了再吃也不迟。”
等了几分钟没得到回应，穆臣低头瞧了一眼靠在怀里的沈溯，伸出一根手指移到他鼻子下，呼吸平缓。
穆臣默：“……”
竟然真睡着了。
穆臣看着熟睡的沈溯，扯起很浅的笑意。
这样挺好的，可以抱着真实的沈溯安心入睡，不用担心睡不好。
虽然有时候睡不好，但睡了多久是多久。
穆臣轻松将沈溯横抱起来，朝二楼走去，然后把人轻轻放在床上。
刚躺上去没多久，沈溯本能寻找热源，寻到了就窝进穆臣怀里，脸蹭了一下那胸膛后就没动了。
穆臣只觉心窝子软软的，抱着沈溯非常踏实地沉沉入睡。
转眼间就到了周日这天，天气晴朗。
到达谢戈订的那家餐厅，穆臣让沈溯先进去，说自己一会儿再进去。
沈溯没说什么，应声好，旁若无人地伸手扣住穆臣后脑勺接个温柔轻吻，然后进去了。
穆臣沉默良久，往右边走了几步停下，静静望着玻璃映出半透明的自己，那温和面具卸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容冷漠，目光寒冷的警惕。
在这之前，其实他有在努力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努力恢复那个大家都熟悉的穆臣。
但他总觉得自己跟曾经的自己好像越来越远，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自己是个很温和的人。
所以每次看见床头柜那相框里20岁的自己时，总是控制不住想要亲手把那相框狠狠摔得四分五裂，但他知道不能这样。
因为这是沈溯最喜欢的一张，也是沈溯单方面的解思念之苦。
可沈溯不知道的是，只要一看见那相框，就会频繁出现幻听，老是听到那个充满癫狂的声音不停嘲笑他，不停说他浑身都是伤痕累累，是破破烂烂的，可怜的“丘比特”。
丘比特只是代号，不是两只小翅膀的小孩，而是穆臣身为卧底的那个丘比特。
“真可怜呢，英雄的丘比特。”
突然一道充满嘲讽的机械音响在耳边，让穆臣浑身肌肉顿时紧绷，猛地转身张望周围，却没见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声音跟那天他和邢老板搏斗时突然出现的机械音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错觉吗？还是幻听了？
穆臣感受到裤兜里手机震动，掏出来见是沈溯打来的电话，调整好呼吸和情绪后接通，不等对方说话，率先温声笑道：“马上来。”
挂了电话，穆臣目光警惕地再次张望周围，依然没见任何可疑的地方。
想起之前猛蛇说过要他小心点的事，脸色很难看。
穆臣闭了闭眼睛，很快换上一副完美无缺的温和面具，转身进入那家餐厅里。
等穆臣进去没多久，有只悬在上面的仿生小鸟正在扇动翅膀，两只小小的圆圆的眼睛亮起小红点，调个头飞走。
飞进两店之间那条小路里，仿生小鸟稳稳落在那根抬起的手指上，眼睛里小红点灭了，接着被揣进米色风衣口袋里。
瘦削男人侧脸有种病态般苍白感，扯起艳红的嘴角冷笑一声。
“确实挺可怜呢，你都恢复身份了，为什么你看起来无法融入正常生活。”
他刻意咬字清晰地叫出那人的名字。
“穆臣。”
男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是冷笑一声，“虽然差点被那个拳场老板的人查到了，有点不爽，但你能听到就够了。”
“真想见你，我亲爱的丘比特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