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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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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穆臣。”
谢戈第一个冲上前，一把抱住刚进门没多久的穆臣，故意夹着声音说：“没你在的日子，我过得不好，想死你了，穆哥哥。”
除了沈溯，肖贤和那几个老朋友听谢戈这夹子音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
谢戈突然抱上来的那一刻，穆臣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也知道沈溯在看他，心里有点慌，暗自调整情绪，让自己表现得正常，抬手轻拍两下谢戈的后背。
“别叫了，肉麻。”穆臣温和笑道。
谢戈松开胳膊，不满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真不够兄弟啊穆臣。”
穆臣笑了一声，抬手指向沈溯，“我想的是沈溯，我想你什么？又不是我老公。”
谢戈瞪起眼睛，身后立马传来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后退两步怒道：“沈溯虐我这条老狗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虐我？缺德啊！”
穆臣弯起眉眼笑，偏头冲沈溯喊：“老公，想死你，么。”
沈溯愣了一下回应：“嗯，老公听到了。”
顿了顿，看着几个老朋友那像要吃人的眼神，轻声说：“我也想死你，老公。”
“靠！”几个老朋友很默契地骂了一声，“操！”
谢戈震惊，看了看沈溯，又看了看穆臣，“我去，以前你俩虽然在一起了但没点浪漫细胞，跟和尚似的无趣，怎么穆臣一回来就变了？都开窍了？”
穆臣啊了声笑笑，走过去坐在沈溯旁边，扫了眼圆桌上摆着每道菜，捡起筷子伸长了手夹起某道菜，放在沈溯面前碗里，又给自己夹菜。
“之前沈溯给我点的两份外卖，一个是520，一个是1314，哦还有情侣款手机壳，等沈溯哪天有空了就出来约个会……”
沈溯目光温柔看着嘴里不停念念有词但疑似撒狗粮虐狗的穆臣，桌底下伸腿轻轻碰了下他的腿。
穆臣抬眼冲他笑了笑，也用腿碰了碰他的。
谢戈翻了个白眼：“……”
几个老朋友满头黑线：“……”
谢戈抱臂哼笑：“好么，穆臣回来了，万年铁树的沈总终于开花了，知道要搞点浪漫了，现在开始虐狗了。”
钱宇捂住心口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都结婚好几年了，怎么感觉被喂了一嘴的狗粮，真不爽。”
“是吧！虐狗可耻！”
谢戈骂完，转头往外喊来服务员，让他们多加几道菜和好酒送过来。
一个虚胖的老朋友姓张，看着挺儒雅亲和，是某家连锁咖啡馆老板，满脸笑呵呵地问：“穆臣，听谢戈说你去别的城市创业了，现在怎么样？需要我帮点什么吗？”
穆臣伸手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慢慢转过头看着谢戈。
见谢戈冲自己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又转回去扫了眼一圈人，温声道：“啊，是去别的城市创业，不过当年还没准备开始就被各种事情缠上身，没空创业。”
老张愣了愣，“六年多了还没开始创业？”
他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穆臣意识到自己说的这话有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圆谎，只能沉默不语，垂在桌底下的手攥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想用这点疼痛让自己必须冷静点。
因为穆臣迟迟没回答，整个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僵硬尴尬，几个老朋友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见到许久不见的穆臣会感到很高兴，像以前年轻时那样一块儿欢快打闹，偶尔说几句有些中二的话，轻松又自在。
可现在……
大家很默契地都看向穆臣，神色各异，但他们想法一致就是：现在的穆臣好像变了，不是以前那个穆臣了。
沈溯脸色还算温和些，但看到大家的反应而渐渐冷了下去，拿着筷子放在桌上，“你们总是问我，穆臣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就出来聚聚。”
“现在穆臣回来了，谢戈也帮你们劝说我带他出来见你们，现在呢？你们这什么反应？”
沈溯伸手抓住穆臣胳膊一起站了起来，“既然你们没那么想见穆臣，那我们现在回家，反正我还想跟他过二人世界。”
穆臣愕然看着他，“沈溯？”
谢戈见状捂住脸，哎哟了一声。
钱宇和老张几个老朋友被他说得都傻眼了，张了张嘴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我可没这样想啊，我当然想见穆臣啊，不是沈溯，你冷静点，冷静点！”钱宇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急忙喊道：“都别走！”
连老张也开始紧张了，赶紧站起来急声道：“是啊是啊，我们是真心想见穆臣的，都六年多没见了，你就这么把穆臣带走了，你存心要我们想死他吗？”
“别走了，刚才的事就翻篇不说了，都坐下吧，”老张笑道：“其实我们见到穆臣的时候，觉得现在的他有点……呃，有点陌生。”
听到这话，穆臣心里猛地一惊，只觉后背发凉。
……他明明伪装得那么完美无缺，为什么老张这些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有点陌生了？
沈溯表情一顿，嘴唇微抿，收紧抓着穆臣胳膊的手，内心挣扎得非常厉害。
他是第一个比老张他们早发现穆臣有问题的，只是他一直否定，否定穆臣有问题。
穆臣突然回来的那天，他说他很幸运，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还完成任务。
穆臣都这么说了，那他身为男朋友，自然相信穆臣说过的每一句话。
尽管心里有太多压不住的疑惑和怀疑，也会把它们强行换成肯定。
他坚持相信穆臣这人是正常的，比那些各种心理创伤的卧底好太多了。
胳膊上传来一阵疼意，穆臣回神，看着侧脸异常冷硬的沈溯，沉默良久后突然乐出声，把大家吓了一跳。
沈溯转头看着他，“穆臣？”
穆臣弯起眉眼笑了笑，胳膊挣脱禁锢，拍了拍沈溯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一直拼命用眼神疯狂提醒的肖贤，笑道：“从我进来到现在，你老是瞪大眼睛看着我，却不亲自过来跟我打招呼？”
“你这个随身小弟失职了啊，”穆臣张开双臂，“瞧把你急的，过来抱一个。”
肖贤因为暗示被无视了而垂头丧气，赌气似的坐在那不动，现在听穆臣这么说，顿时红了眼眶，立马起身，按着谢戈肩膀抬起腿——
“你要干嘛？”谢戈见他这个动作给吓坏了，下意识伸手想阻止。
肖贤没搭理他，继续抬腿一伸，直接跨过谢戈，往前快走了两步扑进穆臣怀里，哭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嚎得大家都黑了脸。
“穆哥，你走了整整六年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年来，我过得多惨吗？”
“我被沈总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扣了好大的工资，还要天天加班加到十点多，最可恶的是没加班费！”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牛马的命也是命，我容易吗我，穆哥呜呜呜……”
“不止万恶的沈总，还有谢总！他老是怂恿我调到他那儿去，他什么算盘我看得明明白白，他就是想压榨我这个牛马！”
“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特别希望你在，可你走了，联系也联系不上，穆哥呜呜呜……”
“还有钱哥张哥他们也是，他们趁着你不在，老是欺负我好多年，他们都是万恶的资本家！穆哥呜呜呜……”
“穆哥穆哥，我要辞职，我要跟你走呜呜呜……”
“穆哥，哥，呜呜呜……”
穆臣嘴角微抽，看向谢戈那几个老朋友，“你们老欺负他干嘛？”
“冤枉啊大哥！”姓万的老朋友拍桌大叫：“我没有欺负他！就算有，那也是大学的事了！”
姓许的老朋友怒道：“你没看出来他是故意污蔑我们吗！他那是想博你同情啊穆臣！”
钱宇摊开手道：“天啊，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呐，沈溯，肖贤都这么说你了，你不说点什么吗？”
沈溯冷冷瞥他一眼，坐下来重新捡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饭。
“你问他也是白问，”谢戈转头看穆臣：“如果我想向你控诉沈溯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你会帮我说他吗？”
穆臣安慰性拍了拍哭得不能自己的肖贤背上，温声笑道：“沈溯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们肯定是哪里做不对，才会惹得沈溯生气的。”
“好了肖贤，别哭了，以后别再犯了就行，没事啊。”
肖贤哭声一停，呆滞了。
沈溯听到这话，嘴角勾起很浅的笑意，显然心情大好，一下子扫光刚才那点不愉快。
谢戈翻起白眼冷笑一声，对钱宇说：“看见没？他俩还是跟以前一样，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钱宇再次捂住心口，叹道：“果然比以前更气人，不过挺好的，这样的穆臣才是我们最熟悉的那个穆臣啊。”
穆臣身子微微一僵，不动声色地收起手，笑道：“这种时候就别乱辞职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给不了你想要的工资。”
肖贤眼眶红通通的像只兔子，委屈得一抽一抽的，“那，那你快点赚更多的钱，这样你就可以给我付每个月的工资了。”
穆臣哎了一声，后退两步，抬手摁在沈溯肩上，勾起嘴角笑：“没那么快就实现的，因为我要养我老公，赚的钱也是给我老公花的。”
肖贤又呆滞了一秒，这下真的哭了出来，立马转身扑进谢戈怀里哭得更凶了，“谢哥，穆哥他是不是不要我这个随身小弟了？不要啊呜呜呜……”
谢戈和钱宇他们早已习惯肖贤这动不动就哭的德行，权当是只宠物小狗了。
“他俩就这样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行了别哭了。”
谢戈跟哥俩好似的拍拍肖贤后背，叹了口气说：“你穆哥都回来了，回来了就不会走的，沈溯也不会扣你工资，安啦。”
肖贤停下哭声，抬头看了看谢戈，又扭头看了看穆臣。
见穆臣点点头，这才安心地擦掉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把谢戈拉起来推到旁边，自己坐在谢戈坐过的椅子上。
谢戈气乐了，没说什么，好脾气地坐在肖贤坐过的椅子，对大家说：“赶紧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沈溯见穆臣还站在原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坐下来吃饭吧。”
“好。”
穆臣坐下来，低着头垂下眼皮掩住里面真实的情绪，暗自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