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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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年不再和顾斯提及找房子的事，但私下里，他利用实验室午休、或者晚上回房后的零碎时间，更加频繁地刷新租房APP和学校附近的论坛。
只是，合适的房源如同海市蜃楼。
要么价格离谱，要么条件太差，要么地理位置偏僻。
偶尔看到一两套似乎还不错的，联系过去，却往往被告知“刚刚租出去了”或者“房东临时决定不租了”。几次下来，连薛宜年这样习惯了用概率和数据说话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怀疑过这背后是否有顾斯的影子，但对方做得滴水不漏，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这天下午，实验室的项目遇到了一个小瓶颈，某个算法模型的收敛速度远低于预期。
薛宜年和林学姐以及两位研究生学长讨论了很久，尝试了几种优化方案，效果都不甚理想。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薛宜年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疲惫。他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想刷一下最新的信息转换下思路，却看到屏幕顶端弹出一个许久未见的头像发来的微信消息。
是谢放。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消息。
Freedom-Xie：喂！宜年！最近忙啥呢？还活着没？
配了一个小人fighting的表情包。
文字和表情包一样，充满了谢放独有的、张扬又带着点傻气的活力。
薛宜年看着屏幕，感觉那份实验室里的沉闷似乎被这条消息冲淡了些许。他手指微动，回覆：
Xue：嗯，在忙实验室的项目。
对面几乎是秒回：
Freedom-Xie：我就知道！不过再忙也得放松啊！跟你说个好消息！最近《星际迷航》重映！我搞到了两张票，黄金位置！一起去看呗？就这周末！
星际迷航……
薛宜年看到这四个字，心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确实是这个系列的粉丝，而且，重映的还是他比较喜欢的一部。
他手指慢吞吞地打字：【最近在找房子，可能没空。】
打出这行字，薛宜年觉得这是一个既真实又完美的拒绝理由。
然而，谢放的字典里似乎没有“放弃”两个字。
信息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好几条。
【找房子？ ？ ？你搬家了？住哪儿呢？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找房子这事儿你找我啊！帝都这地界，我熟！保证给你找个又好又便宜的！】
【你还真是……遇到困难不找朋友，自己瞎忙活！太不够意思了！】
【行了行了，找房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了！绝对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看着屏幕上连珠炮似的消息，薛宜年有些哭笑不得。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目前的“暂住”状况，对面就已经拍拍胸脯保证下来。
他刚想回消息说不用麻烦了，谢放的新消息又跳了出来。
【不过嘛……我帮你搞定房子，你总得给点报酬吧？ 】
配了一个坏笑的表情包。
薛宜年挑了挑眉。果然，这很谢放。
Xue：你想要什么报酬？
他以为谢放会开玩笑似地说要请他吃饭或者一起打游戏上分之类的。
结果，谢放的回覆出乎他的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报酬嘛，很简单！就是你陪我去看那场《星际迷航》啊！】
【就当是你请我看电影，作为我帮你找房子的报酬了！怎么样，划算吧？】
薛宜年看着这条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用看电影作为找房子的报酬？这逻辑……
紧接着，谢放又发来一条，带着点狡黠的意味：
Freedom-Xie：哦对了，忘了说，我这人做事讲究效率，报酬得提前支付！所以，这周末，电影院不见不散！房子嘛，看完电影我就开始帮你找！
提前支付报酬？
薛宜年看着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小子的脑回路，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而且，“帮忙找房子”这个诱饵，对目前的薛宜年来说，吸引力确实太大了。他已经受够了那种被无形之手操控、在原地打转的感觉。
谢放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他朋友多，人脉广，又是土著，在帝都这片土地上，说不定真的比他自己瞎找要有效得多。
这个交易，似乎…并不亏。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谢放那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包，手指在输入框上悬停了许久。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他不再犹豫，敲下回覆：
Xue：好。电影时间和地点发给我。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薛宜年放下手机，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那些复杂的算法模型。
实验室的瓶颈还在那里，顾斯的公寓也依旧是他暂时的居所，关于未来的迷茫也没有完全消散。
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心头那块一直压着的、沈甸甸的石头，似乎……被撬动了那么一小下。
就像在一个循环了无数次的、令人疲惫的游戏关卡里，突然弹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支线任务邀请。
接不接？
他已经按下了“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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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来自对面简短的回复，谢放的心瞬间飞扬起来，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飞起，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立刻回复了时间和影院，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项惊天动地的壮举，开心得想在训练室里跑圈。
周末很快到来。
谢放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电影院，他在镜子前反覆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领，明明只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却被他穿出了要去参加颁奖典礼的郑重感。
他买好了票和一大桶爆米花，又买了两杯可乐，然后就站在约定的地方，眼神不住地瞟向入口。
薛宜年是准时到的。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的淡淡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内敛又温和。
谢放觉得，薛宜年每次一出现，周围嘈杂的环境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光线也好像格外偏爱他，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薛宜年的魅力，从来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侵略性，而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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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开始了。熟悉的片头音乐响起，企业号驶向深邃的宇宙，谢放立刻被吸引了进去。
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系列，情节早就倒背如流，但他还是乐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观看。
偶尔，他会偷偷侧过脸，借着银幕反射的光线，去看薛宜年的侧脸。
谢放发现薛宜年看电影时很专注，嘴唇微微抿着，偶尔被幽默桥段逗笑，喉结轻轻滚动。他喝饮料会先咬吸管，留下一个小小的齿痕。
谢放望着吸管上那个小小的折痕，有点出神。
“顾纶到伦敦了。”薛宜年突然小声说。
谢放一愣：“…什么时候？”
“前些日子。”薛宜年盯着荧幕上穿梭的星舰，“他发了张机场照片。”
照片里顾纶戴着黑色口罩，眉钉在航站楼灯光下闪着冷光，配文只有两个字：「走了」。
“他发完这照片又把我拉黑了，可能还在赌气。”
谢放捏紧扶手：“…挺好的。”
他是真心这么觉得。但这句话说出口，又怕显得太刻薄。
薛宜年却轻轻点头：“嗯，或许出去看看对他好。”
荧幕的光变幻着，谢放看见他嘴角的笑，很淡，像某种释然。
“你最近训练怎么样？”薛宜年问，指尖拈起一颗焦糖色的爆米花。
谢放盯着他沾了一小颗爆米花粒的嘴唇，声音有点发紧：“下周…是最后一场国际赛。”
“最后一场？”
“打完就退役。”谢放深吸一口气，好似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我准备成立游戏公司。”
薛宜年眼睛亮起来：“真的？”
薛宜年笑起来时眼尾会弯成月牙，镜片映着屏幕上的星河，像盛满了星星。谢放看得入神，差点把爆米花撒了。
“给你。”他从钱包夹层抽出一张烫金门票，“决赛…来看吗？”
门票边缘有些皱，显然被反复摩挲过。
“当然去。”薛宜年把门票小心收进手机壳后面，“第几排？”
“第一排。”谢放低头嘬了一口可乐，“正对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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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坚持送薛宜年回实验室，两人沿着栽满梧桐的校道慢慢走。夜风裹着初夏的暖意，吹散薛宜年开衫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其实…”谢放突然停下，“我公司名字想好了。”
“叫什么？”
谢放抬头看星空，“星云。”
薛宜年笑了：“很适合你。”
他们路过篮球场，有男生在打球，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校园里。谢放突然希望这条路再长些，长到足以让他鼓起勇气…
“谢放。”薛宜年突然指着天空，“快看！”
一颗流星划过夜幕。
谢放没看流星，他在看薛宜年被星光点亮的眼睛。
“许愿了吗？”他轻声问。
薛宜年摇头：“来不及。”
“我许了。”谢放说。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