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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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炆恺的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和固执，等待着蒋覃的答案。
而这个问题，比刚才那句“你不是我的粉丝吗”，更加难以回答。
因为它直指核心——是蒋覃那份深藏心底、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
蒋覃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了。
好崩溃。
宝宝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啊！
而且，好像不是他之前想的那种“被忽视”的委屈，而是更深层次的……比较和……失落？
蒋覃的大脑终于从“身份暴露”的恐慌中稍微挣脱出来一点，开始迟钝地处理于炆恺这番话里的深层含义。
人类这种生物根本上还是受情感控制的，蒋覃又怎么可能不对孩童时就憧憬的偶像镀上滤镜？
所以于炆恺当然不同。
甚至，他和于蒋覃追过的其他爱豆都是天差地别的。
那么，当蒋覃面对着于炆恺时，他又怎么可能和平时一样？
但他需要维持老板的威严。
他需要克制住内心那个想要冲上去要签名、求合影、甚至想揉揉对方脑袋的小粉丝。
蒋覃能亲自转到星灿来守着于炆恺，已经是对理性的巨大冲击了。
他对外的冷漠和疏离，恰恰是因为对象是于炆恺，所以才需要更用力地去伪装和压抑啊！
至于他对晓雯和猫……
对晓雯，那是纯粹的工作需要，逢场作戏，他内心毫无波澜，所以可以轻松应对。
对那只猫……那是因为……
蒋覃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忽了一下。
那是当然只是因为，他在撸猫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眼前这个人！是那个他偷偷藏起来的、毛绒绒的毛绒娃娃！
所以，他才会那么有耐心，那么“温柔”，甚至连洁癖都暂时靠边站了。
那份“不一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于炆恺！
可是，这些话，他能说吗？！
他敢说吗？！
蒋覃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悖论和死循环。
解释？怎么解释都是错！怎么解释都像是在掩饰，或者是在进行某种变.态的告白！
于炆恺现在看着就情绪不稳定，如果这样的话说出来，他八成就得误会。
蒋覃无声叹气，他看着于炆恺那双眼睛，止言又欲。
那眼里面有探究，有不解，有委屈，甚至可能还有一丝他不敢深思的……期待？
蒋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表面上要恢复镇定。
他不能再被于炆恺的情绪牵着鼻子走了。
无论如何，他是老板，于炆恺是员工，这个基本事实不能动摇。
“于炆恺，” 蒋覃的声音终于找了回来，虽然略微有些干涩，但语气重新带上了几分属于“蒋总”的冷静和疏离，“注意你的身份和场合。”
他试图重新夺回对话的主导权，将话题拉回到安全的、公事公办的轨道上。
“今天节目上的表现，是基于节目效果和人设需要。至于你说的‘不一样’……”
蒋覃顿了顿，避开了于炆恺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墙壁，语气平淡地补充道：“可能只是你的错觉——”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于炆恺没说话。
他强迫自己冷静，但心跳却不受控。
“咚、咚、咚……”
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不该失控的。
于炆恺明明一向是稳定的人，就算被欺负，被不公正对待，他都能在心里挖个洞，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埋进去。
但现在，自己是在干什么？
如果蒋覃生气，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转机就会彻底崩塌，他又会回归一无所有的地步。
甚至没有存档点能够救他。
还伤害了……至少表面上对自己那么好的蒋覃。
可他停不下来。
现在就算是道歉，也挽回不了了。
那就对得起自己。
蒋覃见于炆恺没有回应，又深吸一口气，声音更稳了些，却依旧带着几分克制的紧绷：“于炆恺，无论我私下对你的欣赏与否，那都是个人范畴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试图以最公事化的姿态切断话题，“你只需要记住，工作和私人感情不该混为一谈。”
蒋覃掐了掐手指。
其实他还是在逃避。
于炆恺闻言，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绷得发白。
“混为一谈？”他咬着字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今天的‘温柔’可以随便给一只陌生的猫，一个刚认识的女嘉宾，唯独不可以给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锋利，“蒋总，你就这么公私分明？”
——我明明应该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这句话，于炆恺没说出来，可眼神却毫无遮掩。
车库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轮廓被阴影分割得格外锐利，眼底的那簇火却越烧越旺，连带着呼吸都微微发重。
蒋覃被他这一眼钉在原地，心脏骤然紧缩，连带着喉结也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他应该反驳的。
应该立刻否认于炆恺话里的潜台词，可偏偏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于炆恺说的没错。
他确实把最特殊的关注全给了这个人。
他所有的例外、破格、宽容——全部只针对他一个人。
可他不敢认。
他始终觉得，对爱豆的感情应该克制，就算于炆恺身上套了一层“白月光”的光环，也不应该逾矩。
所以蒋覃再次忍住了性子。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最终只冷硬地抛下一句：“……别闹了。”
语气近乎无奈。
于炆恺瞳孔一缩。
闹？
他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没在镜头前发火，忍到所有人都走光，才在这里堵住他，结果只换来一句……“别闹”？
他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一把拽住了蒋覃的手腕：“蒋覃！”
触感微凉，于炆恺却像被烫到一样，指尖猛地收紧。
而蒋覃也在被触碰的瞬间僵住了——他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可于炆恺握得太紧，紧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热度，一路烧进血液里。
“……于炆恺！”他压低声音警告，耳根却染上一层薄红，“松手！”
于炆恺不仅没松，反而逼近一步，声音发哑：“你不是会躲吗？躲啊！”
他几乎咬牙切齿，“怎么不对我躲？！”
蒋覃皱眉。
他在讽刺他。
讽刺他对陌生人保持距离，对那只猫却毫无防备，唯独对他……既无法真正推开，又不敢靠得太近。
于炆恺的手像是烙铁，烫得他心跳失序，可偏偏挣脱不开。
远处的电梯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蒋覃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反手扣住于炆恺的手腕，将人一把拽向立柱后的死角——
脚步声渐近。
两人被迫贴得更近，气息交缠，甚至连对方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蒋覃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而于炆恺的手仍死死扣着他的腕骨，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处。
像某种无言的禁锢。
那脚步声逐渐远去，四周再次陷入安静。
蒋覃的呼吸微微发紧，压低声音道：“……够了。”他试图冷静，可嗓子却哑得不像话，“于炆恺，你到底——”
“到底想干什么……是吗？”于炆恺打断他，声音低而沉，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近乎于疯执的情绪。
昏暗的车库阴影里，他的眼睫微垂，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像是某种无声的示弱，偏偏掌心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他缓缓俯身，嘴唇几乎贴上蒋覃的耳廓，一字一句地开口——
“蒋覃，我只是想要你承认。”
“承认你对我的喜欢——”
“不只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喜欢。”
蒋覃僵硬了。
不只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喜欢？
这是中文吗？
于炆恺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从蒋覃的耳廓窜入大脑，再蔓延至四肢百骸，杀死了他身上每一处活细胞。
他不是傻子，他听懂了。
于炆恺在……剖白。
可是在剖白什么？
剖白一种超越了普通粉丝对偶像的，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情感？
为什么？有意义吗？
蒋覃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又该作何反应？
承认？否认？还是……装傻？
就在他脑内天人交战，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冲垮理智防线时——
“叮——”
不远处，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清晰地响起，打破了地下车库令人窒息的安静。
隐约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由远及近。
蒋覃浑身一凛，几乎是出于本能，猛地拽住还死死扣着他手腕的于炆恺，低喝一声：“有人！”
话音未落，他已经拉着人往旁边巨大的方形承重柱后一闪。
于炆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劲儿瞬间被浇熄了大半。他下意识地配合着蒋覃的动作，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躲进了柱子与墙壁形成的狭小阴影里。
空间逼仄，蒋覃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而于炆恺几乎是整个覆了上来。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带着属于于炆恺独有的、淡淡的木质香气。
蒋覃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同样剧烈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暧昧与紧张交织，让蒋覃的耳根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