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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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蒋覃回到办公室，疲惫感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一天里的各种压力仿佛在这时才松懈，化作一股难言的沉重感，压在他的胸口。
他扯了扯领带，自己也觉得有些狼狈，随即重重地摔进旋转椅里，仰头看着天花板，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丝头绪。
今晚这场会议，与其说是解决问题，不如说是把问题暂时按进水面下。
李维安那边，还得敲打，让他明白自己在团队中的地位和职责。
于炆恺这边，得安抚。毕竟他从外看来，是个敏感又内向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他的心态。
至于星灿那群废物公关，得继续鞭策。
哦，对，还有那些在网上吵翻天的粉丝……
蒋覃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操盘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手机屏幕冷不丁亮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沉思。是微博推送。
[@星灿娱乐]：#NEXUS团队摩擦# #NEXUS友爱瞬间# [图片][图片][图片] 感谢大家对NEXUS的关注与喜爱，成员们之间一直互相支持，共同进步。练习室里的日常互动更是充满活力与乐趣，希望大家继续支持NEXUS，期待他们未来更精彩的表现！
配图是几张过往团综截图，特意截了李维安和于炆恺“互动”的瞬间，力图营造一种“兄友弟恭”的和谐氛围。
蒋覃盯着屏幕出神，继而感到一股怒火在胸中缓缓升起。
……谁干的？谁干的？谁干的啊！
他原本召集他们开会，是为了让他们在真正的危机时刻能够站出来，不是让他们这么刻意的整烂活的啊！
蒋覃盯着屏幕，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在顶楼点煤气自尽的画面了。
点进评论区，果不其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今天星核糊了吗]：“口区…贵公司是把我们当瞎子吗？霸凌叫日常互动？真有你的?”
[@我说天使降临]：“某些人又来蹭热度了，抱走不约，专注自家谢谢?”
[@火苗永不灭]：“互动？请问把人推到镜子上也叫互动?”
[@一三五救我dog命]：“这公关也是绝了，越描越黑”
蒋覃扫了几眼评论，关掉微博。
求一键解散公司教程。
他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咖啡机旁，给自己冲了杯黑咖啡。
热气氤氲，苦涩的味道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呛得他皱了皱鼻子。
站在咖啡机旁，蒋覃的心思渐渐安定下来。
蒋覃端着咖啡走到落地窗前，再次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繁华喧嚣。
看腻了。
等哪天有空，去内蒙古骑骑马散散心吧。
他抿了口咖啡，苦味在舌尖炸开，倒还真把他刺激清醒了点。
“于炆恺……”他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晃过那张平静里透着点倔的脸。
蒋覃现在只觉得他真是个活爹。
爹，孩子错了。
第二天，星灿的效率倒是罕见地高。
上午十点，NEXUS的团综拍摄计划就敲定了，主题叫“NEXUS宿舍生活大公开”，主打温馨日常，硬要秀一波成员间的“真挚友谊”。
拍摄地选在公司新租的别墅，宣传上还美其名曰“为NEXUS打造的专属爱巢”。
蒋覃对这些花里胡哨的表面功夫没啥兴趣，随口交代公关部盯着舆论，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就把心思放别处去了。
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查于炆恺的底。
那种甩不掉的熟悉感，像根刺似的扎在他脑子里，总觉得他和于炆恺之间有啥没挖出来的联系。
他让秘书把于炆恺的详细资料调出来，从出道前的经历到家庭背景，甚至连小时候的照片和视频都弄了一份。
一厚摞文件摊在桌上，蒋覃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于炆恺”三个字上。
“童星出道……”他小声念着，手指顺着文字划下去。
嗯？
翻到童年照片那页时，他手停了。
照片里的小男孩穿着小西装，站在舞台中央，对着镜头咧嘴笑。脸蛋圆乎乎的，眼睛弯弯，如同月牙。
精致得跟橱窗里的洋娃娃似的。
蒋覃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天，脑子里突然“轰”地一下，被一段记忆砸中。
……不对不对不对。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书架前，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旧笔记本。封皮泛黄，边角磨得不成样子，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货。
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穿着卡通T恤，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笑得一脸天真，眼睛亮晶晶的。
蒋覃把这张照片和资料上的童年照并排放一起，仔仔细细比对。
时间像倒带一样，记忆的门“哗”地被撞开。
他想起来了。
于炆恺……就是他十三四岁时追的那个童星啊！！！
蒋覃当年为了这个小童星，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又是绝食又是离家出走，就想追着人家的脚步实现明星梦。
虽然最后他还是被现实拽回来，乖乖学了商科，但那股情怀一直没散，带着他在娱乐圈这块儿工作——啊不，披荆斩棘。
可现在想想，如果真是因为他捧李维安，害得自己童年的白月光在爱豆路上过得这么惨……
哈哈。
有点搞笑。
战略投资部总监蒋覃不语，但他想死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蒋覃站在书架前，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童年照，脑子里像被塞了个弹幕机，满屏刷着“啊啊啊啊”。
他盯着照片上那张笑得天真无邪的小脸，再想想现在于炆恺那副被生活磨平棱角的模样，心里的罪恶感跟吃了过期泡面似的，翻江倒海。
……他捧李维安那么久，结果是在间接把自己的童年偶像按在地上摩擦啊？
蒋覃深吸一口气，把照片塞回笔记本，啪地合上，像是要把这堆乱七八糟的回忆一块儿锁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血压又要飙新高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坐回办公椅，盯着桌上的资料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果断拿起手机，给秘书发了个消息：[把NEXUS的行程表发我一份，越详细越好。]
消息刚发出去，他脑子里又闪过于炆恺在休息室低头摩挲水杯的那一幕。那双眼睛，平静得像死水，可底下的倔强藏都藏不住。
爱是越想越觉亏欠！
秘书的回复来得很快，行程表直接甩到他邮箱。蒋覃点开一看，密密麻麻全是NEXUS接下来一个月的安排——团综拍摄、线下签售、品牌活动，还有几场粉丝见面会。于炆恺的名字赫然在列，但备注里多半是“舞蹈排练”或者“配合拍摄”，个人资源少得可怜。
蒋覃皱了皱眉，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拨通了星灿娱乐艺人统筹的电话，对方接得很快，声音里透着点小心翼翼：“蒋总，您有啥指示？”
“于炆恺的个人资源，”蒋覃开门见山，“之前说要调整，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回：“蒋总，这不是刚开完会嘛，我们还在规划……”
“规划？”蒋覃冷笑了一声，“热搜还在你们脑门上挂着呢，是等着于炆恺自己长出翅膀飞起来，还是指望粉丝帮你们想方案？”
对方被怼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们马上落实，蒋总您别急……”
“我不急，我急什么？”蒋覃语气一如既往冷漠，“但你们最好快点。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一份像样的企划书，重点是于炆恺的个人发展，别给我整那些团魂糊弄人的玩意儿。”
挂了电话，他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签字笔，脑子里开始盘算。
于炆恺的舞蹈是王牌，这点毋庸置疑。
NEXUS的舞台能撑到现在，靠的就是他那股子能把音乐跳活的劲儿。可惜星灿这群废物运营，硬是把于炆恺的优势压得死死的，光顾着捧李维安那张脸了。
现在想想，蒋覃觉得自己也是神经病。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李维安那点甜豆人设全是装出来的，而于炆恺才是真金子？
……谁让蒋覃有点脸盲。他当时也没多大岁数，也就记得个模糊的影子，长大后的于炆恺又没那么明显的混血感，他愣是没对上号。
对不起，他有罪。
蒋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把笔扔桌上，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他忽然想起小号“韭菜盒子090”还在李维安的粉圈里混着。
这不行，这得赶紧切割。
不然以后还怎么舔着脸给于炆恺打call？
他掏出手机，熟练切到小号，点进超话发了条动态：[从今天起脱粉Lucian，转路人。失望透顶，有些事看清了就没必要硬撑。]
发完，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手指又飞快敲下一条：[有些人值得更好的舞台，期待真正的实力派发光^^]
嗯，这话够含蓄，既没明着撕李维安，也暗戳戳给跑路于炆恺递了个梯子。
蒋覃满意地点了发送，顺手把“特别关注”里的李维安个站全取关了。
评论区瞬间炸锅。
[@光明钉钉锵]：“？”
[@AAA天使姐姐ones_]：“盒姐你怎么回事？？脱粉？？？？是认真的吗？？”
[@核一下算了]：“哈哈哈??盒姐也清醒了?欢迎加入脱粉大军！”
[@逢光至Wuli]：“？盒姐被盗号了？？？那是谣言啊？？盒姐？？”
在蒋覃的账号底下，没几个粉丝敢说他收黑钱。毕竟这个[韭菜盒子090]可是出名的切单富姐，在圈里声名远扬。
衬托着这次脱粉更是事关重大。
有粉丝想把这事再往上捅，但早就被通过气的其他大粉一句话不敢说。
他们早就知道这个韭菜盒子是公司的人，如今风向改变，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蒋覃扫了眼评论区刷起来的“？”，没回。锁屏前，他这个号又随到了于炆恺的微博。
那句“一切都好”还挂着，底下火苗们刷屏喊“崽崽加油”。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手指动了动，到底没点赞。
毕竟刚脱粉李维安，再去夸于炆恺，影响还是不好。
扔下手机，蒋覃靠回椅背，脑子里却闪过于炆恺跳舞的画面。那股子干净利落的劲儿，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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