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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设局勾引 ...

  •   林稚是骨头错位,被女医扭正过来后便迫不及待地让人搀扶来到了前厅。

      只是前厅虽然裴家一家四口都在,却静得可怕。

      林稚心一提,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

      这样的场面她并不陌生。

      当初大伯和大伯母争吵着要把她卖到哪家时,他们家中也是如此。

      林稚深深吐息,垂头上前。

      “先坐。”

      林韶婉皱眉看着林稚有些心疼,可这个倔强的侄女却是不听话,撇开了下人的手,自己晃了晃站稳。

      “今日之事,都是侄女......”

      “今日之事,都是儿子错了。”

      林稚的声音轻如蝴蝶振翅,轻易就被裴琅的声音盖了过去。

      裴父和林韶婉都有些惊异地看向他,裴父更是皱眉不解:“你错了?”

      裴琅立于厅间,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林稚的身影。

      不卑不亢道:“是,儿子作为兄长,没有约束好弟妹,都是儿子的错。”

      “儿子甘愿受罚,也愿意去侯府赔罪。”

      裴明礼义字当先,对自家兄长更是维护。

      也大跨一步上前:“父亲!此事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先对陆珏动手的!”

      林韶婉眼神一凝,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父见他这样也是头疼不已:“你这才回来多久就又给我惹事?”

      “你的错?你能认吗?”

      “今日朝上,圣上才说过边关战事又起,言下之意就是要用到你了!若是你如今被陆侯捉到把柄,你将圣上置于何地啊?”

      裴明礼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踟蹰,他倒是把这件正事给忘了。

      林韶婉手中的手帕也揪了起来:“夫君,那这可如何是好?”

      “明礼如今可是朝中最年少有为的少将,若是经过这么一次罚,只怕是再难有出头之日了啊!”

      裴明礼却咬紧牙关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父亲母亲!此事一人做事一人当,陆珏是儿子动手打的,儿子认错就是!”

      林稚咬紧了下唇,想过此事严重,却没想到还牵扯上了朝堂之事,张了张口想要解释此事始于自己,可还来不及说出口她骤然浑身一冷,抬眼却撞上了姑丈有些冷淡嫌弃的眼神。

      林稚心中惊骇,视线却被一个宽肩窄腰的身形占据。

      “父亲,此事儿子一人承担。”

      “太子倚重儿子,圣上也不会如何怪罪,更何况陆侯还有求于我,怎么说也会给几分薄面。”

      裴父压抑着怒火,他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会看不出面前的两个儿子都为了林稚遮掩,额角的青筋都绷了出来:“好,你们兄弟俩都逞能托大是吧?”

      “既然如此便去祠堂好好给我跪着!何时想通了再出来!”

      裴父拂袖而去,林韶婉着急跟了上去。

      裴琅也从令如流地往裴府祠堂去。

      被裴家父子刻意无视了的林稚眼眶酸涩,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裴明礼经过林稚之时还不忘低声安慰:“只是跪祠堂,表妹无需担忧。”

      看着眨眼间便空荡荡的正厅,林稚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屏退了两个小丫头,她执意要一个人走一走,强忍着脚踝处的疼痛,林稚眼神有些茫然。

      二表哥为她说话也就罢了,因着姑母的关系,裴明礼一向是对她照顾有佳的。

      可裴琅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前些日子他还对自己横眉冷对,可如今宁愿对陆侯低头、宁愿去跪祠堂也要保下自己。

      林稚心中忐忑,她从小寄人篱下,自认看人眼色和心思的功力不差。

      此举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总是有所图谋的,可这人是裴琅,他能图自己什么?自己又有什么?

      林稚皱眉,一时不察就走到了裴府后院的下人房周遭,等她回过神来,想要离开时,却清楚地听见了一墙之隔的几个声音说起了她。

      “这表小姐根本就是个煞星吧?当初克死了爹娘,如今又闹得我们裴府上下不安。”

      “真是红颜祸水啊,那陆小侯爷有什么不好的?京城中的贵女想搭还搭不上,瞧上她是她的脸面,竟然还勾引大公子和二公子替她求情。”

      “表小姐确实貌美不假,但咱们大公子那是什么谪仙人物,岂是一个小小孤女攀得上的?也就是看在这夫人的面上,才有她如今的好日子,等什么时候打发出去嫁人了才安生......”

      林稚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只记得回房后,自己的脚踝肿得老高,看得两个小丫头眼泪汪汪的。

      无视了脚上的疼痛,林稚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嫁给裴明礼。

      只要与他成亲,这些糟心事便再也不会出现了。

      夜半时分,林韶婉皱眉等着玉漱回来,见她进门便匆忙开口:“如何,明礼还好吧?”

      玉漱点点头:“夫人放心,公子好着呢,就是腿上有些发麻,奴婢已经把护膝交给公子了。”

      林韶婉点点头,却看见她手里还拿着一副。

      玉漱表情有些为难:“大公子的这副他不肯收,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拿回来了。”

      林韶婉保养得宜的面孔在烛火下晦暗不明:“裴琅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从小就对我心中有怨,与明礼和睦也不过是因为这小子看不出他心中的弯弯绕。”

      “可今日他倒是让我有些心惊。”

      玉漱见自家主子皱紧眉头,开口劝解:“先夫人去了多年,二公子也友善,大公子或许早就放下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会养不熟呢?”

      玉漱语气诚恳,可林韶婉却没有开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裴琅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阴险蛰伏,世间所有贬低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只是他光芒太盛,让人只顾着他的光鲜,却看不见阴暗的背面。

      裴明礼伤愈不久受不住长跪,第二日傍晚就被小厮扶着出了祠堂。

      林稚跟着姑母一起去接人时,却看见裴琅依然脊背挺直地跪在祠堂正中。

      “阿稚,我们回去了。”

      “好。”

      林稚被姑母招呼了一声,但走出两步还是没忍住回头。

      昏黄夕阳下,祠堂中裴琅的身子一半在光中一半隐于昏暗,在先夫人的牌位前跪得端正。

      不知他何时才回了住处,过几日再听见裴琅消息时,就是春桃说大公子已经亲自上门去了侯府。

      林稚放下手中的熏香忍不住皱眉:“去赔罪?”

      春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吧,但陆侯毕竟要给大公子几分薄面,怎么说大公子也是太子少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呢。”

      林稚有些心不在焉地绣着观音图的收尾,眼神却有些放空。

      “嘶!”手指尖上一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林稚瞥了一眼好在没有沾上绣品,但心中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大公子昏倒了!是被抬着回来的!”

      林稚赶到岚雪阁外时,姑母和姑丈都已经到了,裴明礼更是在一旁提着佩剑要去侯府算账。

      “表哥你冷静一下!”

      林稚皱眉把人拦下,眼神中染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大表哥这是怎么了?”

      裴明礼气的脖子都红了:“兄长去了一趟侯府就成了这样,定是被陆珏那家伙给暗害了!”

      “不许胡言!”

      裴父的脸色也不太好,盯着立在一旁的行云叫人过来:“你一直跟着公子,你说怎么回事?”

      行云壮硕的身材有些佝偻:“回大人,其实公子的伤也和侯府没什么干系。”

      “还是前些日子,公子在祠堂跪伤了双膝,今日病痛发作,这才在侯府踩空了台阶摔了下来。”

      听见儿子的伤起因还是自己,裴父老脸一黑,也不再开口了。好在郎中出来说并不严重,只需得在家修养两月。

      “侯爷也说了,此事陆家世子也有不是,他不会再追究了。”

      听了行云的话,裴父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只是看向林稚还是忍不住地叹气。

      裴明礼将佩剑扔给随侍的小厮,想进去看看大哥,却被林稚叫住:“二表哥,前些日子说的圣上让你出征,可定下日子了?”

      裴明礼皱眉想了想:“约莫就是母亲生辰过后了,没有几日了。”

      听了他的话,林稚的脸上退了些血色,却也不动声色,没有让他瞧出来不对劲。

      只是几日后她一个人在亭中枯坐时,却看见了下人推着裴琅过来。

      她一见裴琅就想跑,可这次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帮了自己的,她只好硬着头皮主动上前。

      “表哥腿伤可好些了吗?”

      裴琅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不知是不是在病中的缘故,他看起来要比平日里柔和许多,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都不似从前冷冽。

      “无碍,圣上也从宫中遣了御医看过,只要好好修养就好。”

      从前林稚没少被裴琅罚抄,在她心中,裴琅就是她的半个先生,所以在他面前才拘谨异常,不知该说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稚的紧张,裴琅轻叹了口气:“阿稚表妹,你可知这事以后,我心中最惦记的是什么吗?”

      裴琅从未唤过她的名字,这样柔和的语气听得林稚有些心中惴惴,忐忑地摇了摇头。

      裴琅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手帕:“这是那日你惊慌下落在地上的。”

      “我最惦记的就是怕你把此事归咎于自己,是那些觊觎你的人错了,你没有错。”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记重锤落在林稚心上。

      她貌美却伶仃,这副容貌从小到大都未曾是助益而是负累。即便是被陆珏纠缠,旁人也只会背后讲她狐媚不知检点。

      却不想今日裴琅会说出这番话来。

      林稚心中震颤,心思都表现在了脸上。

      裴琅压抑下眸中的不耐,耐着性子继续扮演温良,却还不等再开口,就看见林稚如同嗅到了危险的小兽,飞快接过手帕矜持行礼后离开了。

      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温润表哥,而是想要把人吞吃入腹的毒蛇。

      闪过这个念头,裴琅的神情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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