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颁奖典礼的“突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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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悬停了十三秒。
颁奖典礼的鎏金请柬还躺在化妆台上，最佳新人奖的烫金字体在顶灯下泛着血色的光。他凝视着邮件里那份标红加粗的合同，片名《蜜色血痕》的标题正在渗出某种粘稠的液体，在电子屏幕上蜿蜒成蛛网。
"宴哥，王总说这是今年S+项目。"助理小雨递来保温杯，枸杞在热水里沉浮，"您刚拿了奖，现在接戏更要......"
玻璃炸裂的脆响打断了她的话。
沈宴看着自己突然痉挛的右手，保温杯的碎片在米色地毯上开出一朵诡异的花。热水溅到平板屏幕的瞬间，那些猩红的液体突然活了，顺着虚拟键盘爬上他的虎口。
"叮——"
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在十八楼格外刺耳。沈宴抬头时，化妆镜里映出走廊的顶灯正在逐个爆裂，黑暗像墨汁般在过道里晕染。有什么东西在碎裂的灯管里蠕动，发出类似胶片卡带的沙沙声。
"宴哥？"小雨的声音忽远忽近，"您脸色好差......"
沈宴猛地抓住化妆台边缘。指甲缝里传来木屑的触感，可眼前分明是大理石台面。那些红色液体已经漫到腕表边缘，表盘上的日期在疯狂跳动——2023年4月7日，正是三年前母亲吞下合同纸的那个雨夜。
"砰！"
化妆间的门被气浪掀飞，沈宴在倒地前看到最后画面是小雨惊恐的脸正在像素化。她的雀斑变成数据流，马尾辫散作二进制代码，整个人像被按了删除键的GIF图。
黑暗中有机械女声在耳畔低语：
【检测到玩家沈宴拒绝《蜜色血痕》】
【正在载入新手副本《血腥剧组》...】
【警告：该副本死亡率97.6%】
沈宴睁开眼时，腐臭味率先钻进鼻腔。他躺在布满霉斑的木地板上，天花板的吊扇挂着半截断臂，扇叶转动时血珠淅淅沥沥落在额头。不远处的场记板浸在血泊里，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写着：第三幕剖心戏。
"新人？"
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沈宴转头时喉结处的黑色喉麦突然发烫，一道寒光擦着耳际飞过，将偷袭的尸变群演钉在墙上。那是个穿清朝官服的怪物，腐烂的指尖离他的太阳穴只差半寸。
握刀的男人倚在廊柱上，银发挑染的蓝紫色在阴森片场里格外刺目。他右臂的机械义肢正在往下滴血，不是暗红的尸血，而是某种荧蓝的液体。
"江越。"男人用刀尖挑起沈宴的下巴，机械手指擦过他眼下的泪痣，"记住，在这个片场——"
片场突然剧烈震颤，江越的话被爆炸声吞没。沈宴看到他胸口闪电状的疤痕在发亮，像某种故障的电路板。三十米外的绿幕区正在坍塌，露出后面真实的场景：无数具尸体被吊在钢丝上，像风干的腊肉在穿堂风里摇晃。
"小心！"
江越突然扑过来。沈宴听到利器破空声，三支毒箭擦着江越的后颈飞过，钉入地面的瞬间腾起紫色毒雾。他抬头看见空中飘过血红色的弹幕：
【小鲜肉去死】【花瓶不配拿奖】【滚出娱乐圈】
"负面弹幕实体化了。"江越拽着他躲到布景后面，机械臂弹出微型炮口，"十条恶评换一支毒箭，现在知道为什么叫你新人别乱动？"
沈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到口袋里的钢笔——那是母亲吞下的合同附件里唯一干净的遗物。当江越的炮火照亮整个片场时，他注意到那些吊着的尸体都穿着同款戏服，心口位置贴着带二维码的标签。
"第二波要来了。"江越突然扯开衬衫，露出闪着红光的机械心脏，"跟紧我，要是被......"
他的话戛然而止。
沈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绿幕废墟里缓缓升起一道人影。那是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发间别着珍珠梳篦，手里捧着个雕花木盒。当她转身时，沈宴的喉麦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女人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位置贴着张泛黄的合同纸。
"妈......？"
沈宴向前踉跄半步。女人手中的木盒自动打开，里面是二十七个还在跳动的心脏，每颗都挂着天星娱乐的工作牌。他想起了颁奖礼上王振海的金丝眼镜，想起合同里那句"乙方需完全服从甲方的艺术安排"。
江越的机械臂突然卡住他脖颈："别看她的眼睛！"
但已经晚了。沈宴的视网膜上开始闪烁画面：母亲在暴雨夜吞下合同纸，纸张在胃液里舒展成树状图；王振海的金表秒针逆时针转动；某个实验室里，和江越眉眼相似的男人被数据线刺穿太阳穴......
"共情者果然麻烦。"江越往他嘴里塞了颗胶囊，薄荷味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沈宴的视线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江越胸口。机械心脏的裂纹里渗出蓝光，组成两个字母：J.L。
片场广播突然响起：
【主演已就位】
【第三幕剖心戏准备】
【ACTION】
女人旗袍上的血手印开始蠕动。沈宴摸到钢笔帽上的凸起，那是母亲研究过的植物图鉴编号。当女人飘到三步之内时，他旋开笔帽将汁液甩向木盒——二十七个心脏突然暴长出血色藤蔓，将整个片场绞成牢笼。
江越的炮火在藤蔓缝隙中炸开通道。他们撞碎玻璃窗跃出的瞬间，沈宴听到此起彼伏的系统提示：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检测到......】
落地时江越的机械臂发出零件脱落的脆响。沈宴刚要开口，喉麦突然传出母亲的声音："宴宴，别相信戴着面具的......"
声音被电磁干扰切断。江越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拎起他后领，残破的机械臂指向远处。血月下，天星娱乐大厦的LOGO正在空中旋转，每个字母都是一具蜷缩的干尸。
"欢迎来到地狱。"江越松开手，荧蓝血液顺着指尖滴在沈宴的奖杯上，"菜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颁奖典礼的“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