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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点心动了吗？错，心快不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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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的喉结擦过江越机械臂的散热孔，血腥味混着机油的刺鼻味道灌进鼻腔。他们正倒吊在天星大厦外立面的排水管上，下方三十米处，那些穿着清朝官服的尸变群演正用指骨抠进混凝土墙面，像一群扭曲的壁虎向上攀爬。
"你的粉丝值还剩12%。"江越的机械眼闪过一串数据流，荧蓝色虹膜里映出沈宴苍白的脸，"下次弹幕护盾最多撑三秒。"
沈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缠在腰间的威亚钢丝正在渗血，那些暗红色的液体里浮动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他认得这种材料，母亲实验室的绝密档案里标注着"神经接驳用活性导体"。
"东南方十五度。"江越突然收紧揽在他腰间的机械臂，"跳！"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沈宴看到玻璃幕墙上闪过血色弹幕：【花瓶就该摔成碎片】。十条恶评汇聚成的毒箭擦过他的小腿，戏服裂口处顿时翻卷出焦黑的皮肉。他在坠落中旋开母亲留下的钢笔，淡绿色汁液精准滴入伤口——腐肉脱落时新生的皮肤上浮现出藤蔓状纹路。
江越的机械足在落地窗上擦出火星。他们撞进大厦中层时，沈宴的耳膜被尖锐的警报声刺穿。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那些荒诞的颁奖典礼：铺着红毯的走廊两侧摆满金像奖杯，每个奖杯的眼窝里都嵌着实时滚动的电子眼球。
"临时安全区。"江越把他甩向挂着《蜜色血痕》海报的休息室，"你有十分钟处理......"
机械义肢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闷响。沈宴看到江越胸口闪电疤痕的蓝光正在急速闪烁，就像母亲实验室里那些过载的粒子对撞机。更诡异的是，那些从奖杯里爬出来的电子眼球，此刻正用数据线缠绕住江越的脚踝。
"别碰那些！"沈宴扯下戏服上的玉佩砸向眼球。玉石碎裂的刹那，他听到喉麦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宴宴，看地面......"
暗红色地毯的经纬线正在重组。当沈宴意识到这是放大千倍的纤维结构时，他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看似羊毛的纤维末端，分明是正在扭动的神经突触。
江越的等离子刀劈开电子眼球的瞬间，沈宴扑到墙角的化妆镜前。镜面倒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无数个正在签署合同的艺人，每个人的签名处都渗出脑脊液。当他的指尖触到镜面，某个熟悉的签名突然开始燃烧——那是母亲的字迹，在三年前的死亡协议上他曾见过同样的笔锋。
"发什么呆！"江越拎着他的后颈撞开更衣室的门。十二具穿着各色戏服的尸体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每具尸体的手腕都系着天星娱乐的工作证。沈宴注意到最外侧那具女尸的指甲缝里，卡着半片枸杞——和小雨保温杯里的一模一样。
更衣镜突然泛起水波纹。江越的机械臂瞬间组成电磁盾，却在镜面映出他面容的刹那出现0.3秒的延迟。就是这瞬息破绽，镜中伸出的苍白手臂已经掐住沈宴的咽喉。
"江...老师..."沈宴在窒息中挤出嗤笑，"你的弱点...居然是怕看...自己的脸..."
机械齿轮发出爆鸣。江越直接扯断左臂的仿生皮肤，露出下面虬结的电路板。当他的机械手指刺入镜面时，沈宴看到镜中倒影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和江越七分相似的面容，戴着破碎的黑框眼镜，太阳穴插满数据线。
"哥哥？"江越的瞳孔剧烈震颤。这个称呼让沈宴想起机械心脏裂纹里的"J.L"缩写，想起昏迷时收到的摩斯密码警告。
镜中人突然张嘴，涌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成串的二进制代码。更衣室开始坍塌，那些挂在衣架上的尸体齐刷刷转头，腐烂的声带振动出同一句话："签约吧...签约就能活下去..."
沈宴的后背撞到梳妆台。当他摸到台面上那份《蜜色血痕》的合同时，皮革封面的触感让他浑身发冷——这不是人造革，是真正的人皮，毛孔还能渗出温热的血珠。
"别翻开！"江越的电磁盾撞飞梳妆台。但已经太迟了，沈宴的拇指按在了甲方签名处。王振海的名字突然活过来，金丝眼镜形态的印章从纸面浮起，镜片上闪过沈宴母亲吞合同的画面。
剧痛从指尖窜向心脏。沈宴看到自己的血管在皮肤下隆起，形成条款状的凸起纹路。当江越用等离子刀砍向他右手时，喉麦里突然响起叶星遥的声音："用3号溶液！你口袋里的钢笔！"
淡紫色液体从钢笔尖喷射而出。接触到合同的瞬间，人皮纸张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那些已经渗入沈宴血管的条款文字，突然变成死去的神经细胞簌簌落下。
"黑客？"江越的机械眼锁定钢笔里藏的微型通讯器，"你怎么会......"
"嘘——"叶星遥的语音夹杂着激烈的键盘敲击声，"看尸体领口的二维码！"
江越扯开最近那具尸体的戏服。腐烂的胸口上，黑色二维码正在渗出组织液。当沈宴用钢笔扫描时，全息投影显出一段监控视频：王振海在深夜的办公室，用金表抵住某个练习生的太阳穴，表盘弹出的针头正在抽取脑髓液。
"记忆提取..."沈宴的喉结动了动，"所以他们要的不是签约，是......"
整层楼突然倾斜四十五度。那些挂在衣架上的尸体像钟摆般晃动，工作证相互碰撞发出催命符般的声响。江越拽着沈宴跃向通风管道时，沈宴看到某个尸体手中的化妆刷——刷毛是用数据线编织的，正在地上写出血字：【不要相信修复过的记忆】
通风管道里充斥着神经麻醉剂的甜香。沈宴的视网膜开始闪现零碎画面：母亲吞下的合同在胃里舒展成树状图，根系刺穿她的肺叶；颁奖典礼的聚光灯下，王振海的金表折射出江越胸口的疤痕；某个雨夜，机械心脏在培养液里跳动的频率与自己的脉搏逐渐同步......
"到了。"江越踹开通风口挡板。
沈宴摔进一间布满屏幕的机房，成百上千个监控画面里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当他看向中央控制台时，全身血液瞬间冻结——那里摆着个雕花木盒，正是旗袍女人捧着的那个，盒盖上用血写着他的生辰八字。
"死亡预告？"江越的机械臂变形为粒子炮，"老套的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监控画面突然切换成同一幅场景：江越的兄长被绑在手术台上，太阳穴的数据线连接着某个培养舱。当镜头拉近时，沈宴看到舱内漂浮的大脑皮层上，赫然浮现着天星娱乐的商标。
"江凛，209号实验体。"机械女声从天花板传来，"脑神经接入时长七年四个月零九天，系统版本已更新至2.0......"
江越的粒子炮突然调转方向。沈宴在千钧一发之际撞开他的手臂，能量束擦着木盒飞过，在金属墙面熔出焦黑的裂痕。当沈宴的手触碰到木盒时，那些缠绕在心脏标本上的血色藤蔓突然钻入他的血管。
"原来你才是钥匙。"江越的机械手指掐住他脖颈，瞳孔中数据流疯狂涌动，"说，你和江凛计划了......"
机房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沈宴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那不是人形，而是棵枝桠狰狞的怪树，每根枝条都挂着跳动的心脏。最顶端的果实裂开一道缝，露出母亲含泪的眼睛。
"宴宴，"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血色文字，"快想起那串编号......"
剧痛撕裂了沈宴的记忆。当他在混沌中抓住某个画面时，喉麦突然发出刺耳的频率——那是三年前母亲实验室的警报声，与此刻江越机械心脏的过载警报完美重合。
"找到了！"叶星遥的欢呼从钢笔里炸响，"系统漏洞坐标北纬31°14'，东经121°29'，正在上传......对了，机械心脏需定期更换液态钯元素。"
江越的机械臂突然贯穿主控台。在纷飞的火花中，沈宴看到他的机械骨骼上刻满细小的正字，每个笔画都浸着荧蓝色的血——那是死亡倒计时，也是兄长残留的意识载体。
"走！"江越扯断缠在沈宴手腕的数据线。他们撞碎落地窗的瞬间，沈宴听到此起彼伏的提示音：
【记忆碎片收集度17%】
【神经同步率突破临界值】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在坠向地面的狂风里，沈宴的瞳孔映出魔都的霓虹夜景。那些璀璨的光斑正在重组，渐渐拼成王振海的脸。男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缝，嘴角扬起捕食者的弧度，仿佛在说：欢迎来到食物链顶端。
江越的机械翼在最后一秒展开。当他们掠过外滩观景台时，沈宴看到游客们举着的手机屏幕上，统一播放着自己被尸变群演追逐的画面——直播弹幕里，【去死】的恶评正在汇聚成新的毒箭。
"抓紧。"江越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下一幕要开拍了。"
沈宴握紧裂开的钢笔。借着陆家嘴的霓虹灯，他看清笔帽内侧刻着的微型编号：0719。这个数字让他想起仿生人练习生的代码，想起机械心脏的裂纹走向，更想起母亲实验室里那株用神经细胞培育的蓝玫瑰标本编号。
黄浦江的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在他们身后，天星大厦的外墙正在剥落，露出里面由无数合同纸粘合而成的血肉地基。沈宴突然很想笑，原来这座吃人的娱乐帝国，真的在用尸骨浇筑承重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