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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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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兰泽接到了主办方派给他的新任务，十分开心。
困在玩偶服里十分难受，能和小朋友们互动，简直不要太开心。何况主办方还给他加钱。
他开心地做起新工作，刚讲一则笑话。便有一名小朋友带头送糖给他，其它小朋友有样学样，纷纷给他递糖。
他正接收着来自孩子们的善意，兜里手机震动起来。
“哎呀，我的手机也嘴馋了，你们等一下，我听听它怎么说。”
小朋友们哈哈大笑。
陶兰泽掏出电话，发现挂电话给他的是哥哥的微信小号。
他刚接通，电话就挂断了。但他看到微信留言，202，切记到禁忌。
陶兰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哥哥为何突然用小号跟我联系。记得哥哥说过，要是有一天爸爸胡乱操作，惹上麻烦，他们彼此间就切小号联系。而且哥哥为了这件事，还特地申请了一个备用的电话号码，买了台手机。
他觉得哥哥像间谍片看多了，可谨慎一点总没错。
本以为小号的特殊联系，永远不会发生。没想到现在就来了。结合近日家中氛围，陶兰泽更加确定老爸出事了。
之前哥哥和他约定了，202是他们的暗号。因为SOS是求援信号，而505看起来与SOS很像。但505容易被猜出来。于是换成202看到这个暗号后，一切行动要谨慎。
哥哥曾告诫他，到达陌生地方，吃喝东西都要小心谨慎一点。虽然他没把哥哥的话放心上，但此时情况特殊，必须小心。
突然隐入谍战剧剧场，漫画家陶兰泽心脏突突地跳，既紧张又亢奋。
“哥哥，你怎么不高兴了。”小朋友抱着他的大腿问。
陶兰泽关闭手机屏幕，笑着说：“我没有不高兴啊。”
“那你快尝尝糖果，他能让你一下子开心得飞起来。”
“尝我的尝我的，哥哥尝我的。”
“哥哥选我，我最甜。”
那一颗鲜艳的糖果，以及小朋友殷切的期待，以及一旁看护人员看戏的神情，催促着他品尝美味的糖果。
他吞了吞口水。脑袋飞速运转。理论上小朋友给的糖果不会有事的。可哥哥突然给他发信息，且没有说明具体情况，不能吃喝东西，以及其它禁忌，而是给他暗示。
以哥哥的作风，只要给指示，就一定是清晰明了的。之所以给含糊的指示，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怕别人看了去。
难道有人能偷看他手机接收的信息。那简直太可怕了。哥哥在他手机里装了防火墙，对方理应无法入侵。
对了！这里是儿童活动场所，到处是监控摄像头，而他为了护眼，手机没有贴防窥膜，如果有人入侵了上方监视摄像头，说不定看到他手机上的文字。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简直像谍战。而且哥哥并不知道他偷偷来这里打工。难道坏人进入俱乐部，拿他威胁哥哥了。
哥哥最爱惜羽毛了，如果父亲中了经济陷阱，成为老赖，确实会影响哥哥发展。难道哥哥的竞争对手和坏蛋们联手了吧。科研圈顶多是学阀争霸，没有这么黑暗吧，我的天。
“哥哥，你怎么不吃糖。吃嘛吃嘛。”小朋友们集体催促。
一旁的看护也笑着说：“不要辜负孩子们的好意。”
糖果会有问题吗？谁有能力在给小孩的糖里做手脚。这里都是药学专家。如果孩子吃了糖出事，岂不是一下就会被发现。
他只是一只小虾米，没有人会为了对付他下这么大的功夫吧。
可是，哥哥的话必须放在心上。
陶兰泽笑了：“我当然会吃。不过吃之前，我得先跳一支热身舞。迎接糖果的美味。”
说着他就扶着玩偶服转圈圈，趁机利用视线死角把自己放在服装里解尝的香脆果放进手心。
热身舞毕，他拆了一粒糖假装吃下去，实际替换成香脆果。而后含着香脆果，给小朋友们跳舞。
紧接着又给小朋友们讲故事，
工作人员为他递上未开封的矿泉水。他笑着接过说，等会儿喝。
“哥哥喝我的水。”一名小朋友喊，其它小朋友跟着起哄。
陶兰泽郁闷极了，他又开始怀疑陷阱是水，而不是糖。
从哥哥那里学来的魔术技巧，顶多换一颗糖，假装喝水这种事，根本做不到呀。
怎么办，要不要尿循？不行，如果有坏人想对付他。厕所更危险啊。
陶兰泽硬着头皮开始扯“我今天喝了很多水，再喝会破坏水平衡。你们知道什么是水平衡吗。知道的人，哥哥奖励他一幅现场创作的漫画。”
“我知道，我知道。”真有小朋友举手抢答。
太好了。陶兰泽又挺过了一关。他感觉自己进入了规则怪谈，一方规则告诫他，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独自去人少的地方，否则会受到惩罚。另一方规则则告诫他，必须吃下小朋友递来的食物，否则小朋友伤心后会大哭，令他无法顺利完成工作。
好在，把游戏带入答对题便赠画的环节后，他回到了舒适区，得心应手下笔如有神，寥寥几笔就创作出一个生动有趣的漫画形象。
港真，如果让他像刚才那样一直讲故事而不喝水的话，他实在撑不下去。
画起画来，就不需要讲太多话了。真好。
虽然情况危急，但陶兰泽创作甚是投入。直到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他还吓了一跳。
这一回挂电话来的是哥哥的大号。
怎么回事？危机解除了吗？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坏人抢走了哥哥的电话。
陶兰泽立马接通电话，听到哥哥的声音：“阿泽，我找到了新题库，你忙完了吗。我接你回家。”
啥？一起回家。哥哥果然知道我在这里么。等一下，他的声音怎么这么温柔平静。不该紧张吗？？？
难道，哥哥在演戏。这事越来越像谍战剧了。我得配合他。有咱俩兄弟的默契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在怕的。
陶兰泽热血沸腾：“好的哥哥，得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四点我才能结束兼职。”
陶如琢：“我等你。你在哪。”
陶兰泽：“我在山之巅俱乐部的幼儿活动室里。”
陶兰泽恨不得马上下班。是不是请假比较好。这钱赚得人汗流浃背。可哥哥说等他，还是不要破坏哥哥的计划。
他正要继续画画。
活动室的门开了，哥哥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礼品袋。他如蒙大赦，瞬间松了口气。
刚才好想丢下工作出去找哥哥，又怕坏了哥哥的计划，又担心哥哥出事，纷乱念头乌云密布，而今终于拔云见日，很是欣喜。
然而没高兴多久，又看到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站在哥哥旁边说说笑笑，对哥哥露出嘲讽的笑容。
怎么回事？难道是家中经济情况暴露，哥哥被嘲讽了吧？
以哥哥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怼人必不输，问题是形势比人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
好在哥哥说着说着冲他一笑，这自信的笑容闪到他眼，让他信心倍增。
管他什么情况，我哥必不输！
陶如琢确实没输。
在他察觉到贾英豪的奸计后，便给弟弟发信息。以贾英豪手下的技术难以入侵弟弟和他的手机，但能入侵俱乐部的监控网络。为了安全起见，陶如琢换了备用手机通讯。
他深知弟弟的个性，若直接发信息说有危险别吃喝，弟弟定要缠着他问个究竟。他若秘密发信，弟弟反而加倍警惕。
小时候，他跟弟弟玩过类似的秘密通信游戏。弟弟相当有游戏精神，严格遵守规则。
于是他才大胆启动应急预案，让弟弟戒备。虽会导致弟弟胡思乱想，可只要弟弟自行推断出父亲欠债这一结论。通过脑补种种剧情，放学后就会安安份份地回家。从而避开贾英豪设下的陷阱。
同时，他知道贾英豪调查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后，得出的结论必是兄弟俩不和睦，而且像他弟这样青春期的小男孩必有秘密一类的。
因此贾英豪才会采取对他们兄弟俩逐个击破的策略。
所以他必须亲自接弟弟回家，让贾英豪在想对弟弟出手时有所忌惮。用拖延的时间，完善坑杀贾英豪的计划。
当他在贾英豪临时起意主导的“读书会”活动上，获取奖品后。便亲自来接弟弟。
见弟弟安然无恙，那如同肺积水般呼吸困难的症状终于消退。他多么想在第一时间冲过去拉着弟弟走。然而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暴露真实的心情，要从容，要淡定，要谋定而后动。贾英豪身为千年老狐狸，相当不好对付，千万不能被看出异常。
他刚松一口气，校外竞争对手好巧不巧走了进来，看到他的弟弟就问，“这个工作人员是谁啊，跟你长得很很像，不会是你的亲人吧。”
哼！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偏偏就是他的竞争对手进来挑衅，这恐怕是贾英豪派人来试探他对弟弟的态度。
他笑着回答：“当然像，他是我的亲弟弟。”
对手诧异于陶如琢这么快就承认了。
他们的小组和陶如琢的小组一直处于竞争关系。他出身学阀，学识平平，纯靠父母帮衬才能在项目组有一席之地。虽说才能平庸，在争取功名上却极有上进心。陶如琢在学校中亮眼的表现刺激到他，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超越陶如琢。所以时不时就找茬。刚才他听到工作人员提起氨基酸玩偶扮演者和陶如琢长得很像。
想到陶如琢有一个资质平庸的弟弟，想从弟弟这里问出一点陶如琢的黑料，八卦一番。不料意外看到陶如琢，立马出言挑衅。他本以为好面子的陶如琢不会承认弟弟在此打工一事，没想到陶如琢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他没有因此退缩，反而咄咄逼人：“你弟不是马上要高三了吗。怎么这时候还出来打工。你家不至于如此缺钱吧，还是说他不想上大学了，提前出来社会实践。不至于吧，不至于吧，你这么聪明，你弟怎么可能考不上大学，又不是抱养的。”
这话说得真歹毒。但陶如琢何许人也，岂能因几句挑衅的话便生气。
陶如琢笑着反驳：“我弟成绩虽然不如我，但是他性格开朗，具有我所没有的灵性，你没看见小朋友都喜欢他吗。我真替他骄傲。”
“这些漫画是他画的？”
“是的。”
“画漫画没前途，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不劝劝他。总不至于是怕他太优秀了，掩盖了你的光芒吧。”
“他以后一定会比我更引人注目。我们医学工作者，只需要默默无闻做好份内事既可。在舞台上发光发热这种事，还是留给文艺作品吧。”
“今后AI都能画画、写作了。你就不当心他失业。”
“甭管AI会什么。那都是精过分析后的排列、组合。而人类的创作是融入感情的独特生命体验。不管AI多发达，它夺不走创作者的快乐。至于失业什么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以养着他，让他替我无法走上的人生的另一条道路，替我去看人生的另一种风景。”
“这太不像你了。一点都不优绩主义。”
“或许吧。”
见陶如琢表现得如此从容、坦然，对手无话可说。
终于等到陶兰泽下班时间，陶如琢带着弟弟坐导师的车回家。
上车后，陶兰泽时不时看哥哥一眼，似图看出点什么。
可哥哥的面色沉静如水，一如往常。他实在看不出什么，又不便在外头问话，于是找别的话题：“哥哥，你的礼品袋里是什么。”
“刚才俱乐部举办图书抽奖活动。只要答对问题，就能获得抽奖机会。我抽中了一本书。”
“什么书，我看看。”
陶如琢从袋里拿出韩炳哲的《爱欲之死》。
他知道抽书活动是贾英豪特意为他举办的，目的就是把这本《爱欲之死》亲手交给他。让他好好阅读，参加后续的读后感创作比赛。他知道贾英豪打得什么主意，打算将计就计，好好创作读后感。
弟弟从他手中拿走书，“我听说过这本书，作者是近年来的火遍互联网的网红哲人，B站好多UP主在解读文艺作品时，都引用韩炳哲的话。哥哥，你知道他吗。”
陶如琢略有了解，但他假装不知：“我忙于钻研药理学知识，没注意过他。”
弟弟来了兴致：“这本书大致内容是说，现在人不再敢大胆地去爱，害怕他人入侵自己的私有领地，一旦谈起恋爱来，更多考虑利害关系。因此无法敞开心扉却接受其它截然不同的生命，无法从爱欲中获得超验性体验，从而导致灵性之花枯萎。”
“听你这么一介绍，我有兴趣了。”
“对啊，这本书简直是上天特地为你准备的。”
“特地为我准备的？”
弟弟突然脸红了，扭捏地说：“可……可能吧。总之你可以抽空看看扩展知识面。”
“嗯。我会看的。”
一回到家，母亲已烧好饭，陶兰泽迫不急待要问哥哥一点事，借口要刷题，拉着哥哥进屋，锁上房门。
“哥，你们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哥哥欲言又止。
陶兰泽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们不要因为我在念高三，所以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阿泽，你不相信哥哥的能力吗。”
“相信，可是我不能让你背负一切，我们是兄弟，有事一起扛。你总是无论遇到什么都自己一个人上，未免太不把我当一回事了。我不是小孩子。”陶兰泽一再表明自己能扛事，他觉得哥哥过于理智审慎，不太相信别人的能力。为了证明明自己能行，他说：“我俩今天配合是不是很默契。”
“是的。”
“所以危机解除了吗。想绑架我来逼债的人收手了吗。”
“阿泽。你要谨记，下课后立马回家，去补习班要与人同行。不要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以及，我希望你的智能手表能对我共享定位。”
陶兰泽听后，认定事情非常严重。他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于是说“好的哥哥。我答应你一定小心行事。这些事我都能做到，但你也要答应我几个请求。”陶兰泽向前了一步，迎上哥哥的目光：“我希望你也能对我共享位置。还有，有事不要一个人扛，我可以兼顾学习。从今天起，我一定严格遵守你拟定的学习计划，决不偷懒。”
他知道全身心投入学习很困难，但在危险的生存状况下，学习反而是一种放松自我的逃避。
陶如琢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感到十分欣慰。他最亲最爱的弟弟，思维发散，天真浪漫，不喜欢课堂上教条式学习，有着直面人生困境的勇气。逆商很高。
他相信只要兄弟齐心，一定不会让那个王八蛋得逞的。
“哥哥请给我布置任务吧”弟弟的眼神，像急切想要出征的新兵，士气高昂，只是缺乏实战经验。
“放心，你的专属习题我已经准备好。”
“哥，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但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你都无法完成我布置的题，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能配合我共渡难关。”
“好的。管它奥数还是古文，放马过来。”
“你呀。”陶如琢忍不住摸了摸弟弟的头。
“哥哥，你可以多摸几下吗。”
“等你做完题，再说。”
“我们这是在玩做题类S/M吗。可以设置关键词吗。”
“别皮，快做题。”
“没办法，我只好入职海员，潜入题海了。”
“放心，我会带你体验刷题的快乐。”
“不要啊，我不想变成你这样的刷题狂魔。”
“你忘了自己刚才怎么保证的。”
“记得记得，快拿习题来抽我，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