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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爷爷病危 ...

  •   蒋惜梦载着妇联的和文化局的人一道前往公公家。
      老实说,她不想摊浑水,奈何小儿子已经入局,大儿子又打电话问她情况。她不得已,拉上万事不关心的老公,一道前行。
      只有他们夫妻俩是办不成事的。好在,小儿子发来了视频,记录下大侄女进入爷爷家后,被保安人员扣下的过程。之前她多次联系婆婆都联系不上,她把这些情况反应给妇联的姐妹,搬来了救兵。又把情况告诉文化局,大侄女的同事见既能救人又能吃瓜,于是一道前来。
      抵达目的地,蒋惜梦便开着公放喇叭,冲着公公家的楼大声问她婆婆是不是被关在屋里。
      喇叭嘹亮引来了不少乡亲关注。
      大嫂骂骂咧咧地从宅邸里走出来,大声呵斥:“吵什么吵,快关了你的喇叭,爸在养病。”
      蒋惜梦:“那你们把门关那么紧干嘛,为什么不让阿泽探望爷爷,为什么把爬楼进去的玉清扣下。”
      大嫂:“谁扣下我女儿了,谁不让阿泽探望爷爷了。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阿泽,你是不是漫画看多了,把事情想歪了。”
      陶兰泽:“我又没瞎没傻,视频可以作证。明明就是有人不让我们进屋。”
      妇联的人:“好啦,一家人和气生财。既然门都开了,就别耽误时间了,快进去。”
      大嫂:“您是个明事理的人。我公公情况不太好。太多人探望,会影响房内空气流通。”
      蒋惜梦:“我们一家三口总有资格进去吧。”
      大嫂:“当然当然,你们想来还是想走,我还能拦着你们不成。”
      文化局的人:“玉清妹子可在里面。”
      大嫂:“她在为爷爷祈福,不好意思啊,刚才信号不好,没能及时接你们的电话。”
      蒋惜梦带着丈夫与小儿子进屋。妇联与文化局的则人留在门外与乡民交谈。
      一进门便闻到弥漫的烛火气,每间屋灯火通明。他们在保姆的带领下进了公公的屋。
      屋内医疗设备齐全,好似小型诊所,医生在一旁看护。而她的婆婆无精打采地枯坐,直到看清他们仨,才激动地站起来问:“阿琢来了吗。”
      “已经通知他回来。今天爱尔兰那边起了大雾,所有飞机停飞。他正想办法找回国的航班。”
      “琢……琢……”无力又急促的呼唤从病床上来。
      陶兰泽见状立马上前握住爷爷抬起的手:“爷爷,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原本不可一世的爷爷,现下脸色灰败,躺在病床上,像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陶兰泽见了既难过又害怕。
      奶奶悲伤地说:“他清醒后,再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一直喊阿琢的名字。医生说,胃癌晚期已经扩散,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母亲:“这么严重,怎么没听爸提过。妈,您怎么没通知我们”
      奶奶:“我的手机突然失灵,我让你大嫂通知。哎,他们……不提也罢。你爸这个人啊,一生爱逞强,不想给子女添麻烦,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有一件事,一直放不下。”
      母亲:“什么事。”
      奶奶:“当然是阿琢的婚事。你爸已经替他找了最合适的人选,这上面写的是女孩的生辰八字和出身。算命先生说过了,她与阿琢是天作之合。”
      陶兰泽暗自心惊,放下爷爷的手,凑过去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见母亲手上是皱巴巴的红纸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瓜子脸、柳叶眉,清秀端丽,红纸上详细写着姓名,父母姓名和职务,以及家里亲戚哪些人是处级以上干部。
      看起来比他们家显赫得多。只不过他哥是业界权威的爱徒,学历含金量更高,兼之颜值更高。所以在世俗婚嫁匹配标准里,还算是相配的。
      他心里酸酸地,平等地嫉妒每一位可能与哥哥凑成对的人。盯着那红纸看,却发现母亲的手一直在颤抖,最后甚至连肩膀都抖动起来。
      “惜梦,你怎么了。”奶奶问。
      “我没事……真的没事。是个好姑娘,不过阿琢恐怕不会同意的。”母亲说。
      “不同意可不行。弟妹啊,你儿子想要继承家产,总得负起联姻的责任,对吧。你好好劝劝他。”大伯母在一旁似笑非笑。
      陶兰泽总觉得这笑不怀好意。莫非这女孩有什么问题,他盯着红纸,虽然平常背书时脑子不灵光,可这一回却一字不落地记下纸面的信息。打字发给哥哥。
      过了一会儿哥哥给他回信,“就是这个女孩的爷爷,当年举报了外公,害得外公被贬。此后她爷爷一路高升至卫生厅副厅长,外公却只能止步于县卫生院院长。”
      “外公被贬,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吗。哥,你连这事都记得。”
      “当然。想要借助亲友的力量办事,必须清楚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爷爷理当记得清这一层利害关系。却一时犯了糊涂。”
      “你肯定不能娶她,否则老妈、外公他们得气死。”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娶,你懂的。”
      “嗯。”陶兰泽听了哥哥的许诺,心里酸中泛甜蜜。可看见一大家子人吵吵嚷嚷内心又烦得不得了。
      “入海你们家的做法真不厚道,爸的遗产得我们跟妈均分,你家阿琢虽然优秀,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你看明朝的时候,朱元璋让长孙继承了皇位,后来怎么样了,大家都知道。所以我们做事得按正常程序来。”
      “要不是阿琢拒绝跟杜小姐完婚,爸也不会中风昏迷的。要是阿琢因此最大获利者,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他得负责。”
      “你要是不想认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尽管让阿琢跟我们争,就算他才高八斗,单凭一个人的力量,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上次阿琢跟学妹勾勾搭搭已经把爸气得够惨,现在又三催四请不见影踪,难道又在国外勾搭上大人物,看不上咱们这些穷亲戚。”
      陶兰泽火冒三丈:“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封锁消息不让他知道爷爷病了,而且我哥行端表正,你们不要造谣。”
      “你又不跟你哥睡一被窝,怎知他有没有到处勾搭。”
      “阿琢要是行端表正,怎么会先气病父亲,又气病爷爷。”
      陶兰泽:“他们年纪大了,不注意休息才生了病,怎么就变成我哥的错。”
      “好了阿泽。这不关我俩的事,等你哥回来了,自己会解决问题。”父亲难得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怎么教儿子的,到底是你当家还是阿琢当家。哦,对了,是爸让阿琢当家。哼,你这个没用的笨蛋,阿琢这样的天才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吗。我看你媳妇挺有主意一个人,不会是伙同外人,谋求我们的家产吧。你赶紧去做个亲子鉴定。”
      “太过份了,你们实在太过份了”陶兰泽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些伯伯伯母,每年过年时都会笑嘻嘻地给他发红包,夸他生得好,怎么现在突然变了个人,说起话来如此恶毒。
      金钱的力量竟会让人性扭曲至此。遗产不是通向幸福的宝藏,而是吞噬人心的魔窟。
      陶兰泽难过得想哭,愤怒得想喷火,两种情绪在身体里打架,闹得他五脏六府都痛。
      或许他真不该叫哥哥回来直面这些恶心的人恶心的事。可他依然把这些人说的话都录了下来,万一哪一天对簿公堂,这些录音或许能帮得上哥哥一点忙。
      “阿泽,别听他们扯皮,来帮帮我。”堂姐陶玉清走进吵闹的大厅,拽着他的胳膊便走。
      他跟着堂姐离开,问道:“我俩能做什么。”
      堂姐推开书房的门,芸香扑鼻而来,墙上挂了一副笔飞凤舞的书法:“数百年之家无非积善,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古香古色的书架上堆满了书,书桌上是宣纸、镇纸、毛笔架和钢笔。
      “爷爷嫌我们这辈人起名字没规律,生病前一直在编修族谱,编写家训,想把镇上祠堂修葺一番。找来一堆资料,还没整理好,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帮他整理整理。”
      “哎,爷爷又不是村里土著,奶奶才是,总是修葺祠堂可真奇怪。”
      “爷爷在镇上当了干部后,不少亲戚远道而来投奔他,也算是在此扎根,有了血缘关系网。建个祠堂,彰显财力,顺便巩固一下自家势力这都是常规操作。”
      “堂姐,你看这世道再这么内卷下去,各地修葺祠堂、编写族谱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多。”
      “或许吧,毕竟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必然会抱团取暖。”
      “除了血缘之外,还有趣缘关系。我们又不一定要跟三观不合的人捆绑一生。”
      “两者又不会互相妨碍。就像你既吃面又吃饭,吃素也开荤。那些断亲到异地谋生的人,虽然躲开了邻里闲言碎语,可要是没办法在新城市建立关系网,势单力孤容易被压榨。当然在老家也一样,想要得到上头的庇护,总是难免压榨。主要还是看每个人体质,适合在哪一种社会关系下生存啦。像我这样的学者,对此若既若离,当一个快乐自由基才是最好的选择。”
      “宗族强大后,万一那些乱七八糟的封建思潮复兴可怎么办。”
      “存在既合理,以我的社会学学术功底,还不足以预测这件事的发展。”
      “那外头的长辈们要是一直这样吵下去,我们这个大家会散了吗。”
      “这件事恐怕得取决于你哥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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