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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遗产迷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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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入海夫妇被安排在第一晚守夜。
灵堂灯火通明,过世的老人躺在鲜花丛中,在遗容修复师的妙手下,宛如仍在沉睡。
陶入海对妻子说:“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你先睡,我两点半叫你。”
蒋惜梦点了点头。她怨恨作威作宝的公公一辈子,终于在公公死前出了口气,却没因大仇得报而感到轻松。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仍是一场重大的考验。需要养精蓄锐。于是他侧躺在沙发上,在身上盖了件衣服,闭眼睡去。
陶入海则坐在沙发另一头,捧着手机浏览网页,看外国钓友分享劳动成果。心里盘算着需要买哪些新装备,坐车去外地钓鱼,看着看着,他眼睛渐渐模糊,而后不自觉睡了过去。直到嘈杂声响起,有人重重地推了推他,他才清醒过来。
看到妻子和两名保姆忙忙碌碌,不一会儿哥哥和嫂嫂跑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骂:“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在灵堂放火。
“放火?”原本脑子里一片混沌的陶入海突然清醒过来。发现灵堂聚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着火的。他明明定了闹钟要去看香烧完没,要及时换上。他以前明明经常熬夜刷手机到两三点才睡,最近又不累,怎么突然就睡迷糊了?陶入海百思不得其解时,他的哥哥们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母亲在一旁大哭:“你们要干嘛啊,不要欺负弟弟。”
“明明是弟弟仗着儿子学历高,欺负我们。”
家里再次乱作一团,陶入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争吵声令他心烦。认真修心的他,决定利用这次机会修炼,让精神世界不再被纷扰所影响。
被吵醒的陶兰泽看到混乱的灵堂,立马给哥哥留言,说明家中情况。在哥哥的指示下行动起来
半个小时后,真有负责镇上治安的巡逻人员赶了过来,凶神恶刹地要把他爸带走。
他急了拦住去路:“你们这是干嘛,没有证据凭什么随便带走人。何况这是守灵夜,你们不怕鬼神怪罪。”
二伯:“就是为了给爸安宁,才要带走这个纵火犯。”
父亲:“二哥切莫妄言。我虽是凡尘一芥子,但心在玄门,一心悟道。不会说谎打断修行。”
奶奶上前拉着父亲的手哇哇大哭:“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儿子。”
三伯母拉着奶奶的手:“妈你别样,你不要包庇他们。”
“什么叫包庇,明明是你们欺负阿海,你爸死了还藏起我的手机,不通知他们一家人。现在你爸不在了,索性把我这把老骨头也收了吧。”
“奶奶”陶兰泽看了想哭,一生仁弱温驯的奶奶,难得强势了一把,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怎能不叫人悲伤。
“放过阿海,带走蒋惜梦。”大伯突然说。
巡逻人员立马更换目标,这下陶兰泽更急了,上前去抓巡逻人员的手。
巡逻人员提醒他:“我们这是正常调查,你不要妨碍执法。”
陶兰泽悲愤地喊:“你们摆明了欺负我们一家人。”
“快把这小子拉开。”二伯喊。
“你们没有证据,你们要屈打成招,天理昭昭,法理难容。”他喊得很大声,奈何干过农活的青壮年男子,力气远不是他这个城里长的孩子能够匹敌的。他喊哑了嗓子,仍被硬生生扯开了。
“妈妈……”眼睁睁看母亲被带走,陶兰泽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无用。如果他能像哥哥一样强大,这样的悲剧和闹剧就不会发生。他扭头愤怒地瞪着大伯们,哑着嗓子说:“你们污蔑我妈,哥哥不会地原谅你们的。”
“叫他来啊,我们还怕了他不成。是你爸妈不孝,为了家产先逼死老父亲,再火烧灵堂在先。别说是你哥,便是省长来了我们也不怕。”
“是吗?”一个冷硬透亮的嗓音响起。
陶兰泽如吗祈祷已久的信徒终于得到神明的回应,仰起头朝圣,哥哥风尘仆仆大步流星走进后,身后跟着一位西装笔挺的工作人员,和泪流满面的母亲。
哥哥朗声道:“我怀疑有人给父亲下药,致使他昏睡,而后趁机放火。”
大伯:“你都不在现场,居然还想扮演侦探。”
陶兰泽立马掏出压扁的纸杯:“这是我从垃圾袋里翻出的纸杯。只要化验一下就能真相大白。”
大伯:“这能证明什么,也许你捏造证据偷偷抹了药。证明你爸清白。
陶兰泽:“我们家三人从进爷爷家起就没离开过,从哪里得到迷药。
大伯:“事先准备啊。”
陶兰泽:“若要提事先准备,最先得知爷爷病情的大伯准备时间更充分吧。
大伯母:“好啦,好啦,一家人和和气气,不要让父亲在天之灵难堪。阿琢,你这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
陶如琢:“伯伯们从爷爷病倒就开始忙碌,肯定更累,理当休息。”
二伯:“既然阿琢回来了。我们可以好好商议如何均分的事。”
三伯:“你欠爸的钱还没还,要还了以后再均分。”
二伯:“爸的铺子还在你手上,你不要想独吞了。”
大伯:“够了,爸还没入土,你们别吵着分家产。”
二伯:“还不是哥你先起个头。”
奶奶:“别吵了,既然阿琢回来了,可以找律师宣布遗嘱了。”
大伯:“妈,爸立遗嘱的先决条件是假定阿琢能听他的分配,完成婚事。可阿琢还没答应这项婚事了。”
三伯:“大哥,以结婚为条件的遗嘱如果设定条件不符合法律规定,遗嘱是无效的。”
陶如琢:“不管遗嘱是什么,既然立了,我们一起看看是否具备法律效力。
二伯:“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耍心眼子钻空子不认帐。”
次晨,陶家人请来了遗产公证处办事人员以及陶大成雇佣的律师。
律师表示,“老爷子生前表示,会让每一个尽到赡养义务的子女得到应有的财产。他认为一个家族想要兴旺发达需有德行高尚、英睿果敢之人掌舵,才能在风波中平稳前行。所以老太太同意老爷子的遗产分配方案。”
二伯问:“如何评判人是否高尚,总不能学历好就说明品德高吧。”
律师:“老爷子心目中已有人选。但是为了服众,他留下一个盒子。想必大家都知道老爷子有一块和田玉,经常说这块玉由掌家人继承。”
三伯问:“玉在哪里。总不会是谁找到玉谁来掌家吧。”
二伯母嘲讽:“你夫妻俩把爸的家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没找到啊。”
三伯问:“不是你们带头翻的吗。”
二伯:“大哥还叫撬密码箱。”
大伯:“我那是为了找爸爸最宝贝的古墨,希望他能留下墨宝,哪像你们。”
律师:“诸位静一静。请看一段视频。”
视频中陶大成说明了自己对子孙们最深沉的爱,希望他们能遵循天道,发展宗族。为此他特地把代表掌家人权力的玉锁在藏宝盒子里,交给律师保管。这个木制藏宝盒由鲁班嫡系传人制度,凝聚了古往今来的智慧,只有参透天道之人,才能破解密码打开盒子。谁若能打开盒子,便证明谁具备掌家的资质,能够凭此玉,继承遗产执掌宗族。
视频播完后,二伯率先反驳:“搞笑啊,这又不是拍古装剧,我国法律可不支持什么开盒掌家。”
二伯母:“就是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讲宗族。”
三伯母:“妈,你看,他们闹着要分家。”
律师:“别吵了。关于继承者,老爷子早有心怡的人选。开启盒子,只是为了向诸位证明此人有资格掌家。”
说着律师让助手打开手提箱,把木盒放在桌上。
木盒像一个巨大的鲁班锁,各个机构勾连,一看就很难拆解。
大伯母却推了堂姐一把:“玉清这个家就属你对古代文化最有研究了,你先去开锁。”
陶玉清:“不去,我才不要蹚这一趟浑水。”
二伯母:“她是女人,今后要嫁人的,凭什么让她先开。”
陶玉清:“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也是姓陶的,凭什么没资格开。”
大伯母:“我女儿名里带玉,理当继承玉。”
三伯母:“如琢也带了玉。还是男孩子。”
陶玉清:“男孩子又怎么了。女孩子也能开锁。”
大伯母:“那你倒是去啊。”
陶玉清:“去才没兴趣干掌家这麻烦事,你们这群人,我看见就头大。
大伯母倒气:“那里争什么争。”
陶玉清:“我放弃掌家的权力,不等于我愿意承认女子不如男。这是两码事。”
大伯:“这位博士。请你安静一点。现在是谈正经事的时候。”
陶玉清:“阿琢你怎么不去试一试。”
大伯:“慢着,按爸的意思,这锁是每个人都能试一试,只要不暴力破解既可。”
律师:“当然,每人每次能有十五分钟尝试时间,不能霸占着锁不开。”
大伯:“按顺序,该我先来,不过我作为大哥,还是想给弟弟们发挥的机会,二弟你先来”
二伯一点也不客气,当既拉着一家人研究起来。然而夫妻俩研究时长加起来半个时,毫无进展。
他们只能忿忿不平把锁递给大伯。轮到三伯一家同样打不开,当锁递给父亲时,父亲正打盹,面对此种情况,立马搬来救兵
直接说:“我让阿琢替我。”
大伯母:“没有替开这一说。你要是不开,就让我先来吧。你大哥和大侄女谦让,可我好奇心强。想试一试。”
盒子又递给大伯母,十五分钟过去,大伯母拿着木盒走过来递给父亲。“喏,你也试一试。”
父亲:“还是把我排在最后吧。”
大伯:“那就轮到下一辈了,你们几个按年纪大小来,阿清。”
陶玉清:“不了。我还要替爷爷整理笔记,脑力得省着花。”
其它堂哥、堂姐表示:“让阿琢先来。”
大伯:“阿琢。你先试一试。”
陶如琢接过木盒后,大伯说:“他们躲起来研究,是不想在尝试了半天,反而给了他人提示。而你曾被爷爷给予厚望,理当在大家面前开锁。大家说对吧。”
众人跟着应和。
陶兰泽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大伯才不会这么好心。
身为长子的大伯,一直想当领头羊,怎么可能把耍帅的机会拱手让人。
肯定要让哥哥难堪啊。
可是爷爷既然特地找人制作了这个密码锁,就是为了让哥哥秀一把,没理由哥哥打不开啊。
他暗自祈祷,哥哥能顺利开锁。
哥哥接过锁后,先把整个锁转了一圈仔细观察,观察了三分钟都没尝试开锁。
陶兰泽的心揪了起来,这锁这么难吗。
一旁二伯母开始嘲讽:“哎呀,爸可真是出了个好题,把咱家最聪明的人都能难住了。”
其余人开始起哄,要么还是放弃吧,反正这锁无人能开。
陶兰泽看着众人扭曲的笑脸,忿忿地捏紧拳头,紧张地看哥哥。
哥哥仿佛听不见他人的吵闹,专心致志、不慌不忙地研究难题,这淡定的神情,抚慰了陶兰泽不安的心,是啊,哥哥怎么可能解不开难题。
哥哥一定行。
然而。陶如琢确实遇上了难题,不是这个锁难解,而是有人把胶水注入到木头缝隙里把锁粘住了。
此时众人围观,他若公然使用药剂融化胶水,大家只会说他在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