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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药学博士失踪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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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松川敲响彭泽宿舍的门，拖鞋的踢踏声从门后传来，倏尔门被打开。
“你好，请问是宋桥吗？我刚刚和你通过电话的，我姓闻，我同事姓席。”
闻松川和席尘亮出自己的证件，朝着门内示意后收起。
宋桥的视线从眼前的证件移向眼前站着的两个男人，和他印象中的警察差别很大，电话中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没想到真人的气场那么强，看了脸倒是让他更意外了。
他还以为刑警队的警察都是大众脸，中等身形，帅警官应该是交警队的专利。第一次见到男模身材的帅气警官，还是不禁愣了一下。
不过自己取向正常，随即反应过来：“闻警官好！席警官好！请进请进。”
他侧身尴尬地哈哈两声：“最近比较忙，彭泽又不在，好久没有收拾宿舍了，两位警官见谅。”
席尘一眼扫完了这两人间的宿舍，上床下桌的组合分别在宿舍的两侧，他一眼就认出哪一张床是宋桥的。
左边的桌面干净整洁，书立里的书被摆得整整齐齐，没有卷边。上方的床位也一样收拾得整整齐齐，完全是按宿管阿姨的规定来摆放的：床上除了被子和枕头外不能有其他东西，枕头在被子上方放在靠门的一侧；桌子上不能有多余的东西。
除了椅子没有推进桌子下方外，完全是文明宿舍的模范生。
因为那张椅子现在正在宋桥的桌边，被他当成了简便的衣帽箱，上面堆上了几件衣服和背包。
宋桥说是来不及收拾宿舍，实际上乱的只有他自己的区域。
闻松川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自己的舍友一周都没有回来你不奇怪？”
“那天他出门说是去实验室。再说了，孙老师第二天都和我说了，他家里有事请让我多帮他盯着点实验，那我哪知道他联系不上了。”
闻松川疑问：“你们两个平时关系不好？”
宋桥也不避讳，直言道：“也不是说不好，只能说是同宿舍的普通同学吧。他这人挺淡漠疏离的，都读到博士了，一点不懂人情事故，每天都按部就班，游戏娱乐聚会他是一点不沾。按孙老师的话说吧，就是搞科研的料。”
“我和他平时也挺少聊天的，除了正常的交流，彼此都不会关心对方的行踪，所以孙老师说他家里有事请假了，我也不会怀疑。”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吗？”
宋桥唔了一声，道：“我当然记得了，6月10号那天晚上他背个背包和我说今晚不回来了。我还问了他是不是去实验室守夜，他嗯了一声就走了。我玩游戏因为连胜玩到了半夜两点呢，第二天起床也没见他回来，后来我就去实验室了。”
“你自己一个人在宿舍打游戏一直都没出去过？”
“对啊，我有一起玩的朋友和游戏战绩可以证明。”
闻松川看了看他的战绩列表，确实是在打游戏。
“大概中午的时候，孙老师就发了消息和我说彭泽家里有急事请假了，我帮忙盯一下他的实验。我当时也没在意，我以为他中途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直到昨天孙老师问我知不知道彭泽去哪里了，我才知道他压根没回家，而是失踪了。我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一样没有回复。”
“警察同志，彭泽平时不是那种爱去玩的人，他家的条件也不好，绑架的话选他也不可能，他最大的价值就是药学在读博士这身份了，你们真得快点找到他，不然真是损失一个药学人才了。”
宋桥似乎真的认清彭泽是失踪的现实了，他没有了刚刚见面时的放松，语气也多了些焦急。没见到警察之前，他还以为彭泽可能有事耽搁了，来不及回消息，这下和自己住了一年多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心里感觉还是很难受的。
“那他平时有和别人结怨或者是跟谁有过矛盾吗？”闻松川把目光移向席尘，见他已经动手翻查彭泽的东西了。
宋桥跟着闻松川的目光，犹豫出言：“诶，彭泽平时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要是他回来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翻过了会生气。”
闻松川讥笑道：“如果他能平安回来应该不会怪你不懂人情事故的。他平时有没有和别人闹过矛盾？”
宋桥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是有多低情商，突然声音拔高道：“他之前和钱文斌吵过架！当时闹得挺大的，我从来没见过彭泽那样过。”
“钱文斌是谁？他们为什么吵架？”
“钱文斌是我们的大一级的师兄，不过我们不是同一个导师，是我们半年前在一个学术会上认识的。我们只知道他是吕老师的学生，后来有一次他直接找到实验室来指着彭泽的脸就骂。”
“彭泽你真是好样的，我这边介绍你去安和药业兼职，那边你就给我使绊子，让郑总不要签我。你真是熟读孙子兵法，给我来招反客为主是吧？”
“亏我看念着你不容易，科研成绩不错，把你介绍郑总，怎么现在直接过河拆桥了？”钱文斌一把把彭泽从椅子上拉起来。
彭泽拨开他的手自己站稳，道：“我没有过河拆桥，我很感谢你的介绍，但签不签你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他语气平淡，神色自然，没有一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可现在钱文斌哪还听得进去，看着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钱文斌更加火冒三丈：“早就听说你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现在看来还真是一条喂不熟的狗啊。真是有爹生没娘教，你这人真是缺德到家了！”
彭泽一听这话，废话一句没有，一拳直接干到钱文斌的脸上，人没站稳撞到旁边的桌子上。钱文斌没料到他会动手，站稳后直接给了他一脚，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后面还是实验室的同学把他们拉开的。
“其实我真不相信彭泽会给钱文斌使绊子，他就不是那样的人，他人虽然是冷漠了点吧，但是违法乱纪、道德沦丧的事情他绝对是不会干的。”
彭泽的东西不算多，闻松川和席尘在他的柜子里东找西看，也没发现什么线索，身份证和他的电脑也都不在。
他们打算先去找钱文斌了解了解情况，宋桥把他们送到门口，表达了他对彭泽的看法。
“他符合所有高智人群的特点：边界感强、不爱交际、不喜欢浪费时间，可是他们所谓的不合群不应该成为偏见和歧视的一个理由。希望你们能快点找到他，他真的应该在药学的领域拥有属于自己的成就。”
闻松川还没说话，席尘就先一步表态：“我们会尽力。”
闻松川倒是很惊讶他的主动发言，据他的观察，席尘喜欢不动声色地聆听直至获取到足够多的信息才会发表意见，这次是因为彭泽？
是因为和自己有点相似？还是因为彭泽和他一样是一个优秀的学生？闻松川想起自己看过他的档案，杨局开会回来后就用权限给自己看了他的档案，大学四年综测都是第一，西南地区四年警校侦查技能大赛第一名，云川市公安联考第一名......
钱文斌正在安和药业的竞争公司乐康药业里兼职，见到警察上门，他很意外，以为是自己的药品在临床试验阶段的药物不良反应被举报了，没想到居然是彭泽失踪了。
“我们了解到，彭泽失踪前，唯一有过的纠纷就是和你在实验室打架那次，所以过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那次打架之后你们有见过面吗？”
钱文斌回忆起自己在实验室好像是见过几次他，道：“我在实验室见过他几次，但是两个人都相互没有打过招呼。”
席尘观察着他的神情和声调，没有说谎。
“那次打架让你失去的了心仪的工作，你不恨他吗？”闻松川问他。
钱文斌苦笑，道：“那天打架确实是我冲动了，后来郑总给我打电话，说他本来是看彭泽比我更有天赋才打算争取他，并选择不签我以对彭泽表示诚意。但是彭泽直接和他说明了自己目前的兼职只是因为缺钱，毕业了以后是要进研究所的，所以希望他能慎重考虑。”
“郑总也表示如果我愿意不计前嫌的话，第二天就能签约。我承认彭泽确实是很优秀，老板择优录取我也能理解，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比不上别人，所以我对他没有意见。我佩服他的坦诚，但郑总的行为让我有了芥蒂，所以我才选择了乐康。”
“上周你见过彭泽吗？”
“上周？没见过，我的课题实验已经完成了，目前是在整理数据的阶段，很久没去实验室了。”
“6月10号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能证明？”
“那天晚上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呢，她可以证明。”
钱文斌把女朋友的号码给了席尘，两分钟后，席尘从外面进来朝闻松川点了点头，是真的。
“如果彭泽找到了，请务必通知我，我想为上次侮辱他父母的那句话道歉，也为我的冲动道歉。”
离开乐康药业，已经晚上七点多，天已经黑了，闻松川打算和席尘在外面把晚饭吃了。
“吃什么？”闻松川开车目视前方问道。
“随便。”席尘目不斜视，目光专注在手机屏幕上。
到了地方，停好车，闻松川才道：“你好像是西南地区的人吧，应该很喜欢吃辣，可哥今天偏想吃清淡的。”
席尘看向店门口的招牌，瞬间对那清蒸野生东星斑和海鲜鲍鱼冬瓜盅勾起了食欲，道：“谢谢领导，正中我下怀。”
明明自己已经决定好要吃什么，服务员一过来，席尘还是谦让道：“领导您先点。”
闻松川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别有深意：又装起来了。
闻松川点了一个清蒸野生东星斑和一个酱油鸡，席尘又加了海鲜鲍鱼冬瓜盅和一份清炒时蔬。
闻松川又重重叹了口气：“都一周没能好好吃饭了，连我都没什么胃口，你这西南人，不吃辣有没有胃口？”
席尘很是不适应这种家常闲聊，但是没办法谁让今天领导请客，自己只能应付：“还好，吃不吃辣对我的胃口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赶紧把话题往案子上引：“偏偏那两天学校的监控检修，现在根本不能确定彭泽是当晚就失踪还是第二天才失踪的。你觉得宋桥和钱文斌谁的嫌疑更大？”
“协查通告也往机场和车站发了，如果没有乘车记录的话，那人应该还在临都。那两个博士生我都不觉得他们是凶手，反应太真实了，如果他们真是凶手，那反侦察意识也太强了。”
闻松川不死心地把话题绕回来：“席老师，刚刚怎么主动和宋桥保证了？”
席尘被他这称呼叫得一愣，很快放松下来靠着椅背，双手插在胸前挑眉道：“怎么？我跟他保证你有什么意见？”
闻松川倾身往前：“这样挺好，你老装那种表面上拍领导马屁，背地里恨不得领导倒大霉的样子真是看得我手痒。”
席尘冷笑道：“是嘛？我觉得你挺享受的啊？”
闻松川道：“明天我可以准你一小时假去医院看看眼睛。”
席尘刚想反驳，服务员上菜了，他的嘴只能干一件事——吃！蛐蛐的话只能放在心里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