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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干什么! ...

  •   安保室里,闻松川正在屏幕上搜寻着张万顺的身影,保安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刑警队长,想开口问问张万顺是不是真被毒死的,抬头偷偷瞥见闻松川那张“生人勿近”“老子跟你很熟吗”的脸,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席尘没打算和闻松川看这费眼的玩意,便和保安大哥聊起了天。

      “大哥,你在这干了多少年啊?”

      那保安看着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能听得出来是本地人。

      “我干了十年咧,十年前也是因为店黄了才来的,幸亏年轻的时候当了几年兵,不然都不知道咋办呢。”

      “那张万顺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几年他有和别人闹过矛盾吗?”

      “顺子啊,他来了四五年了吧,听说是把车行都赌没了,老婆也和人跑了才来的这里。他人还挺好咧,就是下了班爱去打牌,警官你知道的我们这行的都有忌讳,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找到人和他一起打牌。”

      “那他有没有带你去过,或者和你提起过他打牌的地方?”

      “没有咧,他一下班就走,平时在馆里,有活就干,没有活就自己呆在车里用手机打麻将或者去休息室躺着休息或者闲聊。”

      “倒是有一回,就快过年的时候,大晚上的突然来馆里了,见我在就和我喝了点。那天他好像是心情不太好,平时他可爱说话了,但是那天他脸色差的很咧,光喝酒,像个闷棍。我问他出什么事了,能帮的哥一定帮。”

      他说:“没事哥,就是今天累了。输得多,早知道今晚就不该去赌。”

      “唉,当时我劝他还是别去赌了,他说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我也知道他好赌,要不是闺女还在上学,估计连班都不想上了。这种赌鬼还是劝不动的,我们喝到快十二点,就各自回去了。”

      “张万顺有借过你们的钱吗?”

      “我倒是没听过他借过馆里谁的钱。再说了,馆里都知道他去赌,要是借钱他还不上闹大了,被辞退,闺女的生活费该怎么整。”

      “行,谢谢你啊,大哥。”

      “你这娃娃长得乖,嘴也甜,刚毕业吧,叫叔,我都五十了。”保安大哥看着他白白嫩嫩的脸,还以为他是刚毕业的实习警察。

      席尘也没解释,只是走到闻松川的身旁,问到:“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只见监控上光标显示在停止键上,咔哒,画面停止播放。

      “没什么有用的,在出车前的一个小时里,他从食堂吃完饭后,去了趟休息室。”

      闻松川把鼠标一放:“走,去休息室看看。”

      说是一个休息室,说白了就是两张上下铺的铁架床摆在两侧,房间的里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旁放着一台饮水机,桌子上有一个通了电的排插,一包价值几十块钱的茶叶,还有几个水杯,其中一个水杯的盖子上放着一个便携式的分装药盒。

      席尘四周看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单看地上泡满烟头的半瓶水、床上随意掀开的被子和中间凹陷的枕头上布满的深色污渍就知道,这个房间应该只有男性出没。

      “这里面有张万顺的水杯吗?”闻松川转头向馆里的清洁工大爷问道。

      被问到的清洁工大爷点点头,手指向一个已经掉漆的蓝色保温杯答道:“这个杯子就是他的。”

      闻松川似乎抓住了关键的线索:“你说什么?是这个吗?”闻松川的手指靠近那个掉了漆的蓝色保温杯确认。

      大爷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看到他指的水杯重重的点了下头:“是啊,他喜欢每次都把药盒放在水杯上,防止自己忘记吃药或者忘记把药盒拿回去,他中午的药都是他女儿早上帮他装好的呢。”

      闻松川带好手套把水杯和药盒拿起:“张万顺有什么病?吃的什么药?”

      “好像是高血压吧,吃的什么药我也不知道,他也没和我们说过。”

      席尘也戴上了手套,从闻松川手里接过药盒,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些药粉,他刚要凑近鼻子闻,就被闻松川用拿过药盒的手捂住了口鼻。

      他为了避开闻松川的手猛地一下往后仰了一下头,猛的转头瞪他道:“你干什么!”

      闻松川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只能尴尬地咳咳清了下嗓子道:“那个......不是说有可能吸入乌|头|碱?”

      席尘看了一眼药盒,又看了一眼闻松川:“要真是毒气,这会出事的就不只是张万顺了。”

      “还有,别老拿你那不知道摸了几次公共场所物品的手碰我。”

      闻松川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骂得很脏,要是眼神可以当刀子,估计他这会已经被一刀毙命再五马分尸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已经尴尬得不行了,不过闻队长打小就不内耗,他甚至觉得席尘像小姑娘一样矫情,还真以为自己活在羊水里当无菌宝宝吗?

      还是个嘴甜的乖宝宝。

      闻松川若无其事,拿出手机给车景飞打去电话:“喂,飞儿,张万顺家有新发现吗?”

      电话那头答到:“他家的装潢像是90年代的,就只有女儿的房间的装修比较新。在他家客厅发现了还剩半缸的桑葚酒,在电视柜的抽屉下面发现了他高血压的慢性病卡,建卡日期是去年11月的,还有一张昨医院的缴费单,缴费日期是昨天。李从带人走访邻居了,其他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慢性病卡是哪家医院的?还有找一下他的降压药全部带回来。”

      “嗯,是临都市人民医院的,降压药没看到啊,只有他之前吃空的药盒,是厄贝沙坦片。”

      “行,我知道了,找找看他家有没有掉粉的药丸,他上午带的药盒里有药粉,一般西药片都不会掉粉,我怀疑他的降压药被别人换掉了。”

      挂掉了电话,席尘拿着张万顺的水杯和药盒先回了警局。

      席尘刚把张万顺的水杯和药盒送去痕检回来,易杳也从交警队回来了。

      “找到了!老大!席哥!我看了罗客芒今天的行车路线,发现他是从城郊的方向把车开过来的,然后我又倒了回去看了去年的监控,发现他是去年11月才第一次出现在临都,而城郊的回收站加起来7家,有正规手续的大型回收站有3家,剩下4家都是小型的废品回收站。”

      闻松川把易杳打印出来的罗客芒照片拿上:“好样的,去城郊,他那辆车三年都没有年检了,核载也只有1.5吨,应该是小型回收站的运输车。”

      三人马不停蹄往城郊跑去,夜幕就要降临,下班高峰的车流把快环路堵得水泄不通。席尘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只要是他开车,就永远不会打开车上的媒体系统。

      易杳似乎已经适应了闻松川的驾驶习惯,所以自己在车后排上刷着最爱的重金属乐队的MV视频,沧桑的嗓音混着激昂力量的电子摇滚乐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预示故事的转折和高潮。

      堵了十分钟后,闻松川降下驾驶室的车窗,6月中旬,临都的天气白日燥热,夜晚微凉,水火不容的黑白,凉热相对的气候,让刚来一个月的席尘还是很难适应。

      “早晚有一天,全把这些龟速车拍下来发给陈云靳支持他的工作,真服了。”

      易杳知道自家老大的雷点,那就是最讨厌不遵守规则的人,她把手机塞进口袋从右边挪到中间:“老大,你这嘴真神,这会车开始动了。”

      “你预测一下我们这回案子几天能破呗。”她扒着前排的座椅往前探出头问道。

      “席哥,你刚来不知道,老大这人啊,虽说嘴巴毒点,但是他有时候的话挺准的。”

      “就上次有一个举报校园霸凌的家长,他说自家的孩子在学校被同学殴打,可是我们去调了学校的监控,发现压根没那回事。后来家长就说我们收了学校的钱,要去找记者把事闹大,连续闹了几天,前几天都是车队好声好气的解释,哪知道那天刚好被老大看到了,就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儿子装的。”

      闻松川打断他道:“易杳你再不坐好,我就真支持陈副支队工作,让你去现场看交规学习视频了啊。”

      易杳麻溜地往后挪了屁股,接上自己没说完的话道:“这话把那家长气的够呛,在警局门口指着老大骂,连杨局都被惊动了。结果后来那小子说了实话,是自己因为父母太过偏爱弟弟,让他觉得自己的爱全被弟弟分走了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只是希望爸妈能多关心关心他。”

      闻松川看着了眼左后视镜,打算变道:“你们没看到那男生受伤的照片?伤全在后背,还是青黑色的鸡蛋大小淤青,一看就是尖角撞出来的。校园霸凌一般都是往脸上打往腹部踹,只要你反抗会被打的更狠,只有背后受伤除了自己撞的,不然就是不小心摔的。”

      “老大,你真是太细了,难怪能当老大呢。果然在我入队的第一天就看出来金鳞岂非池中之物,你看在你的带领下带我们破了多少案子,果然是天降紫微星到我们支队了,有这么年轻帅气的正支队长果然是我们的福气。”易杳又趁机夸了一波自己的领导,脸上尽是完成了KPI的满意。

      闻松川回道:“你可得说清楚啊,你老大是心细,别一会传出去变样了,你未来嫂子更没影了。”

      席尘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的实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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