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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人来了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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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松川开着他的奥迪下了快环路后跟着导航到了最近的一家废品回收站，这是一家夫妻开的，闻松川和席尘跟在易杳后面，他们拿着罗克芒那辆厢式货车和他的照片给夫妻两个辨认。
据他们说，这辆车是前面阿明废品回收站的车，这人见过但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倒是经常见到他晚上开车往市区去。
天色已经昏暗，阿明废品回收站的院子里，一盏节能灯照出整个院子的大概轮廓，院子左侧的铁皮棚下，外侧堆满了废铁，靠近屋子那边堆放着一些纸壳，右边的则是塑料瓶和易拉罐的地盘，整个院子满满当当，只剩下中间一条半米宽的小路供人行走。
易杳摇晃着铁门：“老板？有没有人在？老板？”
屋里出来个人：“来了来了，女娃，不要摇喽，吵得很。”
出来的男人开口问道：“有啥事咧？”
三个人亮出自己的证件，闻松川拿出那辆厢式货车和罗客芒的照片递给他看：“图片里的人和车认识吗？”
那男人接过闻松川手里的照片：“这，这不是阿华嘛，这车是我弟弟的车啊，出了啥事了？警察兄弟？”
“你确定这人叫阿华？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易杳出声道。
“是啊，他在我这干了大半年呢，我怎么会认不出。”
他把手里的图片还给闻松川，说道：“去年十一月底的时候，我弟黄贵从外省回来，把他带了过来，说让我收了他和我一起干。这家回收站本来就是我弟和我一起干起来的，后来我老婆下岗了就打算和我一起收废品，所以我弟才南下自己又开了一家。我老婆去年生病，人没了，我才同意阿华和我一起干的，我弟说他在南归的时候，阿华也和他一起干过，因为这两年想家了才打算回来的。”
南归！
席尘心底一跳，呼吸一滞，霎时听不清耳边的声音了，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怎么会这么巧？罗客芒这三年的逃亡生活居然去了南归？那黄贵能认识罗客芒是不是也和那些人有关系？张万顺的死又是因为什么？
闻松川接上他的话问到：“那这辆车为什么会是他在开？”
“这辆车是在我弟名下的嘛，三年他都没回来，这三年车都没年检我也不敢开上路，那不是遭警察罚款嘛。阿华来了以后他都是晚上开出去，也怪，这半年来倒也没见他出过事，我索性也不管了，反正罚的不是我的钱嘛。”
“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这我倒是不知道，反正有活我就打电话叫他，没有活我也懒得管他咧，他要的工资又不多。”
手机！闻松川突然反应过来，是的手机！张万顺和罗客芒的手机都不在身上，他们的手机都去哪里了？
席尘给闻松川递了一个眼神，闻松川似乎也明白了那一眼的含义。
“那阿华和黄贵的手机号码给我们说一下。”
他说完易杳就立马把他们的电话号码发给技侦，请求他们帮忙定位。
“阿华平时会在你这休息吗？或者是有带朋友来过吗？”
黄贵摇头否认：“不啊，他从来不在我这喝水吃饭，偶尔上上厕所，简直把我这当公厕了。”
三人见没问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就打算先回队里，看看其他人是否有新的线索。刚上高架，闻松川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回闻松川倒是没有麻烦席尘，而是直接打开外放，放到杯架上：“飞儿，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我刚从痕检室回来，你们下午拿回来的水杯没问题，那药盒里的粉末真是生草乌粉。另外我从张万顺家带回来的桑葚酒也检验了，同样没有验出乌｜头｜碱的成分。你的怀疑没错，他的降压药真让人换掉了！”车景飞语气急切。
“回警局的路上，我已经联系学校那边了，让他们先把张万顺的女儿安顿好，暂时先别回家了，我现在立马找她女儿问问。”
这时，易杳打断了闻松川即将要张开的口：“老大老大，技侦那边把位置发过来了，黄贵的号码是已经因为欠费销号了，没法定位。但罗客芒的定位在莲花小区7栋3楼！”
比闻松川先出声的是车景飞：“什么？那不是孙盛家吗？他手机怎么会在那？”
闻松川斩钉截铁道：“我们现在去莲花小区，你去找张万顺的女儿问问她早上给张万顺装的药叫什么名字，就这样。”
还没等车景飞答话，闻松川就把电话摁灭，往左变到了快车道上往莲花小区驶去。
小区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7栋的业主都在孙盛一家被灭门后，纷纷搬离了，剩下浓墨中的几点星光和路灯交映。
趁着易杳去找物业的空隙，席尘首先向闻松川打开话匣：“你觉得罗客芒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松川抬头望向三楼漆黑的房间：“一、亲属复仇，二、恶鬼索命，三、像我们一样追查了很久罗客芒行踪的热心市民提供的线索。你觉得我会相信哪个？”
他转头挑衅地看向席尘：“你呢？你会相信哪个？”
席尘抿了抿嘴，侧头看向他笑了笑，道：“我？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把三年在逃犯推出来。原因嘛，不外乎就是窝藏他的‘好心人’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他造了太多的孽，是时候要让法律制裁他了；要不就是有一个正义的组织在帮助我们帅气逼人，年轻有为的临都市刑侦支队长。你觉得哪个更可信？”
闻松川没想到席尘又把自己的话还了回来，刚准备还嘴，易杳带着物业来了。
为了在属下面前维护自己严肃的威慑力，只能暂时输下这段看起来都比较不靠谱的推理辩论。
到了门口，物业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边开锁边说到：“要不是有你们正气比阳气还足的警察在，我还得拿着那把铜钱剑上来。诶呦，这家人同一天全都在这里被那个，怨气大得很，隔壁住户第二天就搬走了，我们物业和安保巡查更是不会走这层。”
门被打开，物业说：“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瘆得慌。”
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闻松川打了头阵，利用手机的手电筒顺利找到了墙上的总闸，他把总闸往上一打，找到墙上的灯具开关，摁下。咔一声响起的同时，整个屋子也亮了起来。
易杳走进屋子，经过他旁边小声说到：“门口外面就剩你一个人你不怕？一会有什么东西，铜钱剑又没带，我们这些一身正气的警察可保不了你。”
席尘看向物业那顿时煞白的脸，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就别吓他了，赶紧跟上队长。”
孙盛家的陈设和物品还跟卷宗上的照片差不多，看得出来他家属是没来清理过的，就是现金和贵重的东西似乎都已经被拿走了。
闻松川朝里面走去，发现所有卧室的门都关上了，他放轻脚步，逐一排查了各个房间，没发现有可疑人员后，就回到了客厅。
出来时发现席尘的手上多了一个手机。
“在哪发现的？”闻松川问到。
席尘向餐桌那边使了使眼色，易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应该就是罗客芒的手机。”
闻松川注意到手机的型号，是去年五月才发布的一款手机，按照常理来说，如果孙盛一家人买不到的话，就只能是罗客芒的了。
“装进证物带，一会带回去给技侦。走吧，继续看监控去。”他脱掉手套，往门外走去。
物业反应及其迅速，跟在闻松川的身后就走了出去，在门外站定，朝着走出来的席尘道：“小帅哥，麻烦你帮我把灯和总闸都关上，出来的时候再帮我锁上门，锁好拔出来给我就行，谢谢！”说完他鞠了一躬，也不知道是朝着席尘还是屋子。
幸好席尘没什么忌讳，神色自如地做完所有善后工作，四个人一起往物业的监控室走。
三个人，六只眼睛，把监控看了四五遍，没发现把罗客芒手机放到孙盛家里的那人有什么特征，就拷了一份回队里看。
这边，张眉班主任家中。
张眉和班主任赵老师坐在沙发上，车景飞和李从隔着茶几坐在她们的对面。
车景飞自己的孩子刚几岁，看着对面沉默寡言又怯怯的女孩，不自觉放柔了音调：“你叫张眉对吗？”
张眉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听到车景飞的声音，没有抬起头来的打算，只是点头表示。
面对这个十岁的小女孩，车景飞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向她说出父亲不在的事实。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张了张口，却感觉被唾液黏住了喉咙，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斟酌用词道：“你听叔叔说，你爸爸张万顺今天在路上出了车祸，但是呢，我们发现事故的原因不简单，你爸爸有可能是被别人害死的，所以希望你能回答叔叔的几个问题，让我们早点抓到凶手。”
车景飞说完没接着问，而是给了张眉一些反应的时间。
张眉从车景飞的口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她再也绷不住地放声大哭。
今天放学爸爸没能按时来接自己的时候她就奇怪，平时爸爸要是需要加班的时候都会打电话和赵老师说，然而今天自己把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都写完，还把明天要上的课本预习完了以后，还没见到他来。
等来的是赵老师把自己接回她家，和她说“今晚在老师家住一晚，爸爸有事不能来接自己”，她那时候就觉得爸爸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张眉被赵老师搂住，温柔地给她擦着眼泪，三个大人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心里都不好受，偏偏谁都没法用贫瘠的语言安慰，因为谁也不能在这一刻将心比心的体会她的感受。
等到张眉哭累了，哽咽不止地抽泣，车景飞才再次开口：“张眉，叔叔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如果想要找到真正杀害你爸爸的凶手，那我们就必须争分夺秒，你明白吗？”
张眉止不住的抽泣，接过赵老师手里的水喝了一大口，才重重的点头开口道：“我......我......明......赢......白......爱。”
“昨晚......有人来了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