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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烫手山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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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7AM
张禾感觉今晚自己是魔障了,本来打算好好的只买药不管人,就当日行一善,善完马上回家睡觉,现在怎么居然蹲在窗边偷看他!张禾在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后骂道“你真是够贱的!”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张禾的眼神最终还是无法控制的往楼下望去......
现在早已夜深,小区漆黑的楼下只有破旧昏黄的路灯照明,张禾的眼睛努力适应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受伤的人。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男人腰腹处狰狞的刀伤正在表演血沫吐泡泡的特效。这可比《法医秦明》的案发现场刺激多了。只见那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掀起衬衫往腹部的伤口上撒药,上药的过程很痛苦,男人紧锁着眉头,牙齿狠狠咬着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瓣,像是要把疼痛的呻吟紧紧锁在喉咙里。他白瘦却不乏力量的腰随着撒在伤口上的药起伏颤抖,腹部优美的线条像是在摇摆着勾引迷了眼的人。
可惜这个色%情的画面还没持续多久就结束了,长时间的失血已经榨干了地上男人最后一丝的力气,意识也快要剥夺去了,现在,他连抬一抬胳膊也做不到。
沉默。
......
男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摊在那里,时不时动一下的眼皮。
看不下去了!张禾又气愤又无奈的狠狠锤了下大腿,最终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同情心,大跨冲下楼......
“......喂,按你这处理速度,别药还没撒完就失血过多死……死了”说“死了”的时候,张禾结巴了,他平生每次说这个词都是在玩笑,这次他确是真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死。
“让我帮你吧。”张禾说。
半晌,男人抬头,路灯打在张禾背上,男孩清秀的脸被罩在橘黄的阴影里。
男人喉间滚出沙哑的冷笑,月光恰好攀上他染血的锁骨。张禾这才发现对方睫毛长的能停蜻蜓,被冷汗浸透的碎发贴在瓷白的颈侧,像是泼墨山水画里走失的仙鹤
“……”男人已经无法拒绝了,离他从围剿里逃出来块三个小时了,还没莽子的消息,自己也重伤停尸在这无法动弹,甚至连给自己敷药都做不到。他无法拒绝男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禾连搂带抱,尽量不碰到男人伤口的把人拖上楼,轻轻放在自己那张小床上,止血敷药折腾半天,终于在男人的指导和自己的领悟下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理好了。处理好伤后男人只吃了点药便躺在张禾的单人床上昏睡过去。而张禾也实在撑不住,一头栽在小他半截的双人沙发上睡着了。今晚真他爷爷的精彩!
窗帘没拉的后果就是被刺眼的阳光在清晨五点半叫醒。张禾昨天靠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现在脖子酸溜溜的疼,猜是应该落枕了。张禾用手轻轻按摩着脖颈,也不着急起床,横躺着一手垫在脖子下,一手搭在额头上,决定先暗自捋捋昨晚的事。
昨天他没课去网吧了包夜,嗯,没问题。
上到一半他困了从网吧出来回家睡觉,嗯,这也没问题。
他救了一个身份不明但浑身是血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嗯,这他妈问题大了!!
失落多时的理智重新上线,张禾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浑身是血啊!身份不明啊!老师教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他都记哪里去了?万一这人是个通缉贩呢?万一这人是警察围剿逃出来的罪犯呢?哪头他都惹不起,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张禾心里五味陈杂的从沙发上起来洗漱好,端个小板凳在正躺着病人的床边坐下,沉默了很久,终究认命似的望向自己闯下的祸根。那个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端详男人的脸,刚见面的时候,他震惊于男人身上大块大块的血迹,压根不敢多看男人的脸,就连最后抱他上楼都是平视前方走的。给他疗伤,张禾除了给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撒药外什么都无暇顾及,处理好伤口就累的栽在床上睡倒过去,全程目不转睛。所以这是他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男人。
这个男人有一张美丽的脸。
男人有着一对天生的轻轻上挑的细眉,让它的主人即使是在疼痛下微皱,也像是在向爱人娇嗔讨宠;就算闭上了眼,那人眼角轻柔的弧度也能像人诉说脉脉的温情。随着床上人痛苦轻哼微微抿动的浅色薄唇,还有那仿佛在求人爱抚的向下弯曲的嘴角,这个男人......
张禾深深咽了口口水,他震惊于自己的所见,这落差感实在是太大了!深夜三四点,浑身是血的躺在破旧的小巷,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难道不都该有着满是刀疤五大三粗的脸吗?那现在这张小白脸是怎么回事??
张禾怎么也想不通这幅不该跟血腥有半点关系的脸为什么生生粘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真是像是他偷来的一般格格不入。可奇怪归奇怪,张禾不得不承认,这脸,生的好看。
无言。
望着床上男人紧闭的双眼和不怎么平稳的呼吸,就算有再多问题也无法问出口。张禾顿了顿,还是叹了口气,操着不怎么熟练的手法替男人换了药。
“嗯......啊额.....”床上传来男人痛苦的轻哼。
张禾手一顿,本就没放下的心又迅速提了上来。
“大...大兄弟大哥,我喊你大佬成吗,你可千万别出事,我真不会照顾人,你......千万别死,我...我...”张禾乱了阵脚,男人痛苦的样子一丝不落映入张禾眼中,可张禾完全不懂怎么检查男人目前的身体状况,心里着急上火又无处发泄,最后只好用上了最原始的诊查办法。
手敷上男人的额头,滚烫的热度传进手里,张禾心下一紧。
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