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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边关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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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的秋风比京城凛冽许多。
云韵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戈壁，任由风沙拍打在脸上。离开京城已有半月，边关的军情比他想象的更为严峻——北狄大军确实在集结，而且规模远超预期。
"云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韵转身，看到沈夜曾经的副将李肃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笑容。
"李将军。"云韵点头致意，心中却暗自警惕。李肃是沈夜的心腹，而沈夜叛变的阴影仍未消散。
"赵将军请您去大帐议事。"李肃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是抓到了几个北狄探子。"
云韵眼中闪过一丝警觉："我这就去。"
赵明远的大帐内气氛凝重。除了赵明远，还有几位边关将领和...兵部侍郎赵琛？云韵瞳孔微缩，这位本该在京城的兵部高官，为何突然出现在边关？
"韵儿来了。"赵明远招呼他入座，"这位是兵部赵侍郎，奉旨前来督军。"
赵琛笑容可掬地向云韵行礼："云大人，别来无恙啊。"
云韵勉强回礼："赵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为朝廷效力，何谈辛苦？"赵琛捋了捋胡须，"倒是云大人，放着舒服的中书舍人不做，跑来这边关苦寒之地，实在令人钦佩。"
话中带刺。云韵不动声色地转向赵明远："舅舅，听说抓到了北狄探子？"
赵明远点点头，命人押上三个被绑的北狄人："今早在黑水河附近抓获的。奇怪的是..."他指着其中一人，"这人身上带着我们安流的军符。"
云韵上前查看，果然在那北狄人腰间发现一枚铜制军符，上面刻着"安北都护府"字样。这种军符是调兵遣将的重要凭证，怎会落入敌手？
"严加审问了吗？"
"正要开始。"赵明远示意亲兵，"带下去好好'招待'。"
北狄人被拖走后，赵琛突然开口："云大人，听闻您离京前曾怀疑朝中有人与北狄勾结？不知可有线索？"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云韵心中一凛，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赵大人何出此言？"
"哦？"赵琛故作惊讶，"陛下没告诉您吗？临行前，他特意嘱咐下官协助您调查此事。"
简季安会把自己怀疑朝中有内奸的事告诉赵琛？云韵绝不相信。但眼下不便拆穿，只好顺着说："确有此事，但目前线索有限。"
"那正好。"赵琛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下官在京时偶然截获此信，或许对云大人有用。"
云韵接过信，只见上面用北狄文写着几行字，大意是"内应已备好路线，只等大军压境"。
"这..."云韵心头一跳，"可知是谁所写？"
赵琛摇摇头："信使已服毒自尽。不过..."他压低声音，"据我所查，此人死前曾与朝中一位姓云的大人有过来往。"
帐内众将哗然。云韵猛地站起："赵大人这是何意？"
"云大人别误会。"赵琛连连摆手，"我自然不信云家会通敌。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云韵，"令尊生前与皇长子过从甚密，难免会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是赤裸裸的栽赃！云韵强压怒火："家父忠心为国，赵大人若无实证，还请慎言！"
"好了！"赵明远厉声打断，"大敌当前，内讧什么？赵大人，云大人是我外甥，更是陛下钦差，你说话注意分寸！"
赵琛讪讪地住了口，但眼中的算计并未消散。云韵知道，这只是开始。
议事结束后，云韵独自回到临时住所——一间简陋的军帐。他取出赵琛给的那封信仔细研究，越看越觉得蹊跷。信的笔迹有些眼熟，像是...沈夜的？
正思索间，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云韵警觉地按住剑柄："谁？"
"是我。"林月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箱，"听说你连日奔波，我来看看你的旧伤。"
云韵松了口气："多谢林姑娘关心，不过我的伤已经好了。"
林月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放下药箱，压低声音："云公子，小心赵琛和李肃。他们...不对劲。"
云韵心头一紧："你发现什么了？"
"昨晚我看见李肃偷偷放走了一个北狄人。"林月声音发颤，"而赵琛...他在查军中粮草分布图。"
粮草分布是军中机密，赵琛此举确实可疑。云韵沉思片刻："林姑娘，此事不要声张。你继续留意他们的动向，但务必小心。"
林月点点头，突然从药箱底层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这个你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云韵接过匕首，心中一暖："谢谢。"
林月离开后，云韵立刻写了一封密信，将赵琛和李肃的可疑行为详细记录，准备派人快马送回京城。刚封好信，帐外又传来脚步声。
"云大人，赵将军有请！"一个亲兵在帐外喊道。
云韵将密信藏入怀中："知道了。"
赵明远的帐内灯火通明。除了赵明远和几位将领，赵琛和李肃也在场。地上跪着白天抓获的那几个北狄人，此刻已经遍体鳞伤。
"韵儿，"赵明远神色凝重，"探子招供了。他们说北狄五万大军三日后将进攻雁门关，而且..."他顿了顿，"关内有人接应。"
云韵心头一跳："可知是谁？"
赵明远摇头："他们只说是'高位者'。"
赵琛突然插话："云大人，您曾在边关多年，可有什么猜测？"
这问题问得巧妙，无论云韵指认谁，都会引起军中猜疑。云韵淡淡道："没有证据，不便妄言。"
"谨慎是好事。"赵琛笑了笑，转向赵明远，"将军，当务之急是加强防御。下官建议立刻调黑水河守军回防。"
黑水河是雁门关侧翼的重要屏障，若调走守军...
"不妥。"云韵立刻反对，"黑水河地势险要，一旦有失，敌军可长驱直入。"
"云大人多虑了。"赵琛不以为然，"北狄主力正面向雁门关而来，哪有余力偷袭黑水河？"
两人争执不下，赵明远最终拍板："黑水河守军调回一半，加强关城防御。"
云韵心中不安，但军令已下，不便再驳。议事结束后，他悄悄找到赵明远："舅舅，我总觉得赵琛有问题。"
赵明远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但他手持兵部文书，名义上是督军，我不能公然违抗。"他拍拍云韵的肩，"你暗中留意，若抓到他把柄，我立刻拿下他！"
回到自己帐中，云韵辗转难眠。赵琛的出现太过蹊跷，李肃的行为也充满疑点。若他们真是内应，边关危矣！
次日清晨，云韵亲自带人巡视城防。走到西门时，他发现守军比平日少了许多。
"人呢？"云韵问当值校尉。
校尉行礼道："回大人，李将军调走了大半人手，说是去加强粮仓守卫。"
粮仓固然重要，但城门更是关键。云韵立刻命人去请赵明远，自己则带几名亲兵赶往粮仓查看。
粮仓外果然增派了守卫，但走近一看，云韵心头猛地一沉——这些"守卫"根本不是雁门关的士兵！虽然穿着安流军服，但靴子和佩刀都是北狄样式。
"有诈！"云韵低喝一声，拔剑在手，"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守卫"见身份败露，立刻抽出兵刃扑来！云韵一边迎战，一边派亲兵去报信。对方人多势众，云韵且战且退，肩上旧伤被一刀划开，鲜血顿时浸透衣衫。
就在危急时刻，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赵明远！
"拿下他们！"赵明远厉声喝道。
叛军见势不妙，纷纷逃窜。赵明远命人追击，自己下马查看云韵的伤势："伤得重吗？"
云韵摇摇头："皮外伤。舅舅，李肃和赵琛..."
"已经跑了。"赵明远脸色阴沉，"今早有人看见他们往黑水河方向去了。"
黑水河！云韵心头一震："不好！他们是要引北狄人从侧翼偷袭！"
赵明远立刻下令全军戒备，同时派快马去追回调往黑水河的部队。但为时已晚——午时刚过，斥候匆匆来报：黑水河失守，北狄大军正沿河而下，直扑雁门关！
更糟的是，正面也出现了北狄主力，目测不下五万人。雁门关腹背受敌，危在旦夕。
"必须向朝廷求援！"赵明远当机立断，"韵儿，你熟悉小路，亲自带人去！"
云韵摇头："我不能走！雁门关需要每一个能战的将士。"
"这是军令！"赵明远厉声道，"援军不到，雁门关必破。你必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陛下！"
云韵知道舅舅说得对，但就此离开，等于临阵脱逃...
"云公子，我跟你一起去。"林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我熟悉山路，可以带你们绕过北狄人。"
事已至此，云韵只得领命。他匆匆写了一封密信，详细记录赵琛和李肃的叛变行为，以及边关的危急情况。临行前，赵明远塞给他一块令牌："这是紧急军情专用的通关令，沿途驿站见令必须提供最快马匹。"
云韵郑重点头："舅舅保重。"
"去吧。"赵明远拍拍他的肩，"告诉你那位陛下...雁门关将士，誓死不降！"
趁着夜色，云韵带着林月和十名精锐骑兵，从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悄然出关。刚行出十里，身后就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北狄人开始攻城了！
云韵咬牙忍住回援的冲动，催促队伍加速前进。他们必须尽快赶到京城，每耽搁一刻，雁门关就多一分危险。
三日后，一行人抵达第一个大驿站。云韵出示令牌，要求换马继续赶路。驿丞却面露难色："大人，所有快马都被征调了。"
"被谁征调？"云韵厉声问。
"兵部的命令，说是边关军需..."驿丞递上一纸公文，上面赫然盖着兵部大印。
云韵心中一沉。赵琛虽叛，但兵部公文仍在生效，这明显是要阻断雁门关的求援之路！
"用我们自己的马，继续走！"云韵下令。
然而接下来几个驿站情况相同，快马全被"征调"。一行人只能靠原有的马匹赶路，速度大减。更糟的是，云韵肩上的伤口因连日奔波而恶化，开始发炎化脓。
"必须处理伤口，否则你会没命的！"林月坚持在一处小镇停下，为他重新包扎。
"没时间了..."云韵脸色苍白，却仍坚持赶路。
第七日黄昏，当他们翻过最后一道山梁，京城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云韵长舒一口气，却在这时听到林月一声惊呼："小心！"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正中云韵胸口！他闷哼一声，从马背上栽下。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云大人，恭候多时了。"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赵大人料定你会走这条路。"
赵琛的埋伏！云韵强忍剧痛，拔剑在手："你们...休想阻止我进京！"
激战瞬间爆发。云韵胸口中箭，动作大受影响，很快又添了几处新伤。十名亲兵拼死护主，但寡不敌众，相继倒下。林月挥舞着匕首，护在云韵身前，却被一刀砍中后背，倒在血泊中。
"林姑娘！"云韵想去救她，却被三名黑衣人同时围攻。一柄长刀刺入他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
"赵大人要活口。"黑衣人首领下令，"别让他死了！"
云韵跪倒在地，意识开始模糊。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保护云大人！"
一队禁军骑兵如神兵天降，冲入战团。黑衣人措手不及，很快被斩杀殆尽。云韵恍惚间看到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向他奔来...那身影，怎么如此熟悉？
"阿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韵努力聚焦视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季...安？"
真的是简季安！他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眼中满是惊恐与心疼。云韵想说话，却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倒在了简季安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云韵在剧痛中苏醒。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胸口的箭已被取出，缠着厚厚的绷带。简季安坐在床边，双眼通红，显然许久未眠。
"水..."云韵艰难地开口。
简季安连忙扶他起来，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慢点..."
"雁门关...危在旦夕..."云韵急切地说，"赵琛和李肃叛变，引北狄人从黑水河..."
"我知道了，都知道了。"简季安轻抚他的脸，"已经派周将军率三万精兵驰援，还调了周边三州的府兵协防。"
云韵稍稍安心，突然想起一事："你怎么会...在那里？"
简季安苦笑："你离京后，我日夜不安。三日前接到密报，说赵琛可能派人截杀求援使者，就亲自带兵来接应。"他的声音微微发抖，"若晚到一步，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云韵心中一暖，却又猛地想起什么："林姑娘呢？她还活着吗？"
简季安点点头："那位女医师？她还活着，太医正在全力救治。"
云韵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简季安按住他，"你伤得很重，需要静养。"
"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太医，"该换药了。"
简季安点点头，亲自为云韵解开绷带。当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时，他的手微微发抖："阿韵，疼吗？"
云韵摇摇头，却在药粉撒上伤口时忍不住闷哼一声。简季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赵琛...朕必将他千刀万剐！"
太医退下后，简季安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是云韵写给赵明远的那封密信，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
"你的亲兵临死前把它交给了朕。"简季安声音沙哑，"阿韵，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当我看到你满身是血..."
云韵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不，你有事！"简季安突然激动起来，"太医说那一箭离心脉只差半寸！若再偏一点..."他说不下去了，将脸埋在云韵手心里，"阿韵，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云韵从未见过简季安如此脆弱的一面。这个在朝堂上威严无比的年轻帝王，此刻像个害怕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
"季安..."他轻唤道，"我答应过会回来的。"
简季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阿韵，我要立你为后。"
云韵如遭雷击："什么？"
"我要立你为皇后。"简季安一字一顿地说，"这样就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没有人敢再伤害你！"
云韵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自古哪有男子为后的先例？朝臣会..."
"我不在乎！"简季安打断他，"这三个月来，我每天都在后悔放你离京。现在你差点死在我面前...我不能再冒险了！"
云韵艰难地撑起身子："季安，冷静点。你是皇帝，不能意气用事..."
"那就退位！"简季安语出惊人，"我可以传位给皇叔，然后带你远走高飞..."
"简季安！"云韵厉声喝道，随即因牵动伤口而剧烈咳嗽起来。
简季安慌忙扶住他："别激动..."
云韵抓住他的衣襟，眼中含泪："看着我！先帝将江山交给你，边关将士在为你流血，百姓在指望你带来太平...你却要为一个云韵放弃这一切？"
简季安沉默了，眼中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那你要我怎么办？明知有人要害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信任我。"云韵坚定地说，"信任我能保护自己，也能辅佐你治理这个国家。"他轻抚简季安的脸，"我们可以在一起，但不必以牺牲你的责任为代价。"
简季安将额头抵在云韵的肩上，久久不语。最终，他长叹一声："我答应你，不会冲动行事。但你也必须答应我——好好养伤，别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云韵点点头，心中却明白，在这权力的漩涡中，危险永远如影随形。
三日后，捷报传来——援军及时赶到，北狄大军溃败，雁门关之围已解。赵琛和李肃在逃亡途中被擒，正押解回京。
云韵的伤势也在太医精心调理下逐渐好转。这日，他正在御花园散步，突然听到假山后传来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陛下要为云大人修建一座别院，就在皇城边上..."
"这算什么？我表哥在禁军当差，说陛下每晚都去云大人房里，有时到天亮才出来..."
"啧啧，难怪郑大人气得要辞官..."
云韵僵在原地，胸口一阵刺痛。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还是让他如芒在背。
"云大人。"李德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陛下召您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简季安正在批阅奏折，见云韵进来，立刻放下朱笔："气色好多了。"
云韵勉强笑笑："谢陛下关心。"
简季安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云韵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言："陛下，臣请返回云府养伤。"
简季安皱眉："宫里太医更好..."
"但宫里的流言更伤人。"云韵直视他的眼睛，"陛下，我们的关系已经给您带来太多非议。"
简季安沉默片刻，突然拿出一份奏折："看看这个。"
奏折是郑尚书上的，洋洋洒洒数千言，核心只有一句——请陛下选秀纳妃，以固国本。
"你怎么想？"简季安问。
云韵强忍心痛："郑大人所言...不无道理。陛下登基已久，后宫空虚..."
"阿韵！"简季安厉声打断，"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云韵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我的真心话有什么用？你是皇帝，终究要娶妻生子..."
"那我立你为后的想法，你考虑得如何了？"
"那不可能！"云韵激动地说，"且不说朝臣反对，就是史官那关也过不去！你会被后世诟病..."
简季安突然笑了："所以，你担心的不是我们不能在一起，而是我会因此背负骂名？"
云韵语塞。
简季安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阿韵，我有个主意..."
就在这时，李德全匆匆进来："陛下，不好了！郑尚书带着数十位大臣跪在宫门外，说要死谏！"
简季安脸色一沉："为何？"
"他们说...说陛下被妖人蛊惑，要清君侧..."李德全偷偷看了云韵一眼，"指的...就是云大人。"
简季安眼中怒火骤起："好一个'清君侧'！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陛下！"云韵拦住他，"不可冲动！"
简季安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那你说怎么办？"
云韵沉思片刻："让我去见他们。"
"不行！"简季安断然拒绝，"那些人恨不能生吞了你！"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面对。"云韵坚定地说，"陛下，信任我一次。"
两人对视良久，简季安终于让步："好。但我要在一旁看着，若有人敢对你不敬..."
片刻后，宫门大开。云韵独自走出，面对跪了一地的朝臣。为首的郑尚书看到他，立刻高呼："请陛下诛杀佞臣，还朝廷清明！"
"请陛下诛杀佞臣！"众臣齐声附和。
云韵不慌不忙地向郑尚书行了一礼："郑大人，您德高望重，下官一向敬仰。不知下官何处得罪，让大人如此动怒？"
郑尚书冷笑一声："云韵，你以色侍君，扰乱朝纲，还敢狡辩？"
"以色侍君？"云韵不卑不亢，"下官在边关三年，屡立战功；任中书舍人期间，兢兢业业。郑大人可有实证证明下官'扰乱朝纲'？"
"你...你夜宿龙床，秽乱宫闱！"郑尚书厉声道。
云韵微微一笑："那夜下官与陛下商议军务至深夜，因城门已关才暂住一宿。郑大人不信，可查阅当日议事记录。"他环视众臣，"下官知道，诸位大人担心的是陛下无嗣。但陛下春秋鼎盛，立后选妃是迟早的事。何必急在一时，甚至以死相逼？"
这番话有理有节，一些大臣开始动摇。郑尚书却不依不饶："巧舌如簧！云韵，你若真为陛下着想，就该立刻离京，永不回返！"
云韵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中书舍人的印信，双手奉上："下官愿辞去官职，只求继续为陛下效力，哪怕做一介布衣。"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意料。郑尚书一时语塞，其他大臣也面面相觑。
"够了！"简季安的声音从宫门内传来。他大步走出，一把拉起云韵，"中书舍人乃朕亲自任命，谁敢逼他辞官？"
众臣慌忙跪伏。简季安冷声道："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立后之事，朕自有主张。但若有人再敢以'清君侧'为名，行逼宫之实..."他眼中寒光一闪，"休怪朕不讲情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众臣战战兢兢，不敢再言。郑尚书还想说什么，被同僚强行拉住。
回到御书房，简季安余怒未消："这些老顽固！"
云韵却若有所思："季安，我有个想法..."
"什么？"
"选秀。"云韵轻声道，"但不是为你，而是为宗室子弟。从宗室中过继一个聪慧的孩子，立为储君..."
简季安眼前一亮："这样朝臣就无话可说了！"他激动地抱住云韵，"阿韵，你真是个天才！"
云韵靠在他肩头，心中百感交集。这个方案既能平息朝臣之忧，又能保全他们的感情。只是...
"怎么了？"简季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云韵摇摇头："没什么。"他没有说出心中的隐忧——这样的安排，真的能长久吗？
窗外，秋风渐起，卷落一地枯叶，寒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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