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赴死之约 ...
-
悬崖下的水潭冰冷刺骨。
云韵挣扎着浮出水面,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林月的"七日续命丹"在体内发挥作用,暂时压制了最严重的伤势,但右腿的箭伤仍在不断渗血,将周围潭水染成淡红。
云韵咬牙游向岸边,手指深深插入泥泞的河岸,一寸一寸地将自己拖离水面。上岸后,他仰面躺在潮湿的草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灰蓝色,几只乌鸦盘旋在上方,发出刺耳的鸣叫。
"还不能...死..."云韵喃喃自语,颤抖着从怀中摸出玉佩。白玉雕成的棠梨花已被血染红了一半,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紧紧攥住玉佩,仿佛这是与简季安最后的联系。
休息片刻,云韵强迫自己坐起来,检查伤势。右腿的箭伤最为严重,箭头仍嵌在肌肉里;左肩的旧伤再次崩裂;肋骨可能断了两根,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
云韵撕下衣袖,简单包扎了腿伤。他必须赶回京城——简季安还被困在青云观,皇长子随时可能对他下毒手。
艰难地站起身,云韵环顾四周。悬崖下的山谷荒无人烟,只有一条小溪流向东方。根据太阳位置判断,那条溪流应该汇入京郊的洛河,而洛河直通京城...
云韵折了一根粗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地沿溪流行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不敢停下。简季安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日落时分,云韵终于看到了人烟——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他躲在树林里观察许久,确认没有追兵后,才鼓起勇气向村口走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在玩耍。他们看到满身血污的云韵,吓得四散奔逃,只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站在原地,好奇地打量着他。
"小兄弟..."云韵声音嘶哑,"这是哪里?离京城多远?"
男孩眨了眨眼:"这里是柳树屯,到京城要走一天哩。大叔,你受伤了?"
云韵勉强笑了笑:"没事。村里可有大夫?"
男孩摇头:"没有大夫,但张婆婆会治病。"他犹豫了一下,"我带你去找她吧。"
男孩领着云韵来到村尾一间茅屋前,大声喊道:"张婆婆!有个受伤的大叔!"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白发老妪拄着拐杖走出来。看到云韵的惨状,她倒吸一口冷气:"天爷!快进来!"
茅屋内简陋但整洁。张婆婆让云韵躺在炕上,熟练地检查他的伤势。
"箭伤感染了,得赶紧取出来。"她麻利地烧了一锅热水,取出一把小刀在火上消毒,"会疼,咬着这个。"她递给云韵一块软木。
取箭的过程如同酷刑。云韵咬紧软木,冷汗浸透了衣衫。当箭头终于被取出时,他几乎昏死过去。
"你这伤..."张婆婆清洗着伤口,眉头紧锁,"是官兵伤的?"
云韵警觉起来:"婆婆为何这么问?"
"老婆子活了七十多年,什么伤没见过?"张婆婆压低声音,"最近官兵到处搜捕太子同党,村里已经来过三拨人了。"
云韵心跳加速:"他们抓人了吗?"
"听说京城抓了不少。"张婆婆为他包扎好伤口,"小伙子,不管你是谁,伤好前别乱跑。"
云韵苦笑:"我没时间等。必须尽快赶到京城。"
"不要命了?"张婆婆瞪大眼睛,"你这伤至少要养半个月!"
云韵从怀中摸出几块碎银——这是他仅剩的财物:"婆婆,我需要一匹马和一些干粮。"
张婆婆看着银子,又看看云韵坚定的眼神,长叹一声:"罢了,我儿子有匹老马,可以卖给你。但你要答应我,路上别逞强,该休息就休息。"
云韵感激地点点头。当晚,他在张婆婆家简单休整,天不亮就牵着那匹瘦弱的老马上路了。
老马虽瘦,脚力却稳。云韵忍着伤痛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看到了京城的轮廓。城墙上的旗帜已经换了——原本代表太子的青凤旗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皇长子简季平的黑龙旗。
城门戒备森严,进出百姓都要接受严格盘查。云韵不敢贸然靠近,绕到城东一处偏僻的小树林里暂避。这里离皇陵不远,或许能遇到沈夜或林月。
夜幕降临,云韵靠在树干上休息。腿伤火辣辣地疼,林月的药已经用完,他只能硬撑。半梦半醒间,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韵立刻清醒,握紧了佩剑。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压低的人声:
"...确定是这里?"
"沈大哥说的就是这片林子。"
云韵屏住呼吸——这声音...是林月!
"林姑娘!"他低声呼唤,"这边!"
脚步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林月惊喜的呼声:"云大人?!"
片刻后,林月和两名陌生男子出现在云韵面前。林月看到云韵的惨状,眼泪瞬间涌出:"天啊!你怎么..."
"我没事。"云韵急切地问,"太子殿下呢?"
林月擦了擦眼泪:"沈夜已经救出殿下了。他们现在藏在城南的废弃砖窑里。"她指了指身旁两人,"这是张大哥和李大哥,是殿下在禁军中的旧部。"
两人向云韵行礼。云韵点点头,又问:"皇陵那边..."
"查清楚了!"林月激动地说,"先帝根本不是病死的,是中毒!我和沈夜潜入皇陵,偷偷验了尸,发现先帝指甲和嘴唇都有青黑色痕迹,是'断魂散'的症状!"
云韵心头一震。断魂散是宫廷禁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三日毙命,症状与风寒高热相似,极难察觉。
"证据呢?"
林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这是从先帝遗体上取下的皮肤组织和头发,足以验毒。还有..."她压低声音,"我们在灵柩夹层找到了这个。"
她递给云韵一张折叠的纸条。云韵就着月光细看,上面是工整的小楷:"朕若暴毙,必季平所为。传位季安,众卿辅之。"下面盖着玉玺印记。
"这是...先帝的密诏?"云韵声音发颤。
林月点头:"应该是先帝察觉中毒后,偷偷写下的。皇长子没发现,随灵柩一起下葬了。"
云韵小心收好密诏和证据:"我们必须尽快交给太子殿下。"
"不行。"张大哥摇头,"城里到处是巡逻兵,晚上有宵禁,现在进城太危险。"
"等到天亮。"李大哥补充,"明日午时,西城门换岗,那时最容易混进去。"
云韵虽心急如焚,但也知道他们说得有理。众人轮流守夜,在树林中休息了一晚。
天刚蒙蒙亮,林月就为云韵重新包扎了伤口。他的伤势比看起来更严重,右腿已经出现溃烂迹象。
"你应该卧床休息。"林月担忧地说,"再这样下去,腿会废掉的。"
云韵摇摇头:"等太子殿下安全了再说。"
众人简单吃了些干粮,等到正午时分,果然看到西城门守军换岗。趁着交接的混乱,他们混在一队商贩中顺利进城。
京城街道上气氛肃杀,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商铺大多关门歇业,路上行人匆匆,不敢逗留。墙上贴满了通缉令,上面赫然画着简季安、云韵等人的画像。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张大哥低声道,"皇长子...不,新帝已经控制了六部,明日就要在太庙正式登基了。"
云韵心头一紧:"太子殿下知道吗?"
"知道。"李大哥点头,"殿下计划今晚潜入太庙,在明日大典上当众揭露真相。"
"太危险了!"云韵失声道,"太庙必定重兵把守,这是去送死!"
林月苦笑:"殿下说...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拼死一搏。"
云韵握紧拳头。这确实像简季安会做的事——骄傲、决绝、不计后果。
众人避开大路,穿行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终于来到城南的废弃砖窑。砖窑外看似无人,实则暗藏哨卫。经过层层确认,他们被带入窑内。
昏暗的窑洞里,简季安正在与几名心腹商议对策。三个月不见,他瘦了许多,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阴影,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剑。
"阿韵?!"简季安抬头看到云韵,瞬间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你还活着!"
云韵刚要行礼,就被简季安一把抱住。这个拥抱太过用力,压得他伤口生疼,但他没有推开。
"我以为你..."简季安声音哽咽,"悬崖那么高..."
云韵轻拍他的背:"我没事。殿下,先看这个。"他取出密诏和验毒证据。
简季安仔细查看后,眼中燃起怒火:"果然如此!皇兄竟敢弑父篡位!"他转向众人,"我们必须阻止明天的登基大典。"
"殿下打算怎么做?"云韵问。
"拿着这些证据直接去太庙。"简季安斩钉截铁地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穿他!"
云韵摇头:"太危险。太庙必定戒备森严,我们根本进不去。"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他登基?"简季安激动地问。
云韵沉思片刻:"我有办法,但需要殿下配合。"
他详细说明计划:由沈夜和林月带几名好手提前潜入皇陵,取出先帝遗体;简季安则带人在城外接应;而云韵自己...
"不行!"简季安厉声打断,"我绝不允许你再去冒险!"
云韵平静地看着他:"殿下,这是唯一的机会。皇长子...不,新帝对我恨之入骨,若我主动现身,他必定想亲手处置我。这样可以分散注意力,给沈夜他们创造机会。"
"用你的命换我的?"简季安眼中含泪,"你当我是什么人?"
云韵握住他的手:"殿下,这不是选择,是责任。安流可以没有云韵,但不能没有明君。"
简季安还想反对,沈夜突然开口:"殿下,云大人说得对。时间紧迫,我们必须行动了。"
众人纷纷附和。简季安环视一周,最终痛苦地闭上眼睛:"好...但阿韵,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云韵微笑:"我答应你。"
计划已定,众人分头准备。云韵将密诏和证据交给沈夜,自己则只带着那枚染血的玉佩。
临行前,简季安将云韵拉到一旁,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这是东宫令符,见此符如见太子。若情况有变,或许能保你一命。"
云韵接过金牌,郑重收好:"殿下保重。"
简季安突然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一定要活着。我...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云韵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回抱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不敢回头看一眼简季安的表情。
离开砖窑,云韵径直向皇城走去。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他刻意走在显眼处,很快就被巡逻兵发现。
"站住!什么人?"士兵举着火把喝问。
云韵平静地回答:"云韵,前安北都护府副将。"
士兵们大惊失色,立刻将他团团围住。领头的校尉仔细辨认后,兴奋地说:"真是云韵!快,押去皇宫!陛下有令,抓到云韵者重赏!"
云韵被粗暴地捆绑起来,押往皇宫。一路上,他默默记下巡逻路线和兵力分布,为简季安的计划做准备。
皇宫灯火通明,侍卫比平日多了数倍。云韵被押到御书房外,听到里面传来简季平愤怒的咆哮:
"废物!连个重伤的人都抓不住!朕养你们何用?"
侍卫战战兢兢地通报:"陛下,云...云韵抓到了。"
房门猛地打开,简季平大步走出。他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冠,但眼中布满血丝,面容扭曲,哪有半点帝王威仪?
"云将军。"简季平狞笑着走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云韵昂首而立,不卑不亢:"参见陛下。"
这声"陛下"似乎取悦了简季平。他示意侍卫松开捆绑,亲自将云韵带入御书房。
书房内,简季平绕着云韵踱步,像猛兽审视猎物:"朕很好奇,你明知京城危险,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云韵直视他的眼睛:"来谈条件。"
"哦?"简季平挑眉,"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和你谈条件?"
云韵从怀中取出东宫令符:"凭这个。殿下已经秘密联络了边境赵明远和陇西周毅,十万大军不日将兵临城下。陛下虽控制了京城,但能抵挡多久?"
简季平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冷笑:"虚张声势。若季安真有援兵,何必派你来送死?"
"因为战争会生灵涂炭。"云韵沉声道,"殿下不忍百姓受苦,愿以自己性命换取和平。"
简季平眯起眼睛:"说具体点。"
"明日大典前,殿下会独自来太庙投降,条件是陛下必须公开赦免所有追随他的人。"云韵顿了顿,"而我...自愿为质,确保殿下守信。"
简季平突然大笑:"妙!真是妙!"他凑近云韵,呼吸喷在对方脸上,"你以为朕会信?季安从小骄傲,宁可死也不会投降。"
"为了安流百姓,他会。"云韵坚定地说,"殿下仁厚,陛下应该比谁都清楚。"
简季平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爱他,是不是?"
云韵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臣只是尽忠。"
"哈!"简季平讥讽地笑了,"为了'尽忠',甘愿赴死?云韵,你当朕是傻子?"他一把掐住云韵的脖子,"朕知道你们的关系。季安从小就爱粘着你,长大后更是...恶心!"
云韵呼吸困难,但仍不挣扎:"陛下...若杀我...就永远...不知道...殿下...的计划..."
简季平松开手,冷冷道:"好,朕就陪你玩这个游戏。明日若季安不现身..."他拍了拍云韵的脸,"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韵被押入皇宫地牢,手脚都戴上沉重的镣铐。牢房阴冷潮湿,但比想象中干净。他靠在墙上,摸着胸前的玉佩,默默祈祷沈夜他们行动顺利。
夜深人静时,牢门突然打开。云韵警觉地抬头,看到简季平独自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喝一杯?"简季平在云韵对面坐下,倒了两杯酒。
云韵没有动:"陛下有何指教?"
简季平自顾自喝了一杯:"朕一直很好奇,季安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们这些人死心塌地?"
"殿下仁厚贤明,礼贤下士..."
"够了!"简季平厉声打断,"朕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又灌了一杯酒,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小时候,季安从树上摔下来,只是擦破点皮,父皇就心疼得不得了,亲自给他上药。而我...我十岁那年高烧三日,父皇只来看过一次。"
云韵沉默。皇家兄弟阋墙的故事自古有之,但像简季平这样因嫉妒而弑父篡位的,实在罕见。
"朕比他优秀得多!"简季平激动地说,"治国方略、骑射武艺,哪样不如他?凭什么皇位一定要传给他?!"
"就凭他绝不会为皇位杀害血亲。"云韵冷冷地说。
简季平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你懂什么?!"他一把揪住云韵的衣领,"明日,等季安'自尽'后,朕会让你亲眼看着所有忠于他的人一个个死去。最后再送你上路..."
他突然注意到云韵胸前的玉佩,一把扯下来:"这是什么?"
"还给我!"云韵第一次露出惊慌之色。
简季平仔细端详玉佩,突然大笑:"棠梨花?季安给你的定情信物?"他作势要摔,"不如朕帮你毁了它?"
云韵扑上去抢夺,却被镣铐限制,重重摔在地上。简季平将玉佩举高,残忍地笑着:"求朕啊。"
云韵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简季平等了片刻,无趣地哼了一声:"罢了,留着你还有用。"他将玉佩塞回自己怀中,"等明日事了,再还给你...如果那时你还活着的话。"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云韵独自在黑暗中。
云韵蜷缩在墙角,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席卷而来。没有玉佩在手,他仿佛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柱。但想到明日计划若能成功,简季安就能平安无事,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天刚蒙蒙亮,侍卫就来提人。云韵被带到太庙偏殿,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这是死囚赴刑前的待遇。
"陛下有令,大典开始前,你就在这里等着。"侍卫说完,锁上门离去。
云韵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狭小的耳房,只有一扇小窗高高在上,透进些许天光。他侧耳倾听,外面脚步声不断,显然戒备森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韵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按照计划,沈夜他们应该已经行动了,但为何毫无动静?难道出了意外?
正午时分,外面突然传来钟鼓声——登基大典开始了。云韵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骚动起来。有人大喊:"有刺客!保护陛下!"接着是兵刃相交和奔跑的声音。
云韵冲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侍卫们慌乱地跑来跑去。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简季平!你弑父篡位,天理难容!"
是简季安!他真的来了!
外面打斗声越来越激烈。突然,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沈夜浑身是血地冲进来:"云大人!快走!"
"殿下呢?"云韵急问。
"在正殿!"沈夜一边解开他的镣铐一边说,"我们按计划挖出了先帝遗体,殿下带着证据闯入了大典!"
云韵抓起沈夜的佩剑就往外冲。太庙正殿前广场上一片混乱,文武百官四处逃散,侍卫们不知所措。正殿台阶上,简季安手持染血长剑,身边躺着几具侍卫尸体。在他面前,简季平被逼得节节败退。
"先帝遗诏在此!"简季安高举一卷黄绢,"简季平毒杀先帝,篡改遗诏,罪不容诛!"
简季平狞笑:"谁会信你?朕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那这个呢?"林月从人群中走出,身后几名壮汉抬着一具棺木,"先帝遗体上的毒药痕迹还在,御医当场可验!"
百官哗然。几名老臣壮着胆子走上前查看棺木,随即跪地痛哭:"先帝啊!"
局势瞬间逆转。简季平的侍卫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简季平面如死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简季安扑去!
"殿下小心!"云韵大喊着冲上前,但距离太远,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沈夜一箭射中简季平手腕,匕首当啷落地。简季安趁机一剑刺出,贯穿了简季平的胸膛!
"这一剑,为父皇。"简季安冷冷地说,拔出剑又刺入,"这一剑,为安流百姓。"
简季平瞪大眼睛,缓缓倒地,鲜血从嘴角涌出:"你...永远...不如朕..."说完,气绝身亡。
简季安转身面对百官,声音洪亮:"先帝遗诏,传位于我。今日之事,各位大人有目共睹。若有不服者,现在可以站出来。"
百官面面相觑,最终齐齐跪拜:"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简季安——现在应该称他为皇上了——目光扫过人群,突然脸色大变:"阿韵呢?"
云韵原本站在台阶下,但此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失血过多加上连日奔波,他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在众人惊呼声中,他缓缓倒了下去...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有人接住了自己,听到简季安撕心裂肺的呼喊:"阿韵!坚持住!太医!快传太医!"
云韵想告诉他自己没事,想再看他一眼,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