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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暗生嫌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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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雪，一连下了三日。
云韵倚在窗边，看着院角的棠梨树被积雪压弯了枝头。那株从东宫移栽来的树，如今只剩枯枝，如同他凋零的心。
"公子，赵家派人送来了年礼。"叶儿轻手轻脚地进来，放下一只精致的锦盒。
云韵淡淡扫了一眼："收进库房吧。"
"赵小姐还附了一封信..."叶儿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在案上。
云韵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没有伸手。自从两家订下婚约，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便时常派人送些小礼物和书信来。云韵每次都礼貌回应，却从不主动联系。
"放着吧。"他转身走向书案，"我晚些再看。"
叶儿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退下。屋内重归寂静，只余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云韵展开一卷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字里行间，总浮现出简季安的面容——他笑着唤他"阿韵"的样子，生气时皱起的眉头，还有...宫宴上与胡女调笑的轻佻模样。
"砰"的一声，云韵猛地合上书卷，胸口剧烈起伏。已经两个月了，为何还是忘不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思。云墨推门而入，肩上还带着未化的雪花："阿韵，出事了！"
云韵心头一跳："何事？"
"太子当朝驳回了父亲提出的边防策，言语间...颇为不客气。"云墨脸色难看，"父亲回来后就闭门不出，晚膳都没用。"
云韵手指攥紧了书卷。自从那次宫宴不欢而散，他与简季安再未私下相见。偶尔朝堂上碰面，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仿佛陌生人。如今简季安竟公然为难父亲...
"我去看看父亲。"云韵起身，却被云墨拦住。
"别去。父亲特意嘱咐不要打扰。"云墨犹豫片刻，"倒是你...与太子究竟怎么了？往日他多少会顾及你的情面..."
云韵苦笑："哪还有什么情面？"他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花，"君臣之别，本该如此。"
云墨盯着弟弟看了半晌，突然道："你可知太子近来都做了些什么？"
云韵摇头。这两个月，他刻意避开一切关于简季安的消息，甚至连江子墨来访都婉拒了几次。
"自你拒婚后，太子先是闭门三日不出，后来突然性情大变。"云墨压低声音，"他广纳美人，日夜宴饮，还当众羞辱了几位劝谏的大臣。陛下震怒，罚他禁足半月，出来后却变本加厉..."
云韵胸口发闷，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简季安向来骄傲，何曾如此放纵过？难道...是因为自己？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强行压下。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简季安是太子，想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会为他这个臣子伤神？
"与我无关。"云韵听见自己说，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雪，"殿下...自有主张。"
云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拍弟弟的肩："罢了。赵家的婚事筹备得如何了？"
"一切按部就班。"云韵机械地回答，"婚期定在来年三月。"
"也好。"云墨叹了口气，"成了家，或许能..."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叶儿慌张地跑进来："公子！东宫来人了，说太子急召！"
云韵手中的书卷"啪"地掉在地上。两个月了，简季安第一次召见他...
"就说公子染了风寒，不便前往。"云墨抢先道。
叶儿摇头："来人说太子有令，就是抬也要把公子抬去！"
云韵与兄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简季安向来任性，但如此强横还是第一次。
"我去。"云韵深吸一口气，"不必担心，殿下...不会拿我怎样。"
匆匆更衣后，云韵乘上东宫派来的马车。车厢内熏着熟悉的龙涎香，勾起无数回忆。云韵攥紧衣袖，强迫自己冷静。两个月不见，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简季安...
东宫依旧金碧辉煌，只是多了几分奢靡气息。廊下挂着红纱灯笼，空气中飘着酒香与脂粉味。引路太监带着云韵穿过重重殿宇，最后停在一处陌生的偏殿前。
"云公子请。"太监躬身退下。
云韵整了整衣冠，轻轻推开门。殿内光线昏暗，酒气熏天。简季安独自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只白玉杯，身旁散落着几个空酒壶。他衣衫不整，长发散乱，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哪还有半分太子威仪？
"参见太子殿下。"云韵恭敬行礼，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简季安抬头，目光混沌地看向云韵，突然笑了："阿韵...你终于来了..."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云韵皱眉，简季安向来节制，何曾如此酗酒？
"殿下召见，不知有何要事？"云韵站在原地，不肯上前。
简季安摇晃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向云韵："要事？没有要事就不能见你了吗？"他一把抓住云韵的手腕，"这两个月...你为何躲着本宫？"
云韵被他抓得生疼，却不挣扎："云韵不敢。只是...婚期在即，家中事务繁忙..."
"婚期？"简季安冷笑，"你当真要娶那赵家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韵垂眸，"云韵不敢违逆。"
简季安突然暴怒，一把将云韵推到墙上："好一个不敢违逆！那你为何敢违逆本宫？为何一次次拒绝召见？为何...为何..."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为何不要我了..."
最后一句几近哽咽，云韵心头一震，抬眼看向简季安。那双总是盛满骄傲的凤眼此刻泛着红，满是醉意与...痛楚？
"殿下醉了。"云韵别开视线，"云韵唤人来伺候您歇息..."
"我没醉！"简季安怒吼，随即又软下声音，"阿韵...别娶她好不好？我...我命令你不许娶她..."
云韵闭了闭眼。简季安这番话，不过是醉后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等他酒醒，怕是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殿下，您即将大婚，云韵也要成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云韵轻声道，"请您放手。"
简季安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天经地义！"他猛地松开云韵，踉跄着回到案前，抓起酒壶猛灌一口，"云韵，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小小侍郎之子，也配让本宫惦记？"
云韵脸色煞白，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殿下说得是。云韵...本就不配。"
这句顺从的话不知为何更激怒了简季安。他一把扫落案上酒壶，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殿内炸开："滚！给本宫滚出去！"
云韵深深一揖，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简季安的声音："等等！"
云韵停步，却不回头："殿下还有何吩咐？"
一阵沉默后，简季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送我的帕子...我弄丢了..."
云韵心头一刺。那方倾注了他全部心意的绣帕，原来在简季安眼中，也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玩意。
"不过一方帕子，殿下不必挂怀。"云韵强忍哽咽，"云韵告退。"
走出东宫，雪下得更大了。云韵站在宫门外，任由雪花落满肩头。方才简季安醉酒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样骄傲的人，为何会沦落至此？难道...真的与他有关？
不，不可能。云韵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念头。简季安是太子，要什么有什么，怎会为他这个微不足道的臣子伤神？定是朝政不顺，或是与苏小姐闹了矛盾...
回到云府，云墨焦急地等在门口："怎么样？太子为何突然召你？"
云韵摇摇头："殿下喝醉了，说了些胡话...没什么要紧的。"
云墨将信将疑，却也没再多问。接下来的日子，云韵强迫自己专注于婚事筹备，试图用忙碌麻痹痛苦。赵家送来的书信和礼物，他也开始认真回复和珍藏——既然注定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至少该对未来的妻子尽责。
转眼到了年关，京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云府上下忙着准备年货，云韵却提不起半分兴致。除夕那日，他正在书房习字，叶儿匆匆跑来："公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赐菜！"
云韵连忙起身相迎。来的是皇后身边的张嬷嬷，带着几个捧着食盒的小太监。
"云公子，娘娘念你即将大婚，特意赐下年菜，以示恩宠。"张嬷嬷笑容可掬，"娘娘还说，盼你与赵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云韵恭敬谢恩，心中却一片冰凉。皇后此举，分明是在敲打他——既已定亲，就该彻底断了与太子的念想。
"太子殿下...可好？"云韵终究没忍住，轻声问道。
张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殿下很好。今日除夕，殿下在麟德殿设宴，邀了柳家、李家几位公子，还有...新得的几位美人。"
云韵胸口一痛，强自笑道："殿下高兴就好。"
送走张嬷嬷，云韵看着满桌御赐佳肴，毫无食欲。简季安在除夕夜设宴，却不再邀他...这本是意料中事，为何心还是这么痛？
"公子..."叶儿担忧地看着他，"多少用些吧，都是娘娘的心意。"
云韵摇摇头："分给府里人吧。我...不饿。"
夜深人静，云府上下都去守岁了，唯独云韵独自来到院角的棠梨树下。雪花飘落，覆盖了枯枝，如同一树梨花盛开。云韵伸手轻抚树干，想起多年前的除夕，他和简季安偷偷溜出宫，在街上看花灯。简季安怕他走丢，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两人在人群中穿梭，笑声淹没在爆竹声里...
"公子！"叶儿急匆匆地跑来，"东宫...东宫又来人了！"
云韵心头一跳："这么晚了，何事？"
"说是太子醉酒，一直喊着公子的名字，谁劝都不听..."叶儿红着脸道，"李公公说，再这样闹下去，惊动了陛下可不得了..."
云韵站在原地，雪花落满肩头。理智告诉他该拒绝，可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简季安...在喊他的名字？
"备马车。"云韵听见自己说。
东宫今夜格外热闹。廊下红灯笼高挂，殿内丝竹声声，隐约可闻欢声笑语。云韵跟着李德全穿过回廊，胸口越来越闷。简季安果然在宴饮作乐，方才说喊他名字，恐怕只是骗他来的借口...
"云公子，这边请。"李德全推开一扇偏殿的门，"殿下...不太清醒，您多担待。"
殿内一片狼藉，酒壶倒了一地。简季安独自坐在窗边，衣衫凌乱，手中还攥着半壶酒。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醉眼朦胧地看向云韵："...阿韵？"
云韵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简季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跄着走到云韵面前，伸手想摸他的脸："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云韵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殿下醉了。"
"我没醉！"简季安突然激动起来，"我知道是你...这两个月，我每次喝醉都能看见你...可一伸手，你就不见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就像现在这样..."
云韵心头一酸，却仍保持着距离："殿下，您该歇息了。"
"为什么躲着我？"简季安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云韵从未听过的脆弱，"是因为那些美人吗？我可以把她们都送走...一个不留..."
云韵震惊地看着简季安。那些美人...真的只是为了气他？
"殿下，您即将大婚，云韵也要成家。"云韵狠下心道，"您身边有多少美人，与云韵无关。"
简季安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成家...对，你要成家了..."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凄凉，"好啊...真好...你们都去成家吧，留我一个人..."
云韵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简季安："殿下，您该睡了。"
简季安顺势靠在他肩上，滚烫的呼吸拂过云韵颈侧："阿韵...别娶她...求你..."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云韵的防线。他僵在原地，心脏狂跳。简季安...在求他？
"殿下..."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简季安醉醺醺地低语，"那方帕子...我看到了...那个'安'字..."
云韵浑身一颤。简季安发现了？发现了那个藏在花叶间的秘密告白？
"殿下看错了。"云韵强自镇定，"那只是个花纹。"
简季安抬起头，醉眼朦胧却异常执着："你撒谎...阿韵，你从小就不会撒谎...每次撒谎，耳朵都会红..."
云韵慌忙别开脸，却晚了。简季安低笑一声，突然凑近，在云韵耳边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云韵魂飞魄散。他猛地推开简季安："殿下醉了！这种话...这种话..."
"我没醉！"简季安固执地重复，"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
"殿下！"云韵厉声打断，"请慎言！"
简季安被他的态度震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下去："你...不喜欢我？"
云韵心如刀绞，却不得不狠下心："云韵对殿下，只有君臣之谊。"
简季安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倒在地："...我明白了。"
云韵强忍泪意，转身唤来宫人："殿下醉了，好生伺候。"
走出殿门，云韵再也支撑不住，靠在柱子上无声地颤抖。简季安那句"我喜欢你"在他耳边回荡，甜蜜又残忍。若是两个月前听到这句话，他或许会欣喜若狂。可现在...
"云公子..."李德全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云韵勉强平复呼吸："李公公，今晚的事..."
"老奴明白。"李德全低声道，"绝不会外传。只是..."他犹豫片刻，"这两个月，殿下过得很不好。自您拒婚后，殿下就像变了个人..."
云韵苦笑："殿下身边美人如云，何至于..."
"那些美人..."李德全摇摇头，"殿下连碰都没碰过，只是做样子罢了。每夜醉酒，喊的都是公子的名字..."
云韵心头一震，却不敢轻信。简季安向来骄傲，怎会对他用情至此？说不定...又是一时兴起的戏弄。
"殿下醉了，说的话当不得真。"云韵轻声道，"明日酒醒，怕是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李德全还想说什么，云韵却已转身离去。雪仍在下，覆盖了来时的脚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回到云府，云韵彻夜未眠。简季安那句"我喜欢你"在他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是真的吗？还是醉后的胡言？若是真的...为何要等到两人各自婚配才说？若是假的...为何眼神那般痛苦？
正月初一，云韵顶着两个黑眼圈起身，叶儿急匆匆跑来："公子！东宫又来人了！"
云韵心头一跳："何事？"
"说是...说是来取殿下落下的玉佩。"叶儿递上一块熟悉的青玉佩，"这玉佩...不是公子多年前送给殿下的吗？"
云韵接过玉佩，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十二岁时送给简季安的信物，简季安一直随身佩戴，从未离身...
"来人还说什么了？"云韵急切地问。
"说...殿下今早醒来，发现玉佩不见了，大发雷霆..."叶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云韵，"殿下说...既然断了，就该断得干净..."
云韵如坠冰窟。简季安记得...记得昨晚的一切！那句"我喜欢你"是真的，而现在...他要彻底断了这念想...
"给他。"云韵将玉佩递给叶儿，声音沙哑，"告诉来人...祝殿下...新年安康。"
叶儿离去后，云韵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院角的棠梨树。积雪压弯了枝头，仿佛不堪重负。就像他的心，终于被太多的痛苦压垮。
当夜，云韵发起了高烧。太医说是积郁成疾，需静养调理。云墨来看他时，带来了一个消息：太子简季安主动向皇上请命，即日起监国理政，不再沉湎酒色。
"听说今早殿下像是变了个人，一扫这两个月的颓废。"云墨疑惑地看着弟弟，"阿韵，你昨夜去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韵望着帐顶，轻声道："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结束了一段本就不该开始的情愫罢了。
病中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这日，云韵正靠在榻上看书，叶儿慌慌张张地跑来："公子！苏...苏小姐来访！"
云韵一惊："她来做什么？"
"说是听闻公子病了，特意来探望..."
云韵连忙更衣相见。苏婉柔一身素雅装扮，端庄大方，见到云韵便关切地问道："云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劳苏小姐挂念，已无大碍。"云韵礼貌回应。
两人寒暄几句，苏婉柔突然话锋一转："听闻除夕夜，云公子曾去东宫？"
云韵心头一跳："殿下醉酒，唤我去劝解几句。"
"是吗？"苏婉柔微微一笑，"殿下近来勤于政务，婉柔很是欣慰。只是..."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云韵，"殿下似乎心情不佳，连我送去的新年礼物都原封退回。"
云韵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苏婉柔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云公子与殿下自幼交好，可知殿下为何突然变了态度？"
"云韵不知。"云韵垂眸，"殿下心思，岂是臣子能揣度的？"
苏婉柔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轻叹一声："云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妨直说。"
云韵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父亲告诉我，太子近来种种反常，皆因一人而起。"苏婉柔声音轻柔，却字字如针，"那人...就是云公子你。"
云韵脸色煞白："苏小姐此言差矣！云韵何德何能..."
"云公子不必否认。"苏婉柔打断他，"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云韵抬头，正对上苏婉柔冷静得可怕的目光："殿下是储君，将来要继承大统。有些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断了为好。否则..."她微微一笑，"害人害己。"
这番话与当日苏丞相所言如出一辙，云韵如坠冰窟。苏家父女，分明已经察觉了他与简季安之间的异常...
"苏小姐多虑了。"云韵强自镇定，"云韵对殿下，唯有忠心。"
苏婉柔不置可否，起身告辞："但愿如此。云公子保重，婉柔期待在你的婚宴上再见。"
送走苏婉柔，云韵浑身脱力地坐回椅上。苏家的警告再明显不过——若他再与简季安有什么牵扯，等待云家的将是灭顶之灾。
"公子..."叶儿担忧地看着他，"您脸色很差..."
云韵摇摇头："无妨。"他望向窗外渐融的积雪，"春天...快来了吧？"
春天来了，他的婚期也近了。而那段刻骨铭心的情愫，终将如同这冬雪，消融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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