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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新教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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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川和飞鸟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飞鸟抛着球，星川在一旁默默地走着。飞鸟瞥了一眼星川，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两个饭团。
“给，补充点体力。”他将其中一个递给星川，“飞鸟特供哦。”
星川接过饭团，指尖触到包装纸上凝结的水珠。“你说教练的事...是什么意思？”
飞鸟咬了一大口饭团，含糊不清地说："东云前辈昨天提到，学校换了一个理事长，想要以棒球豪强的名号宣传学校，似乎是要聘请新的棒球教练。"他咽下食物，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听说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
星川和飞鸟回到棒球场时，棒球部已经集合准备训练了，宫野看见晃晃悠悠不紧不慢走来的二人，气得凑过去给了两人一拳。
“这才训练几天就赶迟到？我都不敢迟到呢！”宫野勒住飞鸟的脖子，脚踢在了星川的屁股上。见东云直树走过来，他才悻悻地放过两人。“哼哼，部长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俩。”
“来了？”东云拿着记录表，走了过来，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星川，你来一下，有些事需要和你单独沟通。”
星川的心突然悬了起来，如果飞鸟说的没错的话，大概是关于教练的事。他下意识地看向飞鸟，发现对方的眉头也微微皱着。
“队长，我是星川的捕手，我想如果是和训练相关的问题的话，我也应该参与吧。”飞鸟皱着眉头，对东云说。
东云看向两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过来吧。”
“宫野，你去协助三年级的前辈，今天主要练习击球挥棒。”
“是...”宫野没看到两人被骂的局面，有些兴致缺缺地走了。
看着队员们训练的样子，东云转过身，面对这两位明显紧绷着的搭档。
“是关于新教练的事。”东云开门见山，“从下周开始，我们棒球部将有一位新教练接手。”
“那原来的教练呢？”星川眨眨眼，问道。
“调走了。”东云简短地回答，随后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两人，“这位是佐藤健一，前职业棒球选手，退役后一直在青少棒执教。今年受校方邀请，来担任我们的新教练。”
“我猜飞鸟也跟你说过了，最近学校换了一个理事长，说是要缓解招生压力，所以打算从棒球部入手，提高学校知名度，所以他请了这位教练来训练我们，目标是——”
“——甲子园。”
照片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星川盯着那张照片，莫名感到一阵压迫感。
“佐藤教练以严格著称，”东云继续说道，“他看过我们的训练数据，特别是......”他看向星川，“你的投球录像。”
星川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录像？什么时候拍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投球被记录了下来。
似乎是看出来星川的疑惑，东云解释道：“上次你和飞鸟在练习的时候，一年级新来的经理觉得很有趣，于是记录下来了。”
“佐藤教练说......”东云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你的投球姿势有问题。”
“什么？”星川猛地抬头，“我的姿势......有问题？”
飞鸟也皱起眉：“哪里有问题？星川的投球动作很标准，而且速度也在稳步提高，他会成长得很快的。”
“手腕。”东云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腕，“佐藤教练指出，星川在投球时手腕下压的角度不对，长期这样投球会增加手肘负担，甚至可能造成运动伤害。”
东云扶了扶眼镜，看向星川：“星川，你自己在投完球会感觉到不适吗？”
星川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投球姿势没有问题，毕竟在国中时，教练从未指出过这一点。但仔细回想起来，每次长时间投球后，他的手肘和手腕确实会有隐隐的酸痛感，难道这不是正常的肌肉酸痛吗？
“还有，”东云又拿出一张纸，“因为这几天还在职务交接，所以佐藤教练暂时不会来。这是佐藤教练给你的训练计划。从明天开始，你需要重新调整投球姿势。”
星川接过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训练项目和注意事项。最上方用红笔圈出了一个词：“基础重塑”。
“基础重塑......这是什么意思？”星川的声音有些发干，“我要从头开始学投球？”
东云点点头：“佐藤教练认为，如果不及时纠正，你的投球生涯可能撑不过高中。”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星川的胸口。
简直和梦一样。
明明他刚刚才找回的投球感觉，刚刚才建立起信心，在这一刻忽地又变得摇摇欲坠。
飞鸟看着神情恍惚的星川，张了张嘴，又抿住了唇。
他突然伸手抢过那张训练计划，快速浏览了一遍，拍了拍星川：“嗨呀，别担心，这些调整又不难，只是细节上的修正。”他看向星川，“我们一起练，很快就能适应。”
星川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训练计划的最后一行------“禁止投掷时速超过120km的球，为期一个月”。
一个月不能全力投球？那还怎么参加接下来的练习赛？怎么争取正选位置？东京预选赛快要开始了，怎么......实现那个甲子园的梦？
“星川，不用感到焦虑，”东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佐藤教练虽然严格，但他的判断从未出过错。很多他带过的选手后来都进入了职业队。”他顿了顿，“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他认为你有潜力，所以才特别关注你。”
潜力？星川苦笑着想，这个词他听过太多次了。从小到大，太多人说过他有潜力。可结果呢？一场比赛就能让所有潜力化为泡影。
“...我知道了。”沉默了许久，星川最终低声回答，“我会按照教练的要求练习。”
东云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早上七点，就开始你的新计划把。”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一会别忘了来训练！”
东云的背景走远，只剩下星川和飞鸟两人。飞鸟仔细地研究着那张训练计划。
“看，”他指着其中一项，“其实大部分是核心力量的加强训练，和你现在做的差不多。只是多了手腕角度的调整。”
星川沉默地站着，风吹乱了他的额发。飞鸟说的没错，这些训练并不难，但为什么他感到如此沉重？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但是他仿佛感觉有人在他刚刚重新点燃的热情上浇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寒冷。
啊啊好烦，明明心里并不是那么伤心，但是为什么眼泪还是聚集在了眼眶。
“喂，”飞鸟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喂，别摆出那种表情。调整姿势很正常，职业选手也会不断微调自己的动作。”
“但一个月不能全力投球......”星川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等我真正能投的时候，可能已经错过夏季预选赛的报名了。”
飞鸟突然笑了：“你以为佐藤教练是谁？他既然特意来看你的投球录像，就说明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凑近星川，压低声音，“我打赌，夏季预选赛的报名表上，早就写好了你的名字。”
星川望向飞鸟，睁大眼睛，眼泪都快溢出来：“真的？”
“不信？”飞鸟挑眉，“不信就自己去问教练。”
——————
回家的路上，星川的思绪乱成一团。明明决定不再打棒球，却莫名其妙被飞鸟缠上；明明已经决定好好打棒球，却又被告知要从头开始......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对了，”飞鸟停下脚步，转过身，"这个给你。"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星川。星川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护腕。
“这是......”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护腕。”飞鸟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要调整手腕角度吗？这个可以帮助你固定位置。”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很适合你。”
星川摸着护腕，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刚想道谢，飞鸟却已经大步走开了。
“明天别迟到！”飞鸟背对着他挥挥手，“王牌大人！”
“是我训练没错吧！你又不用这么早来！”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这家伙的御用捕手呢？”飞鸟转头一笑，跑走了。
星川站在原地，看着飞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夜风吹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热。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护腕，突然对未来的事不再那么恐惧了。
至少，他不再是独自一人面对了。
远处传来隐约的棒球击打声，不知是哪所学校的球队还在夜间训练。星川深吸一口气，将护腕小心地放进口袋，迈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