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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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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训练结束，星川的右臂已经微微发酸，手腕更是酸痛。他坐在场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上次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厚的茧。
“给。”
一瓶运动饮料突然递到眼前。星川抬头，看见宫野翔太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飞鸟被部长叫去谈话了，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星川接过饮料，小声道谢。
“别这么拘谨嘛，”宫野在他身边坐下，”虽然你是'空降'的王牌候补，但既然飞鸟那家伙认可你，我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星川握着易拉罐的手指微微收紧，仅仅是因为飞鸟的认可吗……
这样的说法，怎么能让我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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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观众！各位观众！您现在观看的是本次东京都甲子园的决赛现场！作为今年闯入甲子园的千叶高中，他们的王牌投手星川琉星第一次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以超高球速三振了多名强打选手！”
“而他的捕手搭档正是在国中时代就备受关注的明星选手——飞鸟莲！”
“这两名优秀的选手组合在一起，完全是爆炸性的武器啊！让我们期待他们今天的表现！”
星川站在甲子园的投手丘上，怔怔地看着周围，欢呼声和管弦乐队的奏乐交织在一起，阳光像是聚光灯一般，洒在他身上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在他的对面，有个人正蹲在本垒板后，正是飞鸟莲。
星川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棒球的缝线。甲子园的投手丘比他想象中更加坚硬，脚下的红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无数前辈的故事。他抬头望向看台，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上，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他。紧张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当他再次看向飞鸟时，那种感觉突然消散了。
——飞鸟在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怀疑。
星川微微点头，抬腿、转体、挥臂——
“星川同学！星川琉星！”
粉笔头精准地砸在星川的额头上，他猛地惊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他茫然地抬头，看见数学老师山田正站在讲台上，脸色铁青。
“看来我的课讲得不够精彩啊，居然能让星川同学睡得这么香。”山田老师推了推眼镜，“要不要分享一下你梦见了什么？”
星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座位——刚刚还在本垒板后为他接球的飞鸟莲。此刻这位飞鸟同学正撑着下巴，一脸促狭地看着他，还用口型无声地说着：“早~上~好~”
“我...我...”星川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梦里甲子园的欢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种站在投手丘上的真实感让他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算了，坐下吧。”山田老师叹了口气，“下次再被我抓到上课睡觉，就请你到走廊上站着清醒清醒。”
下课铃响起，星川长舒一口气，这漫长的一节课终于过去了。他正准备赶紧收拾书包，逃去操场，飞鸟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喂，王牌大人，”飞鸟的眼睛亮晶晶的，“梦到什么了？该不会是......”
星川猛地抽回手：“什么都没梦到！”
“哦~”飞鸟拖长音调，“那为什么某人一直在小声喊着'三振出局'？全班都听见了哦。”
星川僵住了。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地离开，但仍有几个女生好奇地往他们这边张望。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去社团了！"星川抓起书包就要跑。
飞鸟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后领：“不要那么急躁嘛，反正也不会迟到，不如先和我来玩玩抛接球？让我看看上次的诀窍你有没有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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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星川机械地接住飞鸟抛来的球，触感冰凉坚硬，和梦里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截然不同。
"所以，"飞鸟突然开口，"你梦见我们打进甲子园了？"
星川的手一抖，球掉在了地上。他蹲下去捡，声音闷闷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一直在念叨'5:2，我们赢了'。"飞鸟小跑过来，也蹲在他面前，"还说什么'谢谢你死皮赖脸缠着我'——真是伤人啊，星川同学。"
星川抬起头，正对上飞鸟近在咫尺的脸。夕阳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那只是个梦..."星川小声说。
"但你想去甲子园，对吧？"飞鸟捡起球，在手里转了一圈，"不然也不会做这种梦。"
星川没有回答。河面波光粼粼，远处传来电车驶过的声音。他想起那个夏天，想起自己以为被棒球抛弃的夜晚，想起飞鸟固执地闯进他的生活，以及，不久前在飞鸟的帮助下，自己投出的数个如有神助般的好球。
"飞鸟，"他突然开口，"如果...如果你发现我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投手怎么办？"
飞鸟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把球砸进星川怀里："那就练啊！从最基本的握法开始，从零开始。反正我会接住你的每一球，好球和坏球都是。"
星川接住球，掌心微微发麻。飞鸟的话和梦里如出一辙，让他鼻子一酸。
挫败感对星川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克服的东西。那场失败像一根刺，始终扎在星川的投球里。
他的直球依然快，但出手的瞬间，指尖总会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身体比理智更早预见了被打中的结局。有时候，他甚至会在投球前犹豫半秒，而就是这半秒，让本该犀利的球路变得迟疑。
国中时，队友们说他“状态不稳”，教练皱眉说他“关键时刻容易动摇”，但只有星川自己知道，他只是在害怕——害怕再听到那声清脆的“叮——”，害怕再看到对手高举手臂冲过本垒的样子。
所以，他不再投决胜球。
所以，他逃到了千叶。
但是如今，造成这一切问题的罪魁祸首，居然对他说着“会接住他的每一球”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真的很让人讨厌啊！
“而且，”飞鸟转身走向河堤，回头冲他笑道，“我知道的，你是个优秀的投手。”
"烦死了！"星川把球用力扔回去，却在看到飞鸟稳稳接住的瞬间，又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好了，回去了。”飞鸟接住球，顺手放进了包里。“东云前辈借来了测速枪，并且今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说着，飞鸟皱了皱眉头。
“好像是关于教练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