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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发情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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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决的感冒没有好全,在湖边吹了一会儿风,又开始不断咳嗽。
陆家的宴会已经结束了,宾客们陆续离去,只有夏氏兄妹还留在陆家。
苏决又有些发烧发热,晚饭都没吃,就回了自己卧室。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身体的酸软与燥热感始终消不下去,他又勉强爬了起来,找出几颗感冒药服下。
感冒药有强烈的助眠成分,服用之后,苏决又倒在床上蒙头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意识浮沉之间,苏决裹在被窝里,浑身冷汗涔涔,冷不丁的一个激灵,一股熟悉又战栗的感觉,毫无预兆地从身体深处苏醒,激得他身体酥麻,四肢发软,大脑阵阵眩晕。
苏决心中大骇,慌乱不已,知道自己这是发情期到了。
身体的热度越升越高,难以抑制的生理□□望如野火燎原,如波涛汹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他。
苏决痛苦难耐,浑身瘙痒又空虚,骨缝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密密麻麻地爬,有千万只虫子在细细密密地咬。
苏决双手抓紧被褥,绷直了脚背,紧紧闭上眼睛,咬牙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情潮冲击,汗如雨下。
然而,即使在他清醒的时候,他的意志都不足以和这种原始本能的冲动欲望抗衡,更何况现在病中虚弱的他。
漫无边际的欲求,顺着沸腾血液流淌,在他身体里不断扩散。
苏决呻吟着,呜咽着,撑着高烧高热的身体,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房间里翻找抑制剂。
他浑身酸软无力,视野模糊不清,在房间里跌跌撞撞,拉开抽屉,打开柜子,找遍了他可能放置抑制剂的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
最后,苏决不得不出门去寻求佣人的帮助。
他推开门,走廊上只留了数盏昏暗的夜灯,勉强能看清路。
苏决额上不断冒出冷汗,身体一阵阵颤栗发麻,双腿几乎站都站不稳。
他弓着腰,扶着墙壁,艰难又缓慢,慢吞吞地朝楼下移动。
苏决站在楼梯口,握着扶手,望着脚下的楼梯,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平常轻松就能迈下的一小段距离,如今却让他感到绝望。
苏决咬了咬牙,紧抓住扶手,抬脚迈下。
可他一脚踩下去,就踏空了,重心不稳,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楼下栽倒。
苏决眼前一黑,惊恐万分,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而跌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有人稳稳当当地扶住了他。
嗅到Alpha信息素的气味,苏决浑身一凛,遽然抬起了头。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却不是苏决心中下意识就想到的那个人。
夏渊双手稳稳扶住苏决,又搂了一把他的腰,一下就将他拥进了怀里。昏暗的走廊灯光映照下,他细长的眼睛像夜间捕猎的野兽一样发亮,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你不舒服吗?”他抱着苏决,手掌紧贴在他身上,隔着单薄的睡衣,都能感受到他身体异常的温度,明知故问。
苏决在心中畏惧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但发情期的Omega几乎本能地寻求Alpha信息素的安抚,他完全无力抗拒,任由男人抱着他,在他身上轻嗅。
苏决乌黑明亮的双眸里水光一片,身体灼热滚烫,满面潮红,靠在夏渊怀里喘息着。
夏渊一个情场老手,万花丛中过,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纯洁又魅惑的Omega,瞬间就被激起了Alpha的征服本能,欲望勃发。
一个没有被标记的漂亮Omega,是所有Alpha都会趋之若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横抱起苏决,正要上楼回自己房间,楼梯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夏渊抱着苏决,站在楼梯上,望着上方的人影,微微眯起眼睛。
陆蘅站在他们上方,幽暗灯光下,他挺拔的身形在楼梯上投下庞大的阴影,俊美的面孔在晦明晦暗的光线中,显得极其阴沉可怕。
苏决双手抓着夏渊的衣襟,靠在他怀里,呜咽喘息着,全身心都在和生理欲望作斗争,其他什么也注意不到。
夏渊低头看了看怀里的Omega,到嘴的肥肉就这么丢了,实在是有点不甘。他舔了一下嘴唇,不由将苏决搂得更紧了一些。
“陆蘅……”
他刚开口,猛然一股劲风袭来,还来不及躲闪,迎面就挨了重重一拳。
夏渊猝不及防,双臂一松,怀里的人就被陆蘅劈手夺走。
夏渊“咚”地一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连滚下数层台阶,脑袋磕磕碰碰,撞得他头晕眼花,接着嘴里也尝到了一丝血腥。
等他缓过神来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了陆蘅和苏决的身影。
夏渊偷鸡不成蚀把米,暗地里咒骂不已。
他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背靠着墙壁,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出神半晌,才自认倒霉地笑骂了一句“算你狠”,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陆蘅抱着苏决,回到苏决房间。
刚想把他放到床上,却被苏决双手缠住脖颈,不让他走。
苏决神志不清,意识迷乱,一心只想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来抚平他四肢百骸中那钻心刺骨的空虚与瘙痒。
“苏决、苏决。”
陆蘅坐在床边,将他拥进怀里,伸手抚摸着他后颈处的腺体,一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一边释放信息素安抚他。
腺体是Omega的第二性征,发育成熟的腺体受到刺激与爱抚,同样会带给Omega强烈的生理快感。
浓烈的信息素气息包裹住了苏决的所有感官。
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兴奋战栗着张开,贪婪地吸入信息素的气味,身体里那股燥热,才逐渐稍有平息。
“陆蘅……”
苏决眼里渗出泪水,眸光潋滟,双手抱着陆蘅的脖颈,仰脸望着他,露出极度渴求的神情。
陆蘅垂眸凝望着他的眼睛,抱着他滚烫的身躯,呼吸一滞,眼神迅速暗沉下去。
“你还知道是我。”
责备的话语刚落地,陆蘅就狠狠吻住他的唇,粗暴地将他推倒在床上,剥掉了他的衣服。
炽热的吻缠绵不断地落下,一寸一寸地丈量着他的肌肤。
苏决闭目呻吟,细长手指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快感刺激之下,他无意识地在陆蘅背上留下数道抓挠红痕。
陆蘅抱起他的身体,反复亲吻啃咬着他的脖颈,像要咬断他的喉咙,将他生吃入腹一样,留下一道道殷红的吻痕。
苏决哼哼唧唧,呻吟喘息,沉沦在他的爱抚里。
在一次释放之后,他忽然就脑袋一垂,倒在凌乱被褥间,没了动静,昏死了过去。
陆蘅箭在弦上,焦躁难耐,用力摇了摇他的身体,苏决却都没有反应。
苏决趴卧在被窝里,俊秀的脸上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放松与宁静,红润的唇角微微翘着,浓密的眼睫像两扇蝶翼,随着呼吸的起伏,轻盈颤动着。
他安详又无辜的睡脸,无限惹人怜爱。
陆蘅凝视着他的脸庞,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额头上依然滚烫一片。
陆蘅无奈泄气,拉过被子替他盖好,撑着床褥坐起了身,一手在他身上轻柔地抚摸着,等着身体反应消退后,才起身下床。
陆蘅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替他擦干净身体,抱他起来,故技重施,含着药丸给他喂下之后,才把他放下。
他又用冷水拧了一条湿毛巾,敷在苏决额头上,在床边守了他许久。直到拂晓的第一缕光线刺破云层,透进房间,别墅里人声响动,陆蘅才起身离开。
苏决一觉大概睡到了中午,才悠悠转醒。
他从床上爬起来,捂住太阳穴,一时恍惚。头脑依旧昏沉,隐隐胀痛,他依稀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决下了床,去浴室洗澡,低头清洗身体时,不经意间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红痕,苏决瞬间呆住。
他不可置信一般,走到镜子前仔细检查,一眼就看到了脖子上十分显眼的吻痕。短暂的呆滞之后,他的脑海里断断续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苏决顿时浑身僵直,脸色发白。
他只记得他昨晚发情期到了,出门去找药,在楼梯口遇到夏渊……
之后他意识狂乱混沌,苏决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在镜子前僵立了半晌,又赶紧抬手摸自己的后脖颈,照着镜子查看后颈,确认那里没有任何咬痕,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对镜看着自己满身的情事痕迹,他又不禁头晕目眩,脸色铁青。
苏决颓然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双眼呆滞空洞,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
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在告诉他,他和陆蘅之间已是昨日黄花,再无可能。
好半天,苏决才从这个残酷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苍白着脸,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他穿好衣服,想要出门去找夏渊问个究竟,却发现房门怎么都打不开。
苏决愣了愣,使劲转动着门把手,试了好几次,都打不开,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苏决满心疑惑,只得拉了拉房间里的传唤铃,唤来管家。
没过一会儿,管家就来到了他门口,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房门,端着一份餐点进入他的房间。
“苏少爷,你醒了。”管家将饭菜放在小餐桌上,又将抑制剂放在他床头,说,“你这两天身体不便,就请好好休息吧。”
苏决看了一眼饭菜,没什么胃口,皱着眉头问道,“谁把我房门锁上了?”
李管家神色一僵,一时竟不敢答话。
苏决眉头拧得更深,脸上现出几分薄怒,有些生气地道,“为什么把我关在房间里?”
管家看了看他,嗫嚅一阵,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委婉,“是少爷的吩咐……他让你好好休息。”
苏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管家,管家却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苏决站在房间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纠缠翻绞着千万种复杂情绪,绞得他五脏六腑都纠成了一团。
管家不安地垂下双手,正要行礼退下,苏决猛然扬手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打翻。
管家惊惧地看向他,只看到苏决背对着他,不停颤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