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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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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床上一双雪白的胳膊正从被窝里伸出来抻懒腰,可见睡得餍足。
林知许扭头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半边床感叹着燕怀安精神真好,在每天高压的补课中还能坚持每天出去晨跑,想起对方已经高出自己近一个头的身高以及蜜色的肌肉线条,再看看自己白白嫩嫩的四肢,哎没得比……
他慢悠悠地起床洗漱,拿上楚奕秋请来做饭的阿姨做好的早餐坐到了阳台的秋千上,边吃边等待着某人晨跑回来的身影。
燕怀安快跑到楼下时有所感应般抬头望向6楼,只见一个夏日晨光下晒得金灿灿的人影缩在燕幼宜的秋千上昏昏欲睡,特别像每天放学都会路过的宠物店里那只很会撒娇的金渐层。进入楼内后他没有乘电梯,打开消防通道的门走了进去。
这房子总共只有6层楼,一梯一户,林置当年说这小区的房价贵不是没有道理的。每个房型都是横厅配大阳台,室内面积不小于150m?,绿化和安保没得说,小区里的公共设施也很完善,又是学区房,划分的学校正是b市附中。
其实他和林知许都可以按学区划分到b市附中上学,但大学可不是按谁家住哪儿划分的,如果他想和对方从少年到成年都在一个学校,那就必须让两人都保持在同一梯队里,这也是得到林知许同意后的规划,现在两人都在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实现当初的想法,想到这儿燕怀安心里充斥着安心的满足感。
打开门后,他没有立刻去叫醒秋千上睡着的人,拿上换洗衣服去了浴室,洗完澡擦着头发往阳台走去,突然起了坏心思,走到林知许面前蹲下,晃了晃头,将头发上的水撒到对方脸上。
发梢的水珠在阳光下闪若钻石,滴落在对面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时惊扰了一场美梦。
“唔…下雨了?”林知许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睁开眼看到了湿着头发笑着的燕怀安随即一愣,反应过来后嗔怪道:“干啥弄醒我啊?我正梦到咱俩做蛋糕呢……”
“这次烤糊了没?”燕怀安笑话道。
“你烦不烦!这事儿能不能过去了?都多久?”气恼的男孩站了起来,手抬起。
燕怀安以为对方想打自己两下出气,也没躲,却发现对方只是拿起他肩上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头发也不吹,感冒了怎么办?”刚睡醒的人嗓音还有些黏糊,听得人心痒痒。
“怕吵醒你。”也想等你帮我擦头发,燕怀在安心里轻声说着。
“几点了?邹老头他们是不是快到了?”擦完头发林知许站起来往吧台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早上吃的是阿姨做的鸡蛋饼,吃多了有点口渴。
“嗯,快到了,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燕怀安看着水从某人的嘴角流下滴入衣领里,一时口干舌燥,匆忙移开了视线。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他去开了门,原本有些安静的房子现在变得吵吵闹闹,或者说热闹。
“你们吃早饭没?厨房有鸡蛋饼,自己去拿。”燕怀安往客厅里走去。
几人自己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换好后直接去厨房吃早餐了。
黎书影咽下嘴里的鸡蛋饼朝燕怀安开口问道:“邹老师还没到?雅雅什么时候来上课?”
“邹老头每次都踩着点来上课,听说他以前在学校也这样,每天踩点打卡。”林知许将昨晚两人做好的练习题从房间拿出来放到桌上,“萧雅应该是直接等开学了回学校上课,萧阿姨刚做完手术。”
“嗯,她正在等着房子卖出去了找护工照顾萧阿姨,毕竟上学了总得有人照顾她。”燕怀安想起前几天萧雅给自己发的消息。
萧雅:怀安,谢谢你和知许帮的忙,我知道这样说有些见外,但请允许我维护自己小小的自尊心。我正在将房子卖出去,等拿到钱先给我妈妈请护工,后续的化疗费我也能自己付。你们资助的医疗费我都记好了,等我以后工作了慢慢还给你们。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和你们相处,否则心中的亏欠日日令我难眠。
YHA:没关系,以你最自在的方式和朋友相处就行,每个人的自尊都可贵。房子卖出去后你住哪儿?萧姨出院后也需要在家里休息。
萧雅:到时候在学校附近租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够我和我妈妈住就行了。
YHA:行,到时候搬家了我们来帮忙。
萧雅:好的,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直到开学的前两天,萧雅在群里发了消息。
小雅:朋友们,有空来帮我搬个家吗?
消息后面附上一张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的图片。
黎书影:等着,国服第一女战士即将到达战场。
众人:来了。
数竞培训课已经结束,课程结束的当天,邹老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说道:“以后遇到任何数竞方面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愿各位日后直上青云。”
“哎哟老师,别说这么肉麻的话,指不定以后还要找你补课呢!”黎书影揉了揉自己有些泛酸的眼眶。
“是啊,我爸说以后周末还报你的班,我能不能光耀门楣就指望您了。”胡畅想起他爹对于他几年后有可能考上顶级学府的事儿满怀希望,他们家还没有考上重点大学的亲戚,要是自己考上了,他爸妈、他爷、他姑、他舅都能在那些乡亲邻居面前出口气了。
“现在教育局都不让学校在周末组织补课了,学生自愿也不行,那我们周末还不是得上你的课,要不然去哪儿提升自己啊?”林知许有意缓解气氛,邹文杰也确实被逗笑了。
“行,我等着你们啊,到时候要是没来,我得记到棺材里去。”邹文杰笑道。
邹文杰离开后又去了趟医院,将自己整理好的手写讲义和习题集锦给萧雅送过去。
病房外萧雅的眼泪滴落带文件袋上,“老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邹文杰给萧雅递去纸巾,“不用谢我,这一路上你可能会收到不少人的帮助,但最应该感谢的是没有放弃、一路前行的你自己。”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仿佛回到了少年时的午后,那时还不是他爱人的男孩在工地里干活,落下的每一滴汗水都是他不甘心的证明,那人用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挣着学费、生活费,努力为自己拼出一个未来。
回家的路上邹文杰想起爱人已经许久没收到自己送的花了,于是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他将车停在路边走进花店,给对方选了一束木棉花。
而同样正在与命运抵抗的女孩正无措地站在房中,自己都来不及伸手,几人就已经把东西搬完了,连同样是女生的黎书影都肩上背一袋,手上抱一箱地往门外走去,甚至疑惑回头看了一眼萧雅,“走呗,等着你带路呢。”
“来了,你把箱子给我吧。”萧雅朝黎书影那儿伸手。
“得了,赶紧走吧,你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你看你憔悴的,再这样下去初中部的校花可非我莫属了。”黎书影躲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往电梯走去。
萧雅租的房子就在初中部对面,三楼的位置,一室一厅的房子里有个小阳台,这会儿夕阳透过锈迹斑斑的栏杆撒到地面上,倒显得家里温馨又亮堂。客厅里摆着一张折叠沙发,放倒了就是张床,估计这就是未来几年里承载着少女美梦的卧榻。
从行李的数量来看萧雅母女俩以前的日子也过得俭朴,五个人一趟就能搬完。房子提前做好了卫生,两个女生收拾衣物,几个男生归置生活用品,一个小时就弄好了。
收拾完东西萧雅请几人在隔壁街吃串串香,这家店开了十几年了,老板是对夫妻,妻子负责大厅,丈夫坚守厨房。飘着红油的锅底端上来时几人的肚子此起彼伏地响起咕噜声,当即结束话题,男生往冰柜走去,女生负责打调料。
大家喝着饮料吃着串儿,一开始没人说话,后来萧雅还是没忍住溢出啜泣声来,这下子没人动筷子了,各自呆住,燕怀安倒是明白对方出于感动而落泪,但也有脑回路不太一样的……
“是不是我吃太多了?”林知许举着根串着香菜牛肉的签子,感觉不论是放碗里还是放回锅里都不合适。
原本正哭着的女孩笑出了声:“谁嫌你吃多了?可劲儿吃,不吃饱今天不准走!”
林知许这才把香菜牛肉撸进碗里,“吓死我了……”
罗有为把纸巾放她手上,本来想帮她擦掉眼泪,但现在这个阶段实在不该想那些儿女之情的事,“没事儿,大家都是朋友。”
“嗯,我知道,就是觉得大家都太好了…”萧雅笑着,“我都不敢想,要是没有你们,我怎么撑得过来。”
“我好吧?既善良与美貌于一身,你可得好好珍惜我。”黎书影搂着萧雅一只胳膊撒着娇,胡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一举动惹得黎书影又恢复了“国服第一女战士”的身份,拧着他耳朵问这是几个意思。
一顿热闹的晚饭在夜幕下继续,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藏着学生时代的天真与热烈,这是无论多少年后都忘不掉的友情,它是纯洁的、不图回报的,被少年少女们以真心守护着,也将成为他们为了聚在一起而付出努力的动力。
开学这天中午,六人小分队在食堂里排队,约好了周末去邹老头那儿报班补课,燕怀安表示周末和之前一样,在他家上课。
“这…这怎么好意思?”胡畅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
“在哪儿上不是上?去他家里自在些。”林知许就毫无负担,对他来说每天走几步路就能到,多省事。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燕怀安的姥爷找到了邹文杰在暑假给他外孙搞数竞培训,燕自修得知他孙子以后周末想继续跟着邹文杰学,他便直接承包了邹文杰一学期的周末课程,同样以班为单位付费,面对姥爷和爷爷的“宠爱”,燕怀安只能接受,毕竟两边的老人都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失而复得的孩子。
“那既然补课费省了,那你以后的午饭、文具这些开销就交给我们吧,保准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黎书影提议道。
“可以,要不然我爸妈都不好意思让我去补课了。”罗有为点了点头。
“是啊,虽然这些钱比不上补课费,但我们也确实不知道还有哪些方面能帮上你了。”萧雅附和道。
燕怀安还是那句话:“行,你们怎么自在怎么来。”
于是燕怀安和林知许便提前去找位置坐着了,至于后者为什么也在,“你去陪咱们大哥聊聊天,别让他无聊。”胡畅将两人从排队的人堆里扒拉出去,又伸长了脖子看今天有哪些菜色。
周末相同的人聚在相同的地点,目光炯炯地看着换了发色的邹文杰。
黑板前站着的人抬手摸了摸自己栗色的头发,“咳,我爱人说这颜色显年轻。”
“确实,您说自己现在四十几岁我都信。”黎书影赞同道。
“你们少错几道题我会更年轻。”邹文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坐着的几个学生。
“上课上课,请停止人身攻击。”胡畅抬手打断了这个伤害他弱小心灵的话题。
这学期的数、理竞赛安排到了12月份,以前都是每学年的最后一学期末尾才进行的比赛从这一届开始,初三学年都会安排到上半学期举办,为的是让学生们取得前十的名次后,剩下的时间提高自己的全科成绩,只有中考成绩达到600分以上才能拥有保送高中部的资格,而没有进前十的学生也能心无旁骛的将全部精力放在中考上。
于是邹文杰将这学期的补课重点放在历年来数竞比赛试卷的研究上,也添上了一些涉及高中数竞的内容,以免考试时出现了超纲的题就直接把桌上那几个学生吓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