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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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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一起去爬山。”慕昼声在余回专注的目光下，感受到周身热气升腾，心跳好像快了几秒。
余回的眼光是赞许的，是满意的，像是在看待自己手中完成的满意作品，眼睛都微微弯起来。
慕昼声在这样的眼神下，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他垂下了眸，再次重复了一遍：“要去爬山。”
转身把那一小管信息素提取液从检测仪里抽出来，余回再次转头看向了慕昼声。
他轻轻点头，答应了：“好。”
“你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吗？”慕昼声坐在凳子上，看着余回忙来忙去。
“有。”余回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一边抽空回答慕昼声：“还要去找导师。”
慕昼声马上要回家了，原本是想着可以在临走前和余回一起，吃一顿饭什么的。
听见余回说有事，他抿着嘴，点点头，不再说话。
余回收拾完受伤的东西，他们二人在科技楼门口告别。
余回下午去找了西塞尔导师。
西塞尔正在写他的报告，整个人埋在堆积成山的文件里，从门口看，隐约只能看见一个毛躁的脑袋。
在现在研究都使用光脑的时代，他依旧喜欢纸质，是个不折不扣的复古派。
“老师。”余回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听见声音，西塞尔从文件里抬起头，头微低，抬着眼从镜框外往外看，看见是余回，伸手将鼻梁上几乎要掉下来的眼镜往上推了推。
他样貌清俊，但是高度近视，却不愿意做手术，厚厚的眼镜和乱蓬蓬的头发让他显得像是余回邻居家的奶奶。
什么都像，除了慈爱的性格。
“你研究有进度了？”余回还没进门，他就抻着脖子问。
这是每次见导师都必然要被问的问题。
余回摇头，说没有。
西塞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余回一眼，没再理他，埋头苦写。
余回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导师，有进度的时候才是他的好学生。
研究没进度，他就爱答不理。
“老师，我想申请一下208的使用权限。”余回趁着西塞尔停笔，见缝插针说道。
“208？”西塞尔皱着眉，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208是个什么地方。
想了半天，他说道：“我已经给了你大部分的使用权限，包括208，但是我要知道你用来做什么。”
“我想要模拟各种环境对信息素抑制环的影响。”余回回答：“就目前来讲，信息素抑制环缺少稳定性，208的仪器比较多样，覆盖到了各种环境的模拟，我希望可以以此改善抑制环。”
西塞尔低头想了一下，推了下眼镜，点点头。
这就算是答应了，他又另外叮嘱了一句：“208里面有些仪器有点危险，你小心点。”
余回答应了一声：“知道了，谢谢老师。”
申请到了使用权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余回很少再出门，几乎天天泡在实验室里。
慕昼声那天回了家，家里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人在。
好像没有人知道他要回来，明明他已经发过消息。
甚至没有人交代厨师给他做饭。
这也就是他在家里的常态了。
慕昼声上面有一个大他七八岁的alhpa姐姐慕昼雨，下面有一个金尊玉贵的omega弟弟慕昼云，他是中间那个最不起眼的，也是最不讨喜的。
因为他不听话，没能力，不上进，只爱声色犬马。
小时候因为有优秀姐姐的存在，父母也忙，没空管他，只希望他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对他不做要求。
后来有了弟弟，父母又埋怨他不会照顾人，有时候连弟弟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父母的爱好像很容易转移，只是短暂的在他身上存在了一瞬。
他于是企图在外面找到人爱他。
外面的人，朋友也好，陌生人也罢，从来不会有人对他说“不”，他们会满足他的欲望，不会有人教训他，埋怨他，看上去，他们都很爱他。
于是他越来越浮躁，越来越自大，甚至到了没有道德底线的地步。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应该成为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但是越沉沦就越空虚，旁边人的吹捧会给他带来什么呢？好像他在他们眼里是很厉害的人，但是他有真的，实质上做出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吗？
吃喝玩乐难道就是他人生目标了？
他感到价值上的虚无。
没有晚饭，他也不会做饭，于是深吸了口气，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睡觉。
幸好他在路途中足够劳累，抵消了饥饿带来的清醒。
他一下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打开房门，外面一片漆黑，家里有人没回来，有人已经入睡。
一扇门还透着光，里面似乎传来争吵的声音。
“肖家的联姻不能让昼声去！我都说过多少次……”
“你看看除了昼声，我们家还有谁合适？！他不去谁去？”
“你难道还想让昼雨去吗？她为了家里已经够累了！”
“昼云不是也行吗？反正肖家不止一个公子。”
“你！昼云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
“那你想要怎么办？难道让我去吗？”
“……”
“反正他慕昼声在家里待着也是不学无术，倒不如让他发挥自己的价值。”
“……当初为了这两姐弟长大后不争夺家产，已经让昼声牺牲很多了，他都不知道……”
“我们也是没办法，他会理解的。”
慕昼声站在门外，心被浇了个透。
原来……
有人的被爱是要牺牲他人的。
他砰的一声把门打开。
冷着脸看着房间里面震惊回头的夫妇。
他胸口剧烈起伏，但没说话，只觉得无话可说，他们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难道还要让他自己上前，乖乖被蒙骗吗？
慕昼声转头就走。
房间内的夫妇似乎也忘记了说话，目送慕昼声离去。
女人反应过来，责怪的眼神看向丈夫：“他今天怎么回来了？”
——
一阵阵凉意钻进他的皮肤。
夏天的夜晚有点冷，他没穿外套带着怒气出门，越走，越清醒。
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原来不能理解的事情，现在全部都找到了答案。
慕昼声耷拉着眼睛，嘴角下垂，胸口一阵发酸，像是吃到了刚从树上摘下来，没成熟的果实，一直从胸口酸到了眼睛，连带着胃都在痉挛。
出庄园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到身影，步伐很轻快，带着点雀跃。
“哥，你回来了？”
还没看见人，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慕昼云的声音。
慕昼声此刻对这个弟弟生不出半点喜爱，如果是以往，就算是父母对弟弟再怎么好，他也不会感到嫉妒。
他一直都觉得弟弟很招人喜欢。
但是今天，这样一张可爱清秀的脸，在他眼里，显得有点可憎。
他没有理慕昼云，大步走开了。
没告诉任何人，他又回到了帝国科技学院附近的公寓里。
一连着过了很多天，直到肖迤陵给他发了个视讯。
“你知不知道我们两家要联姻了！”肖迤陵的声音从光脑的另一边传出来。
慕昼声脸色很差，沉沉的说：“知道。”
肖迤陵没注意到，自顾自的说：“你知道他们想让谁和谁联姻吗？！你肯定不知道！你和我弟弟！！”
什么肯定不知道……
慕昼声突然嗤笑了一声。
肖迤陵这才看见他的脸色，连联姻也不谈了，问道：“你怎么脸色这么差？看上去很憔悴。”
摇了摇头，慕昼声说没事。
想到慕昼声可能不想再谈这件事，肖迤陵很有眼力见的没再继续说。
转而邀请他出来玩。
他玩着开的那家酒吧最近在做主题活动。
慕昼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心想着自己确实应该找点事情做了。
于是他挂掉了视讯，转而联系余回。
看见慕昼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余回刚从实验室出来，换好衣服，拿起光脑。
【我们能过几天就去爬山吗？】
余回挑了下眉，距离慕昼声说自己要回家似乎也没过几天，怎么突然又约他出去玩？
他查看了自己的日程，发现除了泡实验室，没有什么要紧事，而抑制环在这几天已经有了些成果。
可以休息。
于是他回了消息。
【约在三天后吧。】
慕昼声很快回复说好。
余回把手里正在做的做了一个总结，就准备和慕昼声出去玩。
他在前一天晚上收好了自己的东西，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意外的在校门口看见了慕昼声。
慕昼声靠着一架停泊的飞行器，他穿了一身运动服，戴着墨镜，看不见脸，只露出来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饱满的嘴唇。
他似乎是时刻注意着校门口来往的人，看见余回走出来，朝他招手示意。
余回接近慕昼声，问他：“来校门口接我？”
慕昼声露出来的嘴唇勾勒出一个弧度：“是不是很贴心？”
他说着，打开飞行器，接过余回手上的行李，放置好，就转到驾驶位上去。
他们要去爬的山是慕昼声选的，距离学校并不远。
路程很短，不到半小时，一座山，从一幅淡青色的水墨画，渐渐苏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