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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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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但是林一始终站在门外，保持着如雕像那般纹丝不动的站立姿势。
终于，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朝病房内投去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的动作很轻，即使是在深夜里也没有惊扰到其他病房里的病人们。
但是本应在床上陷入深度睡眠的林瑜却悄悄睁开了眼睛，他扭头将视线投到病房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一悄悄地来到了病院的广场上，这里不复白天的吵闹，在深夜里显得有些瘆人。
黑黢黢的病院里出现了两处光源，一个是查房的护士们提供的，而另一个则是……林一看向病院墙外高高的哨台。
林一回忆起白天陈医生带他进来时的情景，甩开陈医生那些无用的介绍，把自己观察到的都提取出来并进行分析。
很快他就得到了分析的结果，能同时观察到哨兵和守卫换班情况并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是……他看向了病院后院的位置，那里有座不高不低且植被茂密的小山丘。
有了方向的林一也不拖沓，直接往后院的方向去了。但他迅速的动作却并没有配备相应的速度，而是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能跟上的速度。
林一走后，他身后的林瑜显了身形。
他挑了挑眉，“这个速度，糟糕，我好像被发现了呢。”虽然心里在说糟糕，但是林瑜的脚却一点也不含糊地跟了上去。
林一很快就在山丘上找到了合适的掩体，随后就一直待在那里观察着哨兵与守卫，并在心里暗暗记下他们排布的规律与换班的时间。
林一在观察着哨兵和守卫，而林瑜则是在观察他。
但是很遗憾，时间已经不允许林瑜再继续了，因为查房的护士大概快查到他的那间病房了。如果他不尽快回去，可能会会有些麻烦。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惜的，虽然被发现了，但是他知道了林一似乎并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反而降下了速度来迁就他。
很奇怪，但是很有意思。
在得出结论后他便愉快地离开了，若不是这个点不合适，他说不定还会哼着小曲走。
不知何时，林一的目光也从守卫的身上转移到了林瑜的背影。
他长久地注视着林瑜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
第二天早上，林瑜醒得很早。
林一开门进来时，林瑜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上看着他了。
林一有些惊讶，因为他印象中的林瑜不会起那么早，林瑜喜欢睡懒觉和赖床。
但是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林一似乎也理解了，同时心里酸酸胀胀的——林瑜不复从前那般自由自在了。
林瑜打了个响指，唤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林一。
林一整理好情绪，笑着对他说：“你起得好早哦，倒是显得我这个护工不太称职了。”
林瑜摆摆手：“哎呀，哪里的话。可能是昨晚睡得比较香，所以睡眠质量好，不需要睡那么久了。”
是啊，大半夜的玩跟踪，睡眠质量能不好嘛。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在林一并没有看出他的心虚，甚至还可能觉得林瑜说的话很有趣。他把从进门口时就有些提起来的肩松了回去，没有刚进来时那么紧绷了。
林一从口袋里拿出装药的袋子递给了林瑜，然后自己很自觉的去给林瑜倒水，“这是今天的药，等你吃完我们就去吃饭。”
林瑜盯着那袋药看了一会儿，那药片长得和自己平时吃的一模一样。
他将药倒在自己的手心，把其中一颗送进了嘴里尝了一下，然后就把手里剩下的药一股脑的都倒进了嘴里，嚼嚼嚼。
嗯，还是一样的甜，一样的难咽。
“喝点温水吧，这药可能有点卡喉咙。”
“谢谢啦，你真体贴。”林瑜接过林一递过来的杯子，然后喝了几口。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去吃饭，或者我去食堂帮你把饭拿回来。”林一接下空杯子，将它随意放置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林瑜摇了摇头，开始给自己穿鞋。
“不用啦，生命在于运动嘛。”开玩笑，整天待在病房里还怎么找乐子嘛，林瑜坏心眼地想。
林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给他拿上了外套。
等到他穿好鞋后，林一给他披上了外套，言语中透露着温柔，“大早上的还是有些凉，披上外套会好一点。”然后就去开门了。
林一把外套给他披上时，他并没有拒绝，反而是伸手配合了，伸手的这个动作甚至连林瑜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愣了一下，林一这一连串的行为带着一种非常浓烈的熟悉感，而且动作十分流畅，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就好像这些行为在他不知道的那些记忆里重复了日日夜夜。
甩了甩脑袋，他快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一定要搞清楚背后的原因。
……
到了食堂，林瑜直接朝着自己往日吃饭的地方去了，因为在门口时林一就主动提出了去给他拿早餐。
对于林一会不会拿来自己不喜欢食物，又或者林一找不到自己的这种问题，林瑜根本不担心。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对于林一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没过多久，林一就如他预期那样坐在了他的对面，并将早餐一一摆在面前的餐桌上，没有一样不是他爱吃的。
虽然表面上他在早餐中挑挑拣拣，可心里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用餐时，还是像往常那样一边吃一边欣赏病友的表演，其中还穿插着他的称赞。不过今天他还分了点心去观察对面的林一。
只见林一虽然对他把病友当娱乐节目这件事有些无奈，但是并没有阻止他。林一只是默默地倒好了豆浆放在了旁边，以防他因激动而被卡住。他很满意林一这个称职的护工，并决定在饭后带着林一去娱乐一下。
……
饭后溜达的时候，林一总觉得林瑜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林瑜察觉到他的眼睛在因为找到了什么而亮了几分。
正当林一想寻着林瑜的目光去找是什么让他提起了精神时，只见林瑜凑到了他的耳边兴奋地说:“林一，你是不是有点无聊？”
林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话，说自己并没有觉得无聊。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林瑜往自己手上塞了根木棍，并且还吹了声口哨呼唤着:“嘬嘬嘬，小苟快来玩。”
当林一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碰到林瑜肚子里溢出来的坏水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狗病人唰的一下扑了上来，要不是林一底盘稳，应该就被他撞翻了。
林一瞥了眼在冲他摇屁股的狗病人，他想如果狗病人真的有尾巴，那么此刻那尾巴肯定甩得跟螺旋桨一样。
林一有些不知所措，偏偏身边的林瑜还在不停起哄。“小苟不咬人的，他很友好的。你把木棍丢出去，小苟会捡回来哦。”
林一无奈地照着他的话去做，将木棍丢了出去。同一时间，狗病人也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狗病人就叼着木棍回来了，并且还在用脑袋不停地蹭着林一。
林一有些懵地看向林瑜，林瑜则笑着说:“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夸夸他。”
林一僵硬地摸了摸狗病人的脑袋，但是夸奖他实在不会。
“你夸他呀，就说乖狗狗，好棒好棒之类的。记住，要温柔一点哦”林瑜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插着兜，在旁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从树叶缝隙中漏出来的阳光点缀在他的身上，额前碎发也被微风轻轻撩起。他就单单靠在那里，都会给人一种世间万物仿佛都偏爱他几分的感觉，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扰。
可是这样“万物宠儿”却偏偏有着爱逗弄人的恶趣味，林一听着他说的话头都大了，怎么也不肯说出口，只能默不作声的又把木棍丢了出去。
林瑜在旁边看着林一像个机器人那样不断重复着“丢木棍”—“拿木棍”—“摸头”的动作，尤其是这人做这些动作时脸上的表情还很严肃，就好像逗苟是个什么重大的项目一样。他被林一逗得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林一在重复着逗苟流程时感知到了他愉快的情绪，也跟着笑了。
其实林一完全具备养狗的知识，也不是不会应对这种情况。
但是林一知道林瑜喜欢作弄人，知道林瑜就喜欢看别人手足无措的样子。
所以他愿意配合林瑜，哪怕装得笨一点，只要林瑜开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