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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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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懒懒地靠在长椅上晒太阳，而林一则一早就被抓壮丁去陈医生办公室搞卫生去了。
现在只是早春，阳光瘫在人的身上柔和却不滚烫。身上暖洋洋的，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长椅好像被什么东西向下压了一点，他悄咪咪地抬起了一点右眼的眼皮，发现是一只雪白的猫咪。
那只猫咪的皮毛被养得油光水滑的，光是看着就知道它的主人对它有多上心。
他伸手将猫咪抱了过来，轻轻抚摸着猫咪柔顺的皮毛。猫咪也没有挣扎，而是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享受，但凡他摸得慢了些，猫咪还要主动把自己往他手里凑。
“近来感觉如何？”一位老人一边朝他说着话，一边坐到了他的身旁。
那位老人白发中掺了些许黑发，看起来十分睿智而亲切。他的每一条皱纹都不像是沧桑，更像是用来彰显他的阅历颇深。
总结，这不像是个普通的有精神病的老头，更像是个应该坐在研究所里头整天对着本子记录研究数据的资历颇深的老学究。
他面上带了些敬意看向老人，并主动问好。他怀中的猫儿则是在看见主人后就跳向了主人的怀抱。
老人笑呵呵地用食指轻轻点着猫儿的鼻子，用宠溺的口吻说着怪猫儿总乱跑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出老人并没有责怪这只猫的调皮。
林瑜看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那个钙片还有吗？”
老人将猫放走了，然后状似无意地说：“自己都有还问我要，你这是想长到天上去和太阳肩并肩？”
林瑜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从刚来到这个精神病院的时候就和老人有接触了，当时刚吃过护士给的药，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那药他并不想吃，可是不吃就会有护士来强行灌他。也因着有反抗的前科，有段时间甚至专门有护士来监督他吃药。
当时大概是刚失去记忆不久，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更别提什么斗争与反抗的意志了，只能自暴自弃的顺从。
那天，他就坐在这里发懵，而那个老人就坐在他的身边。两个人安安静静地一起晒太阳，谁也没有说话。
当那位老人准备起身离开时，对他说了一句:“年轻人，还能再挣扎一下。吃点钙片长身高。”
在老人走后，他睁开了眼睛，抬脚向着公共厕所去了。
在厕所隔间里，他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包钙片——一包长得跟每天早上要吃的药一样的钙片。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相反，他的防备心很重。可是都到了这地步了，再差又能差到哪里？
他向来是个大胆的人。
所幸，他算是个幸运女神的宠儿。
回到现在，林瑜听着老人的话，估摸着老人应该知道了什么。而且他觉得，老人好像了解林一的情况，也对病院了如指掌。
但是这么个看似神通广大的人却还是待在这里，要么他是病院背后的掌权人，要么他也是只笼中雀。
而他更倾向后面的判断，他总觉得老人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一个机会，也许是一样物品，又或许……是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说老人“也”是只笼中雀，是因为他觉得这个病院里的人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不正常，更像是被人为圈养的一群被认为是“精神病人”的人。
就像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太过正常而格格不入，甚至要通过药物来使他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那么他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是他失去了一段记忆。
种种迹象表明，他失去的那段记忆可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种威胁。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毁尸灭迹，更大的原因可能是他还有利用价值。
伸了个懒腰后，他对老者说：“我看您等的东西也有眉目了吧。”
老者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知道林瑜是个聪明人，他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老者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余光察觉到了要路过这里的护士，于是就抱上了林瑜摇晃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小宝别怕，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
林瑜感受到了路过的护士投来的嫌弃的目光，恨不得将脸埋起来。好家伙，谁知道您不光是个影帝，还这么爱占人便宜！
护士走后，老人放开了他，甚至还笑了一下。可林瑜并未从老人的笑容中感觉到多少歉意，反而是有些藏不住的跃跃欲试。
仿佛在期待着有下一个护士或者医生的路过，然后他就能再一次顺其自然地当爸爸。
但是看着他防备的神态，老人只能作罢，转眼间又恢复成最开始那副睿智的模样。之后两人也没交谈，只是默契地一起靠在长椅上休息。
由于要伪造吃过药的昏昏沉沉，林瑜每天都会假装睡很久，哪怕只是闭上眼睛胡思乱想。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这么一句话“天才是善于伪装的疯子，疯子是失控的天才。”
研究院中天赋卓越者云集，那这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别样的研究院？
没过多久，林一就来找他了。
在林一刚站定在自己身边时他就睁开了眼睛，因为他知道以林一的性格大概率是不会主动打扰自己休息的。如果真要等林一叫他，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林瑜把眼睛睁开，入目的却并非是刺眼的阳光，而是挡着他眼睛的林一的手掌。
林一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而又骨感，是一双很漂亮且很有力量感的手。他的手应该是刚洗过的，所以有些凉，而这种温度让林瑜的眼睛感觉很舒服。
“太阳有些刺眼，还是慢慢睁开吧，不然会眼花。”
林一的声音有些低，但是并不沉。每次轻声说话时，都让人觉得他就像在哄着对方一样。
林瑜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站了起来，然后在原地蹦跶了几下。他举起了手臂，本意是想揽过林一的肩膀。
可无奈，林一太高了，他并不是很想揽着林一的肩膀踮着脚走路。所以他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然后走了。
林一看着林瑜的一系列动作，大概能猜到林瑜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没戳穿，笑着跟在了林瑜的身后。
而在长椅上看完全程的老人则是笑而不语，他看着身旁舔毛的猫咪，伸出手指轻轻点着它的鼻子。或许是在舔毛被打断而有些生气，猫咪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老人，尾巴还甩过他的手指。
老人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暖意，明天会不会是个晴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