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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风波骤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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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林夕晨被厨房传来的动静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齐霁的床上，而本该睡在旁边的人不见了踪影。
他起身走向厨房，看到齐霁正手忙脚乱地煎鸡蛋，灶台上一片狼藉。
"你在干什么？"林夕晨靠在门框上，忍不住笑了。
齐霁回头，脸上还沾着一点蛋液。"想做早餐给你吃。"他有些懊恼地看着锅里焦黑的鸡蛋，"但好像搞砸了。"
林夕晨的心软成一团。他走过去接过锅铲，"我来吧，你去收拾桌子。"
齐霁却没动，而是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昨天不是梦，对吧？"他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林夕晨转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不是梦。"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直到齐霁的手机再次响起——又是他母亲。
齐霁叹了口气，松开林夕晨去接电话。林夕晨继续准备早餐，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对话。
"妈，我知道...不，这不是一时冲动...您能不能先见见他？"齐霁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无奈的"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厨房陷入沉默。林夕晨把煎好的鸡蛋装盘，轻声问："她说什么？"
齐霁揉了揉太阳穴。"她要我今晚回家吃饭...一个人。"
林夕晨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摆盘。"那你去吧，好好谈谈。"
"你跟我一起。"齐霁抓住他的手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齐霁。"林夕晨放下盘子，认真地看着他，"你妈妈需要时间。强行把我带过去只会让她更抵触。"
齐霁想反驳，却知道林夕晨说得有道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不公平。我们好不容易才..."
林夕晨把早餐推到他面前，温柔却坚定地说："十年我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齐霁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妥协地叹了口气。"好吧。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再说'为了我的职业生涯离开'这种话。"
林夕晨笑着点头："我答应你。"
吃完早餐，齐霁去书房处理工作邮件，而林夕晨则收拾厨房。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他的思绪却飘远了。他早就预想过公开后的风波，但真正面对时，还是比想象中艰难。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先生，我是齐霁的母亲。能否请你今天下午三点，在城南咖啡厅见面？不要告诉齐霁。】
林夕晨的手指僵在屏幕上。他没想到齐霁的母亲会直接联系自己，更没想到会要求瞒着齐霁。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正当他犹豫时，又一条短信来了：
【事关齐霁的未来，请务必前来。】
林夕晨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一个简短的"好"。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为了齐霁，他都必须面对。
下午两点半，林夕晨找了个借口出门，打车前往约定的咖啡厅。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却一口都没喝。
三点整，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女士走进咖啡厅。即使从未见过，林夕晨也一眼认出她是齐霁的母亲——他们有同样挺直的鼻梁和锐利的眼神。
"林夕晨？"女士走到他桌前，声音冷淡。
林夕晨站起身，"阿姨好。"
齐母没有回应他的问候，径直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我长话短说。"她开门见山，"这是我儿子过去三年的收入报表和商业合约评估。"
林夕晨困惑地接过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
"齐霁去年的收入是七百六十万，签约的代言有八个，还有两个正在洽谈中。"齐母的声音不带感情，"但昨天之后，已经有两个赞助商表示要终止合作，另外三个在观望。"
林夕晨的手微微发抖。他知道齐霁收入不菲，但没想到具体数字如此惊人。
"您想说什么？"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齐母直视他的眼睛："我想说，你正在毁掉他的职业生涯。"她停顿了一下，"我查过你的背景，普通家庭，普通大学，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收入不到齐霁的十分之一。"
每个字都像刀子扎在林夕晨心上。他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这些都是事实。
"我不是势利的母亲。"齐母继续说，语气稍微缓和，"如果齐霁喜欢的是个和他势均力敌的男人，我或许会反对，但最终接受。但你..."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夕晨一眼，"你除了拖累他，还能给他什么？"
林夕晨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爱他。"这句话在他自己听来都苍白无力。
"爱？"齐母冷笑，"爱能让他在三十岁后还保持现在的收入吗？爱能保证他在这个更新换代极快的行业不被淘汰吗？"她向前倾身，"你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位置吗？"
林夕晨沉默了。这些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却始终没有答案。
齐母从包里又拿出一样东西——一张支票。"五百万。"她平静地说，"离开我儿子，这笔钱足够你开始新生活。"
林夕晨盯着那张支票，突然笑了。"阿姨，"他抬起头，声音出奇地平静，"您知道齐霁第一次直播赚了多少钱吗？"
齐母皱眉，"什么？"
"七块二毛。"林夕晨微笑，"当时他高兴得请我吃了顿麻辣烫，花掉了这钱的一大半。"
齐母的表情有些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那时候他直播间只有我一个人，技术也很烂，经常被人骂。"林夕晨继续道，"但我从没觉得他会失败，因为我知道他有多热爱这个游戏，多享受和观众互动的感觉。"
他直视齐母的眼睛："您看到的只是他的收入和数据，而我认识的是齐霁这个人——他会在练习一个新技巧时废寝忘食，会为粉丝的一句鼓励开心一整天，会在赢了比赛后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
林夕晨的声音越来越坚定："您说得对，我可能给不了他金钱和地位。但我能在他熬夜直播时准备宵夜，在他比赛失利时给他拥抱，在他迷失方向时提醒他为什么开始。这十年来，我一直是这样做的，以后也会继续。"
齐母的表情有些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冷漠。"漂亮话谁都会说。现实是，你们的恋情已经影响了他的事业。"
"那我们就一起面对。"林夕晨把支票推回去，"我不会离开他，除非他亲口对我说不需要我了。"
齐母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你比我想象的固执。"她收起支票，站起身，"但我不会放弃。为了齐霁的未来，我会继续反对你们。"
她离开前最后看了林夕晨一眼："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林夕晨独自在咖啡厅坐了很久，直到咖啡完全冷掉。他知道今天的谈话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害怕——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他终于不用独自承受一切。
手机震动起来，是齐霁的消息：【晚上我妈做饭，但我一定会早点回来。想你。】
林夕晨微笑着回复：【我也想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发完这条消息，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十年的暗恋终于见光，即使前路艰难，至少他们不再需要隐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