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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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到厨房，负责你饮食的苏美美正在厨房忙碌。
“又跑来厨房偷吃？”她一看见你出现在厨房门口，就笑得和她的名字一样美。
“这些都是美美姐给我准备的，我先吃不叫偷吃。”你拿起刚洗好的苹果张口就咬。
“欸我还没来得及切呢。”美美洗净手回身准备拦你。
“不用切，我没有那么讲究。”你又卡嚓咬了一口。
“什么都不让我做，那我看你是想让我失业。”美美隔空假意拧了你脸蛋一下，“今天的菜才刚送到你就过来了，我看你是掐着点来厨房跟我抢活干。”
“哪敢呀，”你咬着苹果笑得眉眼弯弯，“我是过来请美美姐教我做饭呢。”
“我看你是闲得发毛赖上我了，怎么不找你李奕哥运动运动去？”
你缠着美美姐：“我喜欢美美姐和厨房。”
“我看你是嫌复健又疼又累，我现在就叫李奕过来把你拎去训练。”
“不要啊美美姐，我刚从他那儿过来呢，他说上午的训练量足够了，”你巴着美美姐不放：“美美姐我来帮你打下手吧，你看我一心就念着你。”
你左一声美美姐右一声美美姐，把美美哄得很开心。
上次和牧白不欢而散后，牧白很久没来看你了。但营养师苏美美和复健师李奕每天都会过来陪你，他们住在疗养院的员工宿舍。
你最近想邀请他们搬来同住，他们俩目前的服务对象只有你，你一个人也实在住不惯这么大一栋房子，又在山野里，半夜下楼喝水听见自己脚步都心慌，窗外又只一片虫鸣。
李奕倒是答应得很爽快，他就住在二楼你旁边的卧室，方便你在需要他的时候敲他门。
“正说你呢你就过来了。”美美切好果蔬汁的食材，一扭头就看见李奕也来了厨房。
你后退两步走到美美身边，李奕靠近你，伸手在你颈窝揉了两下：“说我什么了？”
美美摁下榨汁机，机械嗡嗡运转，令她错过李奕对你略有逾越的动作。
“跟我过来一下，刚才有个动作的发力位置不太对，我想到更好的办法让你找到感觉。”李奕掰过你肩膀就想拉你走。
“美美姐你看，这人就是一点都不肯放过我，你救救我好吗？”你又凑近美美，不动声色地和李奕保持距离。
“你就听李奕的吧，他是这里靠谱的好教练，你老躲他怪不得你手好得慢呢。”
见美美把你推回给李奕，你又向李奕求情：“李奕哥我好累，可不可以暂时就这样，让我和美美姐做顿饭给你吃好不好？”
如果不是榨汁机嗡嗡作响，美美可能会听见你声音里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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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记得为什么，李奕住进来后不久，你睡醒后猛然发现他在你床上，你对醒来之前的事情毫无记忆。
你连滚带爬地冲到浴缸放了一大缸热水把自己泡在里面，怎么会？是你半夜敲了他的门吗？可是你把自己泡到骨头发软脑子发昏的时候又回到将醒未醒的李奕身旁。
如果之前还能算失忆情有可原，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连你自己也无法原谅。你并没有明确表示不愿意，对彼此而言似乎又成了默许的顺理成章。
你并不想要，但你似乎无法停止满足别人对你的索求。
你没有伤害说爱你却不给你承诺和约束的那个人对吗？这种行为也是他给你的自由对吗？
“我不想这样，我们停止吧。”在被李奕带进你主卧时你开口。
“可是我想怎么办？”李奕制服你受伤的手臂，这就是为什么美美说你恢复很慢。“他不要你了可是我还要你，那晚是你先哭着找我的。”
“我没有。”你撇过头，“我不记得了，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走廊有摄像头，你不信可以叫他帮你去查。”李奕威胁你。
“我没有！”你突然暴躁地大喊：“就算那时发生也是那时的事了，我现在不想继续了，不要拿这件事来要挟我……唔！！”
可是为什么你又不挣扎了呢？这难道不是你又默许和顺从了吗？你就是这样死性不改了。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在对方永无止尽索求你时感到牧白从未给你的安全呢？你拥抱对方难道不是表明你也同意了吗？
你忽然想起来，在周锦行残酷对待你的时候，你也有过你正在被爱的强烈感受。
有些时候，为了减轻正在承受的剧烈痛苦，大脑在稀释痛苦的同时也会拼命释放快乐，劫后余生的幸存者容易把这种虚幻的快乐和真实的痛苦混淆，从而将痛苦错认成快乐。
哐啷——
你听见玻璃碎地的声音，美美端着果蔬汁找到你。
李奕若无其事从你身上起来，笑问美美要不要加入。
美美一巴掌劈在李奕脸上。
李奕仍笑：“你不问问他为什么想邀请你过来一起住吗？”
美美又一个巴掌劈在他脸上。
你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像一具尸，喉咙像有一千把锯子在锯你说不出话来。
美美抱起你，报了警。
你抓着美美你痛而羞耻地说不出话来，而曾经很久你以为这种痛苦就是你至高无上的奖励和快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美美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自愿？这实在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过去那么多人在你身上来来去去，可是从来没人辨认出来。
你抓痛了美美的胳膊你连哭都不会哭了你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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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没有得到惩罚，就像曾经如此对你的所有人。
你像尸块一样被检查取证。
你被询问、你被质疑、你被要求证明事件的每个细节。你就坐在那里，看着调出的监控如何洗脱对方嫌疑：在疗养别墅公共区域的监控中，你和李奕发生关系的次数比你记得的要多，这不是第一次你们在美美在的情况下进行。
而你毫无记忆的最初那一晚，你看见镜头下的你不着寸缕地从主卧跑出，惊慌地拍打每扇出现在你面前的门，李奕从旁边的次卧出来看你，你吓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不断逼近你的李奕不断后退。
李奕低头和你说了几句话，李奕说他当时是安慰你和问你发生了什么，可是你突然爬起来抱紧他双腿，你一边发抖一边僵硬仰头，是你让他抱起你进了房间。
而你半夜惊魂的情况原来早发生过，监控往前翻到李奕还没搬进来的时候，你就经常半夜从房间惊跑出来，你哒哒哒哒的脚步从楼上跑到楼下，像在拼命躲避什么的追逐。
有好几次你失去平衡摔倒，你很难看地爬到餐桌底下，或是就近任何可以将你隐藏庇护的地方，怪不得你醒来总是发现你在奇怪角落蜷成一团，身上又会多很多你根本不知如何制造的瘀伤。
你也看着你和李奕数次发生的镜头，的确每一次你都没有反抗，十分配合地被使用着。你茫然地拧头看你左手边的美美姐，美美不忍看下去，她低头很快抹走眼泪。你又拧头看你右手边的牧白，极力要从他脸上找到嫌恶你的蛛丝马迹。
他看着镜头里的你抱着李奕，你眼神却像是死了。
你又低头看镜头中的你，你抱李奕抱着那样紧，连李奕要吻你，你也毫无反应地接受了。
美美姐握紧你的手，眼泪流得满脸都是，你连续抽了好多张纸巾递给她，哪怕你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在你把纸巾塞进她手里时美美姐忽然抱紧你，像妈妈抱着小孩，到底是怎样的教育，让这个小孩跌痛也不知道要哭。
你在美美姐的眼泪和怀抱中不知所措。你说：“美美姐，不要哭。”我是个不值得你哭的烂人。
更大的怀抱从身后拢住了你和美美姐，牧白说：“我们不要再看下去。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摇摇头说：“我没有家。我不知道哪里有家。你放开我好吗？”
可是为什么，美美姐和牧白，越抱你越紧了呢？
你闭上眼睛，好暖又好结实的拥抱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