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用口器投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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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雄主？”
距离拉得太近了，也实在太过暧昧。
此刻，彼此的气息交融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的时候还泛着似有似无的痒意，羽毛般挠着每一寸敏感的神经。
安德森不由得滚动了下喉结。嗓子眼在发干，虫也在发烫，就像是一尾暴露在烈阳底下的鱼。
干涸得厉害，也不自在极了。
雄虫挨得太近了，一只手还摁在他的肩膀上，以至于安德森抬眼的时候，甚至能够看清他的每一根眼睫毛。
又长又细，但颜色寡淡，如同这只雄虫给虫的感觉——阴郁冷傲，不好接近。
安德森垂下视线，十分局促地盯着彼此的鞋。
他不敢再看，因为雄虫的眼里淬着冰冷的怒火，像是一块厚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口。
会是什么惩罚？
安德森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听闻，没能够揪出半丝头绪。
究竟是什么惩罚需要亲手把雌虫摁在墙上？
很快地，他得到了答案——一只宽大的手伸过来，覆盖在他的头顶。
安德森下意识紧绷身体。
但落下来的并不是疼痛，而是温柔的抚揉。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以至于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疼出幻觉，可落在头顶上的手还在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发。
安德森控制不住颤声轻问：“为什么？”
为什么惩罚不是疼痛？
他明明习惯了疼痛，也只能去迎接疼痛带来的种种后续。对于这份陌生的温柔，他始终感到无所适从的恐慌。
但雄虫没有给他答案……
“没有为什么。”
卡洛斯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发，带着一股泄愤般的无奈。
在三亿年前的天灾过后，星际气候发生了聚变，植物只在春夏开花结果，又在秋冬迅速败落。
而对于食草虫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存在，这也导致大多数食草虫都是会采蜜存食的蜂蝶。
可这只蝶虫……
卡洛斯看向他，脸色变得格外严肃：“往后存粮不足的时候，别轻易给出过冬的食物。”
尽管虫族科技正在高速发展，但作物的种植面积远跟不上虫口增长的数量，因此，食物罐头以及营养液的生产线依旧牢牢把控在军队里。
——只有成为军雌，才有可能挺过寒冬。
“雄主，我会努力去找星兽。”
寒冷冬季没有植物，就连星兽也鲜少出没。安德森以为雄虫害怕熬不过寒冬，温声劝慰着：“您别担心，我长得很快，不会让您挨饿。”
帝国贵族会饲养些食草虫作为储备粮。储备粮不会死，甚至还能得到些许植物罐头，只是会经历无数次自切虫腹的痛苦。
他想：雄虫突然关心猎物，或许是害怕没了储备粮。
卡洛斯听出了雌虫的误解。
他肃脸：“你先考虑自己。”
又补道：“你是我的。我让你活，你就不能死。”
安德森听了，脑子绕不过弯。
或许雄虫只是喜欢掌握生死的感觉，他茫然点头：“好的，雄主。”
卡洛斯：“叫我卡洛斯。”
安德森：“好的，卡洛斯。”
卡洛斯颔首：“现在，张开你的嘴。”
“好的。”顺口答应后，安德森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张嘴？？？”
安德森严重怀疑自己的听器出现了幻觉。
但面前的雄虫还在看着他，灼热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一双冰蓝色眼睛满是坚定，认真的模样不像是说笑。
安德森感觉自己开始发烫。
虫神啊，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可……可他比雄虫大了九岁，雄虫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呢？
正当他怀疑虫生时，面前的虫忽然逼近上半身，长指捏住了他的下颌。抵在下颌骨的指腹用力压下来，迫使他微微张开嘴，露出柔软的口腔。
安德森顿时紧张到忘记呼吸。
可雄虫还在继续：“现在，伸出口器。”
雄虫的声音带着不可驳回的严肃。一双冰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不容许他有任何退避。
安德森的心一下子蹿至嗓子眼。
他想要抿住嘴，害怕这颗过分活跃的心脏会从口中蹦跳出来。
但卡洛斯不允许。
他看着这只年长高大的雌虫，用温柔的语调缓慢诱哄：“乖，探出你的口器。”
安德森结巴：“可…可、可是我比你大了九岁！”
他想过雄虫会把自己当成过冬的储备粮，甚至当成凌辱作乐的玩具，但是从来没想过这只雄虫会对自己起了性|趣。
安德森难以接受。
要知道，帝国雄虫都喜欢年纪小的虫，而他也从来没有把这只雄虫当成那方面的伴侣。
这感觉就像在犯罪！
“……所以？”卡洛斯完全不理解雌虫的拒绝。
他只能猜测：“你想听我喊你一声哥？”
上辈子的安德森就很喜欢扮演兄长的角色。尽管他很不喜欢被安德森当成长不大的虫崽子，但也不得不承认，一声“哥哥”比啥都管用。
想到这，卡洛斯垂低视线，声音像是浸在碎冰里的糖：“哥哥乖一些，把口器伸出来。”
雄虫的语气像在谈论天气。
安德森觉得羞耻爆了！
他想当场挖洞钻进地里，可又怕雄虫再次说出些“哥哥”之类的恐怖字眼。
于是他飞快伸出自己的口器，紧紧闭住眼睛，假装自己是一只早已翘尾的虫。
见了，卡洛斯觉得这声“哥哥”仍然管用极了。
他将视线落在雌虫的口器上。雌虫的口器是单吸式，完全长度约七厘米，末端犹如层叠花瓣，是非常典型的舔舐式口器。
只有通过口器的运输，没有胃囊的虫才能把食物储存在腹部的空腔内。空腔比胃囊小，但对于大型虫来说，空腔储存的食物可以支持他们渡过大半的冬季。
想到这，卡洛斯低下头，上半身慢慢逼近这只雌虫……
呼吸越来越近。
安德森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以至于他怀疑自己听见了雷震般的嘭嘭声，响到他觉得自己是一台剧烈震动的音箱。
他茫然无措地瞪眼。
世界是虚幻飘渺的背景板，只剩下雄虫的存在越来越强烈，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侵占他的躯壳。
而现在，雄虫的薄唇已经贴住了他的嘴。
很快地，柔软的长管探入他的口中。
是雄虫的口器。
雄虫的刺破式口器抵在了他的舔舐式口器上，就像是两根吸管对接成一条通道。
安德森的瞳孔骤大。他不明白雄虫的用意。
但很快，他尝到了甜津津的味道。
是香甜芬芳的蜂蜜。
原来这不是亲吻，而是喂食！
安德森为刚才羞耻的猜测感到困窘，但眼下的情况也不容许他沉浸在尴尬里。
就像把脸正面仰在水龙头底下，张开嘴巴来接源源不断的自来水，他只能拼命吞咽这些蜂蜜。
可蜂蜜越来越多，流速越来越快。
安德森吞咽的速度彻底赶不上喂食的脚步。蜂蜜从嘴角溢流而下，像是金黄色阳光滑过滚动的喉结，陷入衣口的旖旎春色。
卡洛斯垂眼看见这一幕，用指腹掐住雌虫的下颌，把脸往上抬起，兜住了这些珍贵的液体。
他放缓了自己的投食速度。因为这些蜂蜜块在温暖的胃囊里融化了，在没有容器的情况下，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投喂安德森。
就像上辈子的安德森也用他的口器，把那些珍贵的花蜜一点点喂进自己的腹腔。
与此同时，安德森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住了。蜂蜜实在太多了，他的腹腔装不了这么多蜂蜜。
他一面艰难吞咽，一面艰难抵推着面前的雄虫，想要获得半丝喘气休息的时间。
但卡洛斯抓住安德森的手，强势摁在墙面上。
他想把所有的蜂蜜都喂给这只食草虫。只有把这只食草虫的腹腔喂得圆滚滚，才能够保证这只食草虫可以顺利熬过今年的寒冬。
可是，安德森还在拼命挣扎，就像狂风肆虐里的树枝。
卡洛斯只能先暂停住这种喂食行为。
他垂眼盯着安德森，流露出认真的疑惑。
为什么不吃呢？
他记得蝶虫很喜欢这种甜津津的蜜。一如前世，误把他认成闪银蝶的安德森每次都要喂给他很多花蜜。
这时，俩虫的呼吸频率还有些不平稳。白雾般的热气在寒冬里纠缠不清。
安德森艰难抽出自己的口器。浓稠的蜂蜜顺着俩虫的嘴角，大肆流淌在彼此的下颌脸，如同流动的金色阳光。
“雄……，卡洛斯，我装不下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在说谎，他径自抓起雄虫修长冷白的右手，把这只好看的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上面。
有些突起的圆。
看样子应该是装满了。
卡洛斯低低应了“嗯”。宽大的左手捧起安德森的脸庞，猩红的吮吸式口器一点点地舔吮着这些流出来的蜂蜜，仿佛要彻彻底底舔干净每一滴甜液。
安德森瞳孔骤然紧缩。
但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向来是食草虫刻进骨子里的天性。
很快地，他想通了这种“舔吮”行为，并且说服了自己：这是珍爱粮食的美德。
安德森抬起脸，开始用自己的舔舐式口器仔仔细细舔起了雄虫沾满蜂蜜的脸。
就在俩虫相互舔舐时，“砰——”的一声猝不及防地响起来，就像天空忽然炸出一记猛雷，把虫的心口震得直颤抖。
安德森吓得一僵，卡洛斯动作一滞。
俩虫循声望去，就看见昏暗的拐角处晃荡着一盏微弱的烛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用口器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