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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私生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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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见面会的后台休息室里,程予乐对着镜子调整耳麦。
“紧张?”齐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换好队服,黑色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腕骨处贴着肌肉贴。
程予乐摇头,却在镜子里对上齐沉的目光时,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第一次正式见面会,正常。”齐沉走近,手指轻轻拨了下他的耳麦线,指节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别太在意那些尖叫。”
程予乐忍不住笑了:“队长,你是在安慰我吗?”
齐沉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他手心。
“含着,能缓解紧张。”
程予乐低头看着那颗糖,糖纸被齐沉的体温捂得微热。他剥开糖纸,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炸开,心跳却诡异地更快了。
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声:“STK的各位,五分钟后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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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灯光刺眼。
程予乐跟在齐沉身后走上台,台下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他下意识眯了眯眼,视线扫过前排举着灯牌和手幅的粉丝,笑容有些僵硬。
“乐乐看这里!”
“齐神!齐神!”
主持人笑着控场:“欢迎STK战队的各位!今天到场的粉丝们热情高涨啊!”
程予乐接过话筒,刚想开口,余光却瞥见第一排最右侧的女生。她没举灯牌,也没尖叫,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齐沉,眼神让他莫名不舒服。
互动环节开始,主持人提议玩“你画我猜”。程予乐和齐沉被分到一组,台下又是一阵起哄。
“队长,靠你了。”程予乐小声说,把白板递给他。
齐沉接过笔,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低声回了一句:“别输。”
程予乐耳根一热。
游戏进行得很顺利,齐沉的画技意外地不错,程予乐几乎每次都能秒答。台下粉丝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直到——
“最后一题!”主持人亮出题板,“‘冠军’!”
齐沉垂眼,笔尖在板子上快速滑动。程予乐盯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格外清晰。
“画好了。”齐沉转过白板。
上面是一个简笔小人,戴着耳机,右手举着奖杯,左手比了个“V”。
程予乐愣了一秒,随即笑出声:“这不就是我吗?”
台下炸了。
齐沉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刚要说什么,前排那个一直沉默的女生突然站起来,声音尖锐地穿透嘈杂——
“齐沉!你不配碰他!”
全场瞬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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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乐还没反应过来,那女生已经翻过护栏冲上舞台。
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光。
“离他远点!”她嘶吼着,朝齐沉扑过去。
程予乐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动了。
他猛地拽过齐沉,自己挡在了前面。
手臂上一阵尖锐的疼痛。
“乐乐!”
齐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程予乐低头,看到自己右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顺着皮肤滚下来,滴在舞台上。
保安冲上来按住那个女生,她还在歇斯底里地挣扎:“他是我的!你凭什么碰他!你——”
场面一片混乱。
程予乐被齐沉一把拉到身后,对方的背影绷得笔直,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医护!”齐沉的声音冷得吓人。
程予乐想说“没事”,却突然发现齐沉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
不是恐惧。
是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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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休息室,医生给程予乐包扎完,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伤口不深,但很长,从手肘蜿蜒到小臂,纱布缠了好几圈。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齐沉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肩膀线条僵硬。
“队长。”程予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齐沉没回头。
程予乐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窗外是停车场,警车的红□□光一闪一闪,那个女生被押上了车。
“她之前就跟踪过你?”程予乐问。
齐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三次。”
程予乐皱眉:“俱乐部没处理?”
“警告过。”齐沉的声音很低,“没用。”
程予乐突然想起之前齐沉总是不经意地换车路线,偶尔半夜接到电话就出门,回来时身上带着凉意……
“你早就知道今天她会来?”
齐沉终于转过头,眼底的情绪让程予乐呼吸一滞。
“我没想到她会带刀。”
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予乐突然明白了齐沉在怕什么。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齐沉的手背:“我没事。”
齐沉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程予乐觉得疼。
“你为什么要挡?”
程予乐愣住。
齐沉的眼神让他心脏狂跳:“如果那刀偏一点,如果她划的不是你的手——”
“可她没有。”程予乐打断他,“而且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齐沉死死盯着他,呼吸粗重。
程予乐突然笑了:“队长,粉丝要是看到你这副表情,人设就崩了。”
齐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情绪已经压下去大半。
“别再有下次。”他松开程予乐的手腕,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去处理后续。”
程予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他:“齐沉。”
齐沉停住脚步。
“糖很甜。”程予乐晃了晃没受伤的那只手,“下次见面会,再给我带一颗?”
齐沉没回头,但程予乐看到他耳尖微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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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程予乐被手机震动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齐沉发来一条消息:“开门”。
程予乐瞬间清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拉开门——齐沉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医药箱,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换药。”他低声说。
程予乐侧身让他进来,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晕染在齐沉的轮廓上,柔和了他白日里冷硬的线条。
“你没有钥匙啊?其实医生已经处理得很好了……”程予乐坐在床边,看着齐沉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拆开他手臂上的纱布。
齐沉没说话,只是用棉签蘸了药水,轻轻涂在伤口上。他的动作比医生还要轻,眉头却皱得死紧,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程予乐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你一直没睡?”他问。
齐沉“嗯”了一声,专注地贴上新的敷料。
“担心我?”
这次齐沉没回答,但程予乐看到他睫毛颤了一下。
纱布缠好,齐沉却没有起身。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程予乐的腕骨,那里有一道旧伤疤,是之前救援时留下的。
“程予乐。”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别再受伤了。”
程予乐心脏猛地一跳。
夜灯的光线太暧昧,齐沉的指尖太烫,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齐沉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好。”
齐沉僵住了。
程予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刚要后退,齐沉却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近——
一个吻落在他的嘴角。
很轻,很快,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肤上,转瞬即逝。
程予乐瞪大眼睛。
齐沉已经站起身,医药箱“咔嗒”一声合上,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只有发红的耳根暴露了情绪。
“睡吧。”他说,“明天还有训练。”
厕所门关上的声音很轻,程予乐却觉得像有人在他心里重重敲了一下钟。
他慢慢躺回床上,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齐沉的温度。
窗外,天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