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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救援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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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程予乐轻手轻脚地关上酒店房门。母亲还在熟睡，床头柜上摆着他刚换好的热水和降压药。走廊尽头的套房透出暖黄灯光——齐沉果然又没听医嘱，电脑屏幕的蓝光透过门缝在地毯上投下一道冷色。
"队长。"程予乐叩响房门，"你答应过今天不碰键盘。"
门内传来椅子翻倒的闷响。五秒后齐沉拉开房门，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医用护颈，右手却还维持着敲击键盘的弧度。"只是看录像。"他声音沙哑，目光扫过程予乐身上的救援队制服，"现在就去？"
"水位退得比预期快，今天要排查危房。"程予乐把热豆浆塞进他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腕骨，"我妈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齐沉突然抓住他手腕，拇指按在旧伤疤痕处，"你右手在抖。"
程予乐猛地抽回手。三天前把老人背出积水时拉伤的肌腱还在抗议，但安置点缺人手，他不能——
"志愿者又不缺你一个。"齐沉声音冷下来，"尤其是手伤未愈的。"
"那更不能缺我这个熟悉地形的。"程予乐晃了晃手机，防汛办刚发来的定位地图在屏幕上闪烁，"放心，我只做引导工作。"
他转身时听见玻璃杯重重搁在桌面的声响，却假装没注意到齐沉阴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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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浆没过雨靴的瞬间，程予乐倒抽一口冷气。老城区排水系统瘫痪后，积水混着化粪池污物变成粘稠的泥浆。他扶住危墙，看救援队用担架抬出被困三天的独居老人。
"小心右后方！"程予乐突然冲上去托住倾斜的担架。石膏板从摇摇欲坠的天花板砸落，他右臂爆发出尖锐的疼痛，却死死稳住担架直到伤员安全转移。
"你手不对劲。"医疗站的女医生捏着他肿胀的腕关节皱眉，"旧伤撕裂伴有肌腱炎，必须停止一切负重活动。"
程予乐盯着纱布缠绕的右手。这只手曾在高中打架后三个月不能握筷，也是这只手在入队测试时打出让齐沉侧目的APM值。现在它缠着绷带，像只可笑的白色手套。
"能打封闭吗？"他声音发紧，"下周有表演赛..."
"还想比赛？"医生笔尖在病历本上划出深痕，"再恶化就要手术植入钢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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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走廊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程予乐还是停在齐沉房门前深吸了三口气。门缝里漏出的灯光已经熄灭，他摸出房卡轻刷——却撞进一片刺眼的光明里。
齐沉端坐在茶几前，面前摊开的医疗箱亮着冷光。程予乐下意识把右手藏到背后，对方已经大步走来拽出他的胳膊。
"防汛办有人给我打电话。"齐沉解开纱布的力道很轻，声音却重得像砸下来的石膏板，"说你为了救人差点被埋。"
酒精棉擦过伤口时程予乐瑟缩了一下。齐沉的手突然顿住，他看见对方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阴影微微颤动。
"表演赛我可以弃权。"程予乐抢先开口，"但日常训练..."
"你知不知道职业选手的手有多珍贵？"齐沉猛地抬头，眼里血丝纵横如网，"当时我手受伤，被查出肌腱钙化的时候，我......"
话尾突兀地断了。程予乐怔怔看着这个永远冷静自持的人红了眼眶，突然意识到齐沉颤抖的指尖正悬在自己旧伤上方，像在触碰一道陈年的罪证。
"那时候我还没过来STK。"程予乐用左手包裹住对方冰凉的指尖，"但现在不一样了。"
窗外传来救灾直升机的轰鸣，茶几上的应急灯跟着晃动。光影交错间，齐沉突然单膝跪地，将他缠满绷带的手贴在额头。
"我设立援助基金，学急救知识，甚至同意住酒店......"他声音闷在纱布里，"就是怕再看有人受伤。"
程予乐感到有温热液体渗入绷带。他俯身用左臂环住齐沉的肩膀，闻到对方发间残留的医院消毒水味道——这人肯定又偷偷去做复健了。
"我们约定好不好？"程予乐贴着他耳廓轻声说，"你按时做手部复健，我就配合治疗。等表演赛结束，一起去你找的那家专科医院..."
齐沉抬起头，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融化。他伸手按下程予乐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抵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是三天前在安置点抓拍的合照——暴雨初歇的黎明，他们披着同一件外套，身后是冉冉升起的朝阳。
"成交。"齐沉终于松开紧抿的唇，"但明天起我要跟你去救援现场。"
"不行！你颈椎——"
"要么一起休养，"齐沉把抗议声关在突然压下来的吻里，"要么一起行动。"
程予乐在换气的间隙笑出声。这算什么约定？分明是某种甜蜜的威胁。但他还是在对方掌心画下勾指起誓的印记，任由齐沉将两人的手机屏保都换成那张黎明合影。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转到00:00，新的一天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