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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生根发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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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的灰尘在阳光里浮沉，程予乐打了个喷嚏，从纸箱底部摸出一沓泛黄的信封。
"2018年资助名单……2019年医疗费收据……"他随手翻开最上面那封，突然愣住。
信纸上是齐沉凌厉的字迹，却比平时多了些歪扭：【小石：手腕恢复要按图示做复健，不要学我拖到手术。PS.你问的那招连招，分解动作在背面】
程予乐轻轻翻转信纸，背面果然画着精细的技能图解，空白处还标注着【注意手部角度】。一摞类似的信件滑落出来，收件人全是不同编号的孩子。
"找到预算表了吗？"齐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程予乐举起信件："找到比预算更重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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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里，程予乐把新课程计划书拍在桌上："心理辅导课必须加！"
"但我们没有专业……"
"我有人选。"程予乐翻开那叠信件，"这个'小石'现在读心理学研究生，这个'小林'在儿童医院实习——都是你资助过的孩子。"
齐沉的咖啡杯停在半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还有，"程予乐声音软下来，"周末陪我去个地方？"
咖啡杯底轻轻磕在桌面上，齐沉看着计划书扉页的照片——晨曦之家的孩子们围在电脑前，笑容明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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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铁门比记忆中矮了许多。
齐沉站在斑驳的"晨曦之家"牌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的旧疤。程予乐悄悄勾住他的小指，感受到轻微的颤抖。
"齐老师！"一个戴眼镜的少年从操场飞奔而来，"真的是您！院长说您要来，我们连夜做了这个——"
他递过一本手工相册，里面整齐贴着齐沉历年寄来的信件复印件。每封旁边都附了照片：骨折的小石在病床上练习按键，聋哑的小林用手语讲解游戏战术，十几个孩子在不同时空里，重复着同一个举着成绩单微笑的动作。
"我们算过，"少年推推眼镜，"您资助的79个孩子里，有23个考上大学，11个从事电竞相关行业。"他忽然指向程予乐，"包括您男朋友夺冠那场的解说员！"
程予乐瞪大眼睛："小柯？那个毒舌解说？"
齐沉微不可察地笑了："他七岁时，我教过他骂人要用敬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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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两人在院墙外种下一棵枫树苗。
"为什么选白烨树？"齐沉握着铁锹问。
程予乐把土压实："你爸医学院门口那排白烨树，你每次路过都会看。"
齐沉的手顿住了。落叶飘进树坑，程予乐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铁盒："还有这个。"
盒子里是齐父生前用的听诊器，程予乐托母亲从好几家医院辗转找到的。
"埋在树根下吧。"程予乐轻声说，"等它长大了，孩子们可以在树荫下打游戏。"
齐沉蹲下身，手指抚过听诊器上磨损的刻字【齐海峰 1997】。当他抬头时，一片树叶恰好落在程予乐发间。
"不用埋。"齐沉把听诊器挂上树枝，"就挂在这里，当……风向标。"
他的声音很轻，但程予乐听见了那个哽咽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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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车上，程予乐翻着孩子们送的相册。
"等等，这张怎么回事？"他指着某页照片——十五岁的齐沉站在福利院电脑室，背后黑板上写着【基础战术课】，角落里却有个模糊的小身影正扒着门框偷看。
齐沉瞥了一眼："那年青训营选拔赛，你走错考场。"
程予乐猛地合上相册："所以你早就……"
"只看到个后脑勺。"齐沉嘴角微扬，"像只炸毛的麻雀。"
车窗外，树木的轮廓渐渐远去。程予乐摸出手机，给学院施工队发了条消息：【把东墙改成玻璃的，要能看见那棵树】。
锁屏照片上，听诊器在春风里轻轻摇晃，金属表面反射着落日最后的光。
